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震惊!昔日仇敌竟然助我重生为哪般》弗宗 文案: 上辈子,程无言差点就学成长生不老术,可惜最后关头,他的好仇敌,晏飞雀这个断袖混蛋,竟然坑了他! 程无言本以为自己定是魂飞魄散,没想到自己竟然重生了! 重生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跟妖艳贱货的成亲当夜,新娘竟然是晏飞雀。 更要紧的是是是是是是晏飞雀帮自己重生???? 本文又名《什么!我重生都是因为你》,又又名《仇敌求我原谅他怎么破》 程无言:喵喵喵?娘子你长得我好像我一个人熟人…… 晏飞雀:相公一定是你眼花了。 程无言:不,你这么粗壮,我不会认错你这王八蛋。 晏飞雀:嘤嘤嘤~你这负心汉,以前风花雪月,陪人家看星星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雀雀,现在新人胜旧人,喊人家小蛋蛋~ 程无言:我竟无话可说。 晏飞雀:画道符重个生都是爱你的形状~手比爱心(づ ̄3 ̄)づ╭ 1:攻受三观不正 2:如果有错误请指出,一定改正 3:伪攻多,然而是1VS1,CP:晏飞雀X程无言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相爱相杀 年下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无言 ┃ 配角:晏飞雀,金燕麟 ┃ 其它:重生,年下,强强 第1章 震惊!蛋蛋成教主的□□竟然是!   程无言在家排行小九,前面八个四男四女,这四个姐姐生下来便非常让程无言的爹程大教主糟心,一连四个全是女孩,虽说女孩是贴心小棉袄,然而程教主心里总想要有儿子,好享儿女双全的天伦之乐,大姐因为是头胎,所以程教主还费尽心思仔细琢磨了一番,翻阅各种典籍,搜肠刮肚总算想出一个自认为可美可美的名字——弄玉,然而第二个女孩一直到第四个女孩,他就不再想了,直接看见啥就叫啥,老二叫小雪,老三叫小桃,老四叫小柳,这种不伦不类的类似于养猫猫狗狗的名字,差点气的女孩们的娘也就是程夫人抄起剪刀找程教主拼命   这四个哥哥的名字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来这程教主心里时时刻刻都盼着有儿子,教主每日正午,总会跪在佛堂前,一手木鱼,一手串珠,对着佛像念念叨叨的,嘴里煞有其事的念着:天灵灵地灵灵,王八念经听不听。程夫人对这“王八”夫君也是无话可说。   大概是漫天神佛听到了程教主诚心诚意的祈祷,于是程教主的儿子接二连三的来了,就像女孩一样,程教主只要有一个儿子就满足了,可他的妻妾们一个接一个的怀小崽崽,他不由的产生了自己是不是山下农家养的种猪,也太容易怀孕,跟大女儿一样,第一个男孩他也是费尽心思取名字,想了半天,他选了神佑这个名,其他的崽子们还在肚子里,然后程教主就把剩下的小崽崽们也一块取了,老六叫小多,老七就小鱼,老八就更含糊,直接叫黑蛋   程黑蛋的娘亲满腹委屈无处述说,全家人唯有程教主一个人兴高采烈的,因为他可算是儿女齐全了,这一年忙着求神拜佛的到处播种的程教主心满意足,然而程教主对小崽崽们的爱是有限的,几乎是少的可怜,家里的一群子崽崽成天哭哭啼啼,闹得他很烦,他甚至想到把多余的小孩丢后山,然而他想来想去,决定既然小崽崽是不能丢的,那看来只能他一个人跑了。   于是程教主操起宝刀接着上别处踢馆,今天打峨眉教,骂师太是老处女,明天打武当派,说武当师尊为老不尊,总而言之,很长一段时间程教主都不在家。   到了黑蛋都十岁了,五十岁的程教主宝刀未老,跟四十多岁的程夫人一夜春风,然后程夫人的肚子又有了,那四个男孩都不是程夫人的孩子,所以即使是取小猫小狗这种名字她也无所谓,但是现在不行了,程夫人磨刀霍霍,琢磨着要是再取乱七八糟的名字,她多年没有使出的□□大概是要重出江湖了。   程教主对于这个小儿子没有什么疼不疼爱的说法,应该是他根本没想到孩子是那么好怀上的,半夜三更,他还时常感叹一番,迫于程夫人的压力,程教主对于小儿子的名字不得不上心,大白天,他坐在院子里大樟树下,听着因为生孩子而疼的哇哇直叫的程夫人的喊叫,樟树的白色花朵风一吹纷纷扬扬的往下飘,听着听着,看着看着,他猛地一拍脑门,孩子的名字有了,就叫无言。   程夫人勉强满意无言这个名,因此刚磨好的刀是用不上了,因为哥哥姐姐的名讳都过于难听,因此兄弟姐妹们们喊程无言为小九,程夫人喊程无言为九哥,只有程教主唯恐天下不乱,喊程无言为狗蛋,程夫人要砍了程教主,程教主理直气壮的说孩子名字贱好养活。   狗蛋喊多了,整个江湖都知道程教主有两个蛋蛋,一个黑蛋,一个狗蛋,他们是魔教教主的吉祥物,可程黑蛋是程黑蛋,他就叫这名,一点也不委屈他,可没人知道程狗蛋是程无言。   程夫人恨铁不成钢,对于丈夫取名字已经不再抱有希望,孩子的名既然叫无言,这个字她得好好思考一番才行,最终还是选定了良予。   程教主七十岁,那天恰好是程无言的行冠礼,程教主已经整整有二十年没有生下小崽崽了,程无言是最后一个,他酒喝多了忽然想起了这茬事,他想孔夫子的爹七十岁了都能一炮入魂,自己为什么不可以,程教主为了证明自己七十岁老当益壮,就搂着一个年轻貌美的丫头打算行房事,那丫头片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给程教主几颗壮阳药,还倒了一碗鞭酒。   壮阳药是好药,乃是药圣妙手书生亲手配置,吃了金枪不倒,能干一宿,因此江湖称它为“一炮打你到天亮”,鞭酒也是好酒,里头各种鞭,什么狗鞭,驴鞭,牛鞭,虎鞭,马鞭,总而言之,能想到的各种鞭都泡进去了,这么多东西吃下去,程教主干了这丫头整整七天七夜,终于到了第七天,那根东西还是软不下去,射出来的还都是血,不但如此,这人鞭肿胀不已,硬如铁杵,肿成木桩。   然而他都这样了,这小丫头还接着骑上去,到最后,双方的□□都是血,最终,程教主这个荒唐的人生结束了。   程教主一死,手下几千教众群龙无首,方寸大乱,门下的各堂主皆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只是程教主武功高手,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林奇才,一个手指头能摁碎头盖骨,手指一划,岩石劈成两半,他的拳风能打死八百里开外的一只老母猪,手撕武林盟主更是不在话下,这样一代奇才死的这样荒唐,真是叫人肝肠寸断。   言归正传,各堂主你打我我打你,打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都没分出输赢,最后,以邢思堂堂主赵开戒被忠义堂堂主不死小强给活劈成九九八十一段为告终,但是不死小强还是没当上教主,因为他的四肢都被星宿堂堂主天魂的诛神掌给打断了,从此就是废人一个。   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鉴于他们谁也不服谁,于是各堂主约定,谁也不许打这个教主的主意,他们以抽签的方式决定让老教主的哪个儿子当新教主,这实属被逼无奈,五个儿子,各个都只会点花拳绣腿,五哥神佑,天生就是读书的料,人家不爱打打杀杀,向程夫人要了点钱,就带着书童上京城考状元去了,结果因为长的俊,皇帝特意让他当探花郎,程神佑气的捶胸顿足,差点拿刀子划脸。   神佑是指望不上了,剩下的还有小多,小鱼,黑蛋和狗蛋,小多,从小就爱干些偷鸡摸狗的屁事,前阵子因为上街摸了花姑娘的屁股,结果被花姑娘的哥哥追了十八条街,最后还是被追上了,差点被打断腿。   小鱼更不用说了,他是个大呆瓜,也就是常人口中的傻子。   如此看来,似乎只有黑蛋和狗蛋以供选择了,结果抽签的前一天晚上,程黑蛋跟他的贴身侍女私奔了,管它什么江湖道义,老子只看儿女情长。   狗剩虽然天资平平,但至少不干这些偷鸡摸狗之事,他们是魔教,魔教耶!!不是采花门那群龌蹉的混蛋,就光摸花姑娘屁股顶个屁用,当然是把她拖到树林强X她了,小多连这事都办不到,一点也没有魔教教主的风范,更不要说天天嚷嚷着真爱的黑蛋了,黑蛋咋就不能学学他爹,足足有一百零八个姨太太,一次御十女没毛病,还学人家私奔。   于是狗蛋当教主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为了彰显公平,他们还是把五个儿子的名字全写上,然后派出代表杏霖堂堂主鬼好愁来抽,鬼好愁上搓搓,下戳戳,左插插,右捅捅,做出一系列不可描述之事后,终于抽到了写有程无言名字的纸条,程无言当时还在吃早饭,端着碗,面条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嘴里还含着半口面条,就被几个堂主抓到天行教教内的神龙宝座上。   程无言年纪不大,可说话做事老气横秋,没事就爱背着手走路,跟六七十岁的老大爷闲着出门散步一个姿势,刨除掉这些,程无言勉强还算是个标致的青年,用上勉强,是因为他不符合主流审美观,江湖上的人清一色都爱程教主那一款,肌肉发达,古铜色的皮肤,公狗腰,人高马大,那是人见人爱啊,干活有力,揍人虎虎生风,瞧着就有安全感。   而程无言大概是像母亲比较多,从小他就是个睫毛弯弯,眼睛乌黑,唇薄红润,面如桃花粉,妆玉琢的美娃娃,经过二十年的成长,他已经从人人都爱美娃娃变成不符合大众审美的青年了,唯一可取之处,他的身材虽不及程教主,可也是腰板笔直,背影潇洒。   背影潇洒的程无言木木的坐在上边,底下乌泱泱的一大片人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大喊“教主早上好”,天山鸟飞绝,天边无数飞鸟被这一声早上好被震的五脏六腑俱碎,刷啦啦的往下坠,也自然吓得程无言嘴里的面条差点没噎死他。   程无言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教主,他看着底下众人,心想:我怎么成教主了?   不管他莫不莫名其妙,从那天开始,程无言每天都端着个教主架子,背着手,每天带着恶徒们干着烧杀抢掠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开心哟~~ 第2章 震惊!新婚之夜,新娘竟不是她!   程无言当上教主的时候才二十岁,二十岁能干的他能干什么,文不成武不就,哥哥当了探花郎,而自己却是众堂主精心挑选出来的废物傀儡,他又没有爱人,以至于能让他抛弃一切学人家私奔,傀儡教主每天的内容就是吃喝玩乐,下山去逛逛街。   众教徒因为心知肚明,程无言是个什么德行,因此由着他去,可无人知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的年纪远不如外表那么年轻,准确来说,他已经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爷爷了。   程无言上辈子是个道士,他追求永生不死,程无言仔细认真的琢磨过了,他的生生世世都是一个死循环,死了灵魂可以投胎,或成人,或坠入畜生道,成了人还好说,若是畜生,那是只有任人宰杀的份,死来死去总要有一世是要有个了断的,程无言无牵无挂,没有所爱之人,没有爱他的人。   程无言上一世,一辈子都在寻求成仙之道,终于让他找了,他学会了长生不死术,可惜长生不死术的最后一步是要渡天劫,雷震子的锤子一脑袋砸下去,若是活着,恭喜程无言,此后再也不用受轮回之苦,若是没挺过,与其转世为人,程无言宁愿被天雷轰的魄散魂飘,他活了几百年,也不算亏。   然而程无言向龙王借了碧泪珠,有它,到时候九天神雷尽数都被碧泪珠吸收,他也就可以渡过劫难,永生不死了,程无言的要求很简单,从来不想什么位列仙班,只要当个长生不老的凡人就足够让他快乐了。   然而程无言万万没想到,他的碧泪珠会被人替换成一颗普通的珠子,程无言本应有无限光明的未来,无挂无碍,不会经历生离死别的长生不老是那样的美好,这样瑰丽的人生,这样的好,这样的让人魂牵梦萦,他想象过自己孤独一人行走在荆棘丛生的花花世界,头顶是璀璨星空,脚底是苍野茫茫的大地,没有人等他,没有人找他,没有人爱他,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他过了几百年这样的人生,程无言还想接着这样过下去,可惜这只是幻想。   程无言被雷结结实实的劈中了,他几百年的修为毁于一旦,魂飞魄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程无言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失落,他的灵魂亲眼见证了自己的肉体变成一堆焦炭,紧接着从心脏开始,朝辐射状向外散开,他的三魂七魄就这样飞向世界各地。   然而他没有预料到,有人竟然把他的魂魄都收集全了,并且让他重新转世为人,程无言没有喝过地府的孟婆汤,自然记得前世,只是他如今变成凡人一个,他就算有心重新走上长生不老之路,也无可奈何,他的肉体过于脆弱,即使再有第二颗碧泪珠,他的身体也抗不过天劫。   可就这么让程无言放弃,他不甘心,自己活了几百年,各路邪魔妖道看见他哪个不饶的远远的,现在的他修为不够,就算让他下山去当个小道士,遇见真正的妖魔,定是被收拾的连爹娘也不认得。   就这样时光蹉跎,程无言怀着对现实的不满和对长生不老的渴望过了十年,这十年发生了巨大的变动,首先他还是教主,只是成了归顺武林正派的教主,其次,程无言要成亲了,结婚对象是武林盟主的义女梁贞儿,他听说过这个梁贞儿,这位姑娘的名声不好听,鬼好愁对她的评价是人尽可夫。   程无言心知肚明,武林盟主此番举动是何意,对方想羞辱他,又想试探他,试探他能忍多久,试探他何时反,然而程无言这一世虽有爹有娘,可也没有学会如何爱人,如何恨人,如何在乎人,他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总而言之,他无所谓,对方是人尽可夫也好,贞洁烈妇也罢,他不在乎,百年之后,地府相见,走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从此你我形同陌路,什么夫妻情分,皆在死后尽数斩断。   婚礼当天,整个程府装饰一新,到处都贴着红艳艳的“囍”字,走廊上飘着红色绸带,不远处还能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程无言穿着红色的喜服,坐在地上,看着人来人往,以及天空略过一群飞鸟。   新娘家的嫁妆昨天就送过来了,非常寒碜,十旦大米,十两银子,一只羊,一只牛,一只猪就没了,而程无言的聘礼是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珊瑚两丛,一百只羊,一百只猪,一百只牛,五十头狍子,五十头鹿,鸡鸭鹅各两百对,野兔两百对,野鸡两百对……   对于梁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他家的嫁妆让梁贞儿感到很受辱,却又毫无办法,一个不受重视的女儿,一个不堪入目的女婿,梁家能出点嫁妆都是给武林盟主面子了   “哟,新郎官怎么坐在地上。”鬼好愁走过来,背着手,“难不成是新娘子太丑,教主你被吓得瘫软在地?”   程无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老鬼,我不想娶她。”   老好愁啧啧了几声,“不想娶梁贞儿你得半年前就说,现在已成定局。”   程无言皱紧了眉头,“我知道,所以我就在这里坐一下。”   “教主,你是嫌弃梁贞儿名声不好听?”鬼好愁嘻嘻的笑出了声。   程无言冷冰冰的开口,“我有什么好嫌弃她的,江湖不都在说我三十岁不沾女色,那里有问题嘛,她不嫌弃我,还肯嫁给我。   ”   鬼好愁看着梅花枝头上停着的一只喜鹊,“可她当时听说要嫁给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求着武林盟主收回成命,教主,她可不是真心想嫁给你。”   程无言平静的点点头,“老鬼,我知道,可她还是嫁给我了,再过一会,我就得骑上马厩里的那匹枣红色大马,去梁家风风光光的迎亲。”   鬼好愁欲言又止,看看程无言,又看看地上的茸茸青草,紧接着抬头,对上程无言如炬目光,他心中一紧,一咬牙,说出了心里话:“我听说梁贞儿有过几个男人,还堕了几次胎,将来你要是没有孩子,可以找我。”   程无言听到最后几个字,猛然笑出了声。   鬼好愁被他笑的感到莫名其妙,“教主,你笑什么?”   程无言理直气壮的说:“来找你?找你干什么,找你给我生孩子吗?   鬼好愁摸了摸下巴,“也行,我们俩凑合着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程无言冷哼一声,“滚你的吧,我以后自己一个人过,等我要死了,我就自己一个人待在后山,让你们谁也找不到我。”   鬼好愁还能说什么,只是说:“你又是何苦,人生苦短不及时享乐还不如上山当和尚去。”   程无言听了,再次低下头,“我想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可惜上天不如我所愿。”   他认命了,娶就娶吧。   鬼好愁彻底无话可说,他寻了个机会匆匆忙忙的走开。   程无言毫无灵魂的骑上大马,迎娶新娘子回府,拜堂礼成,跟众教徒嘻嘻哈哈的喝到了大半夜,又毫无灵魂的被众人推推搡搡的拉到新房,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常言说得好,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晚是三喜,可他不喜不乐,竟无缘无故的悲伤起来,只是觉此生与长生不老无望,他已经是个娶妻生子的俗人了。   新娘子端端的坐在床沿边上,紧紧的等待着揭开他的红盖头的人,然而程无言并未如他所愿,没有快速挑开新娘子的红盖头,只是跟她一起坐在边上,他醉眼朦胧,酒气熏天,然而他竭力想要保持清醒,“今天我们拜堂了,所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新娘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挂着的流速轻轻的摇曳着。   “你的父母把你托付给我,我不会辜负你的。”   程无言在这里一厢情愿的倾诉衷肠,他将一颗柔软纯粹的心捧在自己新婚的妻子面前,试图让这个女人了解他,不了解也没关系,梁贞儿是他的妻子,他有责任保护她,这辈子是没办法情深似海了,但可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未尝不是一段佳话,殊不知自己浑身酒气,将一番真心话说的荒唐可笑。   他伸出手,抚上了对方放在双腿间,紧紧握拳的手,程无言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他还是第一次摸到如此粗糙的手,低头一看,骨节粗大,附有几条淡淡的伤疤,像是刀痕,好在皮肤还是白皙的。   程无言满腹疑惑挑开了对方的盖头,挑开的以后,在明亮的烛光下,他仔仔细细的一寸一寸的看着新娘子,越看越不是滋味,越看头皮越发麻,最后他心凉了半截,然后说:娘子,你长得好像男人,还是个我认识的男人。   对方轻启朱唇,媚眼如丝,然后发出粗壮的男声,“相公这是你的错觉。”   程无言的心彻底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233333333写的过程还挺愉快的,希望各位看官看的也开心 第3章 震惊!仇敌竟然上了我!   戌时一刻,程无言坐在鼓凳上,他和新娘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空气被尴尬的气氛一点一点的凝固起来,他低下头,望着华贵的地毯上的花纹,耳边是灯花爆开,发出噼啪一声响。   程无言认得新娘,可他们不该在这个时候相遇。   半晌,他终于忍受不了,缓缓的抬起头,“你,晏飞雀?”   晏飞雀直直的注视着程无言,“是我。”他一身凤冠霞帔,笑意盈盈,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了程无言片刻,最终只是搂着程无言的脖子,“我已经练成了长生不老术,谢谢你的珠子。”   此言一出,堪比一个焦雷猛然锤在程无言的脑子上,他想不到久别重逢,晏飞雀说的第二句话是这个,他心中五味杂陈,眼睛一片发黑,头脑发昏,呼吸急促,他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心中蹿起三丈高的无明业火,我要杀了他,他这么想,平生第一次,他晓得了恨得滋味,不太美好,没滋没味,还胸闷气短。   晏飞雀摊开手,做出一副大无畏的模样,“你想杀了我?我随便你杀,只要你能消气。”   这话看起来是火上浇油,然而程无言却出乎意料的冷静起来,推开晏飞雀,“是你偷换了碧泪珠?”   晏飞雀笑了起来,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很奇怪吗,我们本来就是仇敌啊。”   程无言沉着脸,因为一时想不到晏飞雀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为了什么,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杀了。   晏飞雀腆着脸皮坐在程无言身边,“你怎么不生气?”   程无言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晏飞雀还是笑的,他忽然怒火中烧,随手就对他的脸来了个大耳刮子,打完了程无言很懊悔,他跟只畜生计较什么呢。   晏飞雀不恼,可也不笑了,也不知道自己在程无言心里已经沦落到畜生行列。   程无言低下头,深深地叹口气,“你走吧,我没有习得长生不老术是我的造化,我不恨你。”   “你自然是没这个造化,”晏飞雀洋洋得意的说,“但我很想你,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仇敌,没有你,我无聊的度过漫长的岁月也没意思,我不在乎你恨不恨我,反正你这个人是没有心肝的。”   “没意思?”   “是的,”晏飞雀伸手抓住程无言的手腕,他似笑非笑的接着道:“你被天雷给劈的魂飞魄散,我起初很高兴,因为没有人再跟我作对了,但是我发现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到了第十年,我简直要发疯,然后我就满世界寻找你的灵魂,你真的是很混蛋啊,魂魄隐藏在世界的边边角角,我花了两百年才终于把你的灵魂给拼凑完成。”   “所以,是你让我重生的。”程无言觉得很讽刺,他孤独一人行走于世,他自以为没有人爱他,没有人恨他,没有人思念他,没想到这个想法大错特错,爱不爱不知道,但从晏飞雀的口中他才知道有人思念他,有人恨他,恨他恨得让天雷劈的他魂飞魄散,想他想的满世界找自己的魂魄,而这两件事皆是同一个人干的,就连他现在能够重生,重新当个人,也是出自晏飞雀的手笔。   然而他又开始恼火起来了,凭什么晏飞雀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想让自己死就让自己死,想让自己重生就重生。   “是的,所以为了让我无穷无尽的岁月不再无聊,而且我也不想再满世界找你,我弄到了一块鲛人肉,只要你吃了,你就可以长生不老了。”   一瞬间,程无言心动了,他听说过这鲛人肉,可惜他没这能耐捉到鲛人,也觉得一步登天不大可能,当他再次有机会能够长生不老,让他如何不心动,但是仅仅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反应过来,他又恨上了晏飞雀。   这个王八蛋一定是戏弄他。   他抬起头,晏飞雀正微笑的俯视的阴沉沉的的看着他,大概是练成了长生不老术,他的容貌有些变化,原本幽黑的瞳孔变成了紫色,在逐渐暗淡的烛光中,紫的发黑,程无言被盯的有些害怕。   晏飞雀勾起嘴角,“你怕我?”   程无言转过身,“我不怕你,你走吧。”   “我来了我就不走了,你忘了吗,你刚刚说了我们以后是一家人了。”晏飞雀伸手抚上了程无言的一缕头发,他低头嗅了嗅,带着点香甜的气味,他随即近乎无耻的说:“你好香啊。”   “你刚刚也说了,我们是仇敌,还有别碰我的头发。”他感到很厌恶,自觉地跟晏飞雀无话可讲,至于长生不老,他认了,他之前的三十年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安慰,此刻他虽然心有不甘,却没有晏飞雀想象中暴跳如雷,捶胸顿足,他只是恨,恨晏飞雀将他几百年心血毁于一旦。   他刚迈开步子,晏飞雀却一把将程无言抓住,“我今晚等你等一个晚上,你就跟我说了几句话就走?”   程无言斜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呢,我跟你没话讲。”   “我跟你有话说。”程无言要走,晏飞雀急了,他紧紧的拽住对方的手腕,“你不许走。”   对方感到莫名其妙,晏飞雀自顾自的说:“你不许走,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程无言听到此般疯话,竟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我原先只当你是只养不熟的小畜生,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竟然疯了。”   晏飞雀充耳不闻,只是将程无言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我说了我很想你,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偷你的珠子,但是我也凑齐了你的魂魄,让你得以重生,我们现在的恩恩怨怨能不能先放下,我不想再当你的敌人了。”   “你真是疯的天真。”他一把甩开了晏飞雀的手,“我真是恨死你了。”   晏飞雀听到这个恨字,胸口一紧,他恨他,烛光噗嗤一下暗了,外面锣鼓喧天,里面暗流涌动,晏飞雀疯了一般虐待程无言,他唯独怕听到“恨”这个字眼,他想抱他,却遭到疯狂的抵抗,他想亲他,被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无可奈何之下,他将对方用绳子结结实实的捆住了对方,这才可以好好的同对方亲热一番。   晏飞雀想要跟对方和解,不是因为爱他,只是因为忍受不了寂寞,他明明拥有无限的时间,结交无数的挚友,可没有一个能缓解他的寂寞,慢慢的,长生不老对他而言是个永恒的折磨。   他睁大眼睛,在黑暗之中,他只能勉强看得清程无言的轮廓,可他就是要睁着,他怕,怕无边无际的寂寞能够轻而易举的吞没他,他紧紧的抓住程无言这根救命稻草,他不想死,所以也练长生不老术,他不想再忍受孤独,所以他要紧紧的抓住程无言这根救命稻草,晏飞雀是个任性的人,鱼和熊掌他都想要,尽管他真正想要的总是得不到,可现在他已经没办法了。   晏飞雀紧紧的抱着程无言的身体,四肢像八爪鱼一般紧紧的缠绕着他,然而对方毕竟是个脆弱的凡人,程无言昏昏沉沉,脑中虚虚幻幻,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外面的丝竹萧乐之声飘飘渺渺,月明星稀,屋内红绡帐底卧鸳鸳,晏飞雀已然心满意足,孤单了几百年的一颗心逐渐被温情填满,天高地阔,他沉浸在重逢和销魂中无法自拔,他又有了“伴侣”,尽管对方对方枕在他的手臂上,偶尔发出几句痛苦的□□声。   晏飞雀因为过于兴奋,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他就是睡不着,睡不着就不睡了吧,于是他开始仔细琢磨着他们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   晏飞雀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说是曾经,不是宴家败落了,而是他年幼之时元宵看花灯,被拍花子给掳去了,从此他就不再是晏家少爷了,起初他还哭喊着要找爹娘,然而每哭一次,拍花子就揍他一次,揍得多了,他也就不哭了,晏飞雀虽年幼,可已经记事,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叫晏飞雀,苏州人士,就连家住哪条街哪条巷都记得,可人贩子把他拐到了长安城,这该如何是好。   再大些了,他绝口不提苏州和一干家人,每日只对着人贩子喊爹,可在小小的他心中,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烧,人贩子没让他念书,平日只是干些杂活,不顺心就打,他就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张破破烂烂的小桌子,上面摆放着对方吃剩下的饭菜,晏飞雀想念家里的白切鸡,想念家里的红烧鱼,想念家里的烤鹿肉,更想念爹娘,可越是想,现实就越是让他难过,他离苏州这样的远,甚至在梦中梦见的爹娘的面孔都逐渐模糊,终于有一天,他照着镜子,忽然想不起来他的父母长什么样,只是一刹那,他感到自己的世界湮灭了,所有对苏州的念想灰飞烟灭。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 第4章 震惊!你竟杀了爹!   这天,晏飞雀坐在门槛上,他支着下巴,呆呆的看着隔壁的几个小孩欺负一只小狗,他们拿石头砸的小狗汪汪叫,可它躲不了,因为它的脖子被拴住了,他们一人一脚把小狗踹出了血,最后小狗只剩下呜咽的悲鸣声,与它夹杂在一起的,还有这几个恶童的笑声,晏飞雀就这么看着,听着,本质上来,人狗有别,可不知怎么,他就觉得那只小狗就是他,他被人贩子打骂,还得被迫喊人贩子爹,打完了人贩子不就是像这群人一样嘻嘻发笑嘛。   想到这,他寒毛直竖,自觉地自己离死不远了,不行,我不能死,他想,我不想死,就得努力活,怎么活,他想来想去,只觉得先下手为强,他先把那只老畜生给宰了,可怎么宰,他还得再琢磨琢磨。   晏飞雀不知道人贩子叫什么,只知道别人都喊他叶薄。   这叶薄是不知道的,他每日以打这个拐来的便宜儿子出气,打完了就喝酒,喝完了就躺床上呼呼大睡,从前打完了,晏飞雀会蜷缩在墙角暗自伤心难过,可这一回,他一旦决定要杀了对方,他不伤心也不难过了,只是憋着一股气,黑暗之中,他就蹲在墙角,也不感到难受,也不困,只是用黑幽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仇人。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他终于琢磨出了方法,在这一个月,他该打就打,不该打也打,因为知道对方正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渊,他不知道,但晏飞雀知道,所以他只是心平气和。   这日,叶薄随手扇了晏飞雀一个大嘴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只因为晏飞雀买酒的时间稍长,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气力,把晏飞雀打的眼冒金星,鼻血直流,耳朵嗡嗡直响,他冷静的用脏兮兮的袖子擦得半张脸都是血。   晏飞雀坐在墙角,仰着脑袋,尽量不让血接着流出来,喉咙里已经满是血了,满嘴的铁锈味,他没有吐出来,只是默默的咽了下去,叶薄吃着吃着,瞅见墙角的晏飞雀,吃完了碟子上最后一颗豌豆,他站起来,走过去,对着晏飞雀的肚子又是一脚。   晏飞雀身心皆受到重创,他瘫倒在地,没有用手捂住的鼻子又开始呼啦啦的留血,地上滴滴答答的流了几滴鲜血,然而对方才不管,“他娘的,你这兔崽子是不是在骂我。”   晏飞雀勉强直起身,“爹,我没有。”   听到这声“爹”,叶薄又是一脚,这一脚踹到对方的大腿上,疼的晏飞雀“哇”的一声大叫,对方没料到晏飞雀会叫喊出来,因此吓了一跳,以往对方被打了都是不声不响,阴森森的躲在墙角看他,今日可见他的确是被打痛了,“你叫什么!”   晏飞雀抓着对方的裤腿,轻声的说:“爹,别打了。”   叶薄嫌恶的看着对方都是血污的手抓着他的裤腿,“还知道叫我爹,你说今天的酒怎么少了,莫不是你偷了钱拿去玩了。”   晏飞雀摇摇头,一张蜡黄的小脸如今红白交加,并且淌着眼泪,整张脸泥泞不堪,唯有眼睛周围是赶紧的,他只是说:“爹,你饶了我吧。”   叶薄看他这幅挫样,也没有打人的心情,冷哼一声,说了句“要是被我发现,仔细你的皮”,就又回去接着喝酒,吃切得薄薄的羊肉。   当晚,明净的月光,晏飞雀用井水洗干净了脸,一盆水被他洗的脏兮兮的,晏飞雀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那半张脸,触手冰凉,隐隐发痛,他已经忍无可忍了,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今晚就打算霍了叶薄,今晚的酒的确是少的,不但今晚的酒少了,前几日的酒都是少的,他一点一滴的把这些钱统统存储起来,买了一根麻绳,蒙汗药,刀是不必买的,这些日,只要叶薄不再,他就蹲在小院慢慢的磨菜刀。   他爬上院子里的大树,从高高的枝丫中找到包裹,蒙汗药今天已经放进了酒里,他不担心对方会忽然醒过来,他将叶薄的手脚捆的结结实实的,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那蒙汗药乃是假药,因他的动作太大,以至于叶薄醒了。   叶薄尚未就行,只是感到头痛欲裂,又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束缚了,他扭动着身躯,脑海里一片茫然,然而屋内并未伸手不见五指,当他看清拿着银光闪闪的菜刀的晏飞雀,登时,就醒了一大半。   对方的眼神他是不知道的,只知道手上的菜刀过于渗人,他不住的挣扎扭动,“你这混账东西,敢捆老子。”   刚说完这句话,叶薄的嘴就被他自己的臭袜子给堵住了。   晏飞雀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拿到用力的划过了叶薄的脸庞,对方的血呼啦啦的涌出,温热的鲜血流淌,经过他的手指,嗅到血腥味,晏飞雀痴痴的笑出了声,“爹啊,今天我们来算算总账。”   叶薄这才看清楚晏飞雀的脸,月光之下,这张脸近乎惨白,幽黑的眼睛直挺挺的盯着他的伤口,偶尔眨下眼睛,纤长的睫毛过滤一切情感,只剩下对叶薄的恨。   叶薄呜呜了两声,他怕死,因此身体抖如筛糠,晏飞雀见他这样,放下刀,长长的叹口气,“爹,你对我不好。”   叶薄听他这般说,摇摇头,嘴里呜呜声更大了。   晏飞雀故作天真无邪,小心翼翼的用手碰了碰对方的伤口,“你是想表达你的忏悔吗?”   叶薄使劲的点头,晏飞雀勾起嘴角,直直的看着叶薄的眼睛,“我不想听,我也不想原谅你。”   说完,叶薄还没来得及反应,晏飞雀竟然将他的食指猛地□□叶薄的眼睛,只听见噗嗤一声,晏飞雀捅穿他的眼球,没有想象中的血液飞溅,只是感到黏糊糊的东西外射到他的脸上,大概是离得近的关系,脸颊,鼻子,嘴角都有,叶薄疼的扭动的跟条鱼一样,他拼命的挣扎,他想要大喊大叫,然而在晏飞雀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晏飞雀用一方用了有些久的帕子擦了擦手,听着对方满嘴的呜咽之声,他嘻嘻的笑出了声,眉眼自带一派天真:“爹,你这就疼的受不了了。”   他重新拿起刀,刀轻轻的放在叶薄的嘴边,“爹啊,你叫吧,我这混账东西把你的口子开得大写。”说吧,晏飞雀对准叶薄的嘴角缓缓的用力的割了一刀,这一刀深深的切入皮肉,一直从右边的嘴角一直切到耳根,叶薄眼睛疼,嘴巴疼,极度疼痛之下,他竟然昏了过去。   晏飞雀没有怜悯之心,这一回,他没有玩弄的心思,于是他又干脆利落的一刀切了叶薄的两只耳朵和十根手指头,切完了,晏飞雀在血泊中安安静静的做了一会,被褥早就被鲜血浸透了,嗅着血腥味,他心如止水,没有解脱之感,这让晏飞雀困惑不已,他思来想去,觉得定是没有宰了叶薄的缘故。   他想罢,盯着叶薄的脖颈好一会,对方的脖子很黑,月光下还能看见两条肥胖纹,他感到厌恶,要是叶薄是个美人,他每日遭到这般虐待还能忍耐,甚至可能分出一点心思爱他,可惜叶薄过于丑陋,几乎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晏飞雀眼里透出坚硬的光芒,他紧紧的捏着刀柄,然后锋利的刀口对着叶薄的脖子,他使出全身气力,手起刀落,噗嗤一下,晏飞雀感受到刀锋切割皮肉、血管、皮肤的快感,想象中的鲜血淋漓终于如期而至,他的脸、头发、衣服被叶薄的血喷的到处都是。   叶薄彻底断气了,而十四岁的晏飞雀第一次感受到了虐杀的快感,他一把抓着叶薄的头发,提到半空中,整颗脑袋还在哗啦啦的流淌着血,晏飞雀笑出了,他随手丢在地上,然后去院子里打水,他洗脸,洗澡,洗头,冷冰冰的井水“哗啦啦”的尽数从头淋到脚,他终于感到快乐了,从此,天高地阔,他再也不是拍花子的儿子了。   晏飞雀将自己的一身脏污衣物换了,又匆匆忙忙的做了个包裹,将几件衣物,所有的钱财都塞进包裹,然后关紧门窗,就跑了。   叶薄的尸体到了第三天才被人发现,天气炎热,叶薄腐烂的很快,他的尸体臭气熏天,邻居都不敢路过他家,实在不行只得捂着鼻子,到了第三天,邻居们实在忍无可忍,在门口嚷嚷着叶薄快点滚出来,可嚷嚷了半天,对方愣是一声不吭,这下可把邻居们给气坏了,谁想每天都被臭气包围,于是他们中最为健壮的屠夫李就拎着剔骨刀,“啪啪啪”使劲敲着对方大门,敲了半天又是无人回应,于是屠夫李一脚就踹开门,还没进门,迎面而来的一股冲天恶臭就熏得其他邻居干呕不止。   屠夫李毕竟杀猪无数,猪的臭气早就习惯,如今尸臭虽更胜猪臭,可也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只见他左手用衣袖捂着口鼻,右手依旧紧握大刀,杀气熏天的走进屋,刚刚臭气没有恶心到他,屋内的惨状却结结实实的让他反胃欲吐。   屠夫李冲出去蹲在墙角大吐特吐,他这么一吐,众人先是一愣,赶忙进去瞅瞅,结果这不是吐的问题了,更有甚者直接给吓昏过去,他们忍着厌恶之感,急忙报官,官府的差役上下搜查,又经过一番调查,他们断定是晏飞雀谋财害命,可两天过去,晏飞雀早就投向茫茫人海,他们去哪里抓他。   晏飞雀虽然杀了叶薄,可他毕竟只是被圈养多年小混蛋,小混蛋比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稍微强那么一丢丢,他要躲着官府通缉,海捕文书铺天盖地,太平盛世,叶薄死的这样惨烈,人人皆知他行凶杀人,整个长安城被晏飞雀给震惊,一是因为年纪,而是他杀人手段之残忍,于是他不敢走大道,只敢走山野小路。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这几章是过渡~~ 第5章 震惊!你竟戳瞎了债主的眼睛!   晏飞雀疑心病重,与路人相遇,他重要不自觉的低下头,因为他怀疑每个人都是来抓他的,如此过了三月,他每日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不是因为杀人,而且惧怕在狱中受到的折磨。   他想回苏州找爹娘,然而他怕自己一张嘴就露陷,因此走在茫茫山野,他竟像只无头苍蝇一般。   他每日只能喝山泉,吃野菜果腹,运气好能抓到鱼,野兔或者山鸡,运气不好,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蛇盘旋在他身上,“嘶嘶”的吐着蛇信子,他从叶薄那边抢来的钱完全无用,如果又过了半月,他终于忍无可忍,决定必须得找到出路。   可怜的他,一双布鞋穿出了几个破洞,十个脚趾头三个露在外边,一是因为他长个子,脚也跟着长了,而是布鞋已经穿了两年,起先晏飞雀珍惜这双来之不易的鞋,后来他的草鞋被他穿的全身散架,他无奈之下只能拿出这双鞋,天寒地冻,他的脸颊,耳朵,手指,腿,还有脚趾,几乎可以说全身上下都长满了冻疮。   这晚,他偶然间发现一见破庙,晏飞雀受了太多的苦难,光从生活上来讲,他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落得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凄惨地步,如今看见一见可以为他遮风避雨的破庙,他顿时心花怒放。   他高高兴兴的走进破庙,晏飞雀生命就此掀开新的篇章。   破庙黑漆漆的,没有光,满屋子只有一股发霉的灰尘味,晏飞雀耐心的升起了火,这才看清楚,庙内供奉的神灵没了头,因此看不出这是什么神,神座下的黄布灰蒙蒙的,稍一触碰,灰尘满天飞,落满灰尘的烛台在漫长的岁月啃食中遍布铜锈,上面的还残留着几根短短的蜡烛头,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稻草,角落里也堆满了稻草,看得出曾经也有人在这件庙宇里住宿,蜘蛛臭虫是没有的,大概是天气寒冷的关系,年久失修的庙挡不住风寒,寒风穿过缝隙,呼呼的尽数挂在晏飞雀身上,晏飞雀只能紧紧的抱住自己,今晚只能这么凑合过了。   他将墙角的稻草堆拿到火堆旁边,又不敢谁的太死,半梦半醒之间,他眯起眼,手上拿着一根柴火感觉火小了,也不睁眼起身,就凭感觉用柴火拌一拌火堆。   他谁的迷迷糊糊,只听“咣当”一声,破庙的庙门被人撞开,吓得晏飞雀赶紧坐起来,他以为官府的人要来抓他了,然而当他眯起眼仔细的注视着面前的人,却发现事情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此人身着一身雪白长袍,穿着一件红色白狐斗篷,脖子围着一条白狐皮,撑着一把画着红梅的油纸伞,伞面落了一层薄薄的血,晏飞雀这才知晓外边已经下起了雪,男人把伞收起来,晏飞雀这才看清楚对方的模样,按照晏飞雀的标准,这男人是八分的身材,八分相貌,只有八分,是因为晏飞雀欣赏不了他脸蛋,可不得不承认,男人的确是漂亮的,模样不是中原人惯有的样子,对方皮肤雪白,嫣红的嘴唇向上翘起,眼窝深陷,仅有的火光不足以看清男人眼珠的颜色,黑亮的头发微微卷起,上面沾着几滴雪水和几片尚未融化的冰晶,美貌是可以肯定的,然而一个男人男生女相,瞧着就有点不对头了,在这雪夜之中,看起来像是凭空出现的艳鬼。   晏飞雀在长安住了几年,见惯了胡人的样子,可这男人又有既有中原人特征,又瞧着像是胡人,他来不及仔细琢磨,对方姣好的嘴唇吐出一口流利的汉话,“在下陆天云,是一个云游四海的道士,深夜来此拜访,还望阁下不要怪罪。”   晏飞雀白了他一眼,暗想:“说话文绉绉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天云不是寻常之人,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单刀直入,“我被一股怨气吸引到此!”   “怨气?”   陆天云忍不住微笑起来,“阁下想想,最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晏飞雀“唰”的一下脊背发凉,“你不是道士,你是官府的人。”   陆天云皱起眉头,“说话不诚实可是死后要坠入地狱遭受拔舌之苦的。”   晏飞雀恐惧之中坚持嘴硬,为了掩饰,他大声嚷嚷道:“你胡说,我这人向来不信什么阴司地狱。”   陆天云冷哼一声:“你这人,死到临头还嘴硬,若不是看你跟我有一世夙怨,我现在已经走了,任由你被厉鬼折磨致死。”   “夙怨?”   “是,我欠你很多债,今生今世必须得还了。”   对方神神道道,晏飞雀半信半疑,他还想接着发问,陆天云却是不耐烦了,“我本该在你被拐之前就来寻你,可惜我当时被耽搁了,这一耽搁就晚了十几年,现在我来了,你别怕,我不害你,只是欠你的我必须得还。”   晏飞雀渐渐平复了心情,“你知道我被拐了?”   陆天云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神情中带着些许轻蔑,“我知道。”   晏飞雀的眼睛像是一潭死水,眼睛也不眨一下,漆黑的眼珠子有些渗人,“你是不是亏欠我。”   陆天云点点头,他毫不隐瞒,也不找借口,“是。”   他的声音像是春寒料峭之际,浸满了冰渣的河水,凌厉、愤怒而委屈,“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接我?”   陆天云直直的凝视着这个有些绝望的少年,头一次,他的声音像是四月阳光,竭力想要融化对方心底的坚冰,然而吐出的言语无异于杀人,“对不起,我没料到你小小年纪竟敢剥夺他人性命。”   短短几句话,就把晏飞雀的老底扒了个底朝天,他很羞愧,也很脸红,更多的是茫然和痛苦。   陆天云蹲下身,仔细凝视着晏飞雀的侧脸,半晌,他伸出手细细的轻轻的抚摸着对方有些肮脏的脸,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唇,最后到下巴,他一寸寸的抚摸着,晏飞雀低头可以看见对方如同白瓷一般的手,也嗅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甜香味,他仔细回想着味道,想来想去,觉得跟从前闻到的蔷薇花很像,同样是淡淡的,甜甜的,香香的。   晏飞雀无意欣赏美人,也无意冒犯对方,只是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所以憋着一口气,仿佛一只小老虎,躲在暗处,等待着机会凌空一跃扑咬对方。   陆天云最终将手指停在晏飞雀的嘴唇上,“好端端的,你戳瞎人家眼睛干什么?”   晏飞雀痴痴的说:“我恨他有眼无珠,把我拐了去。”   陆天云听到这理由毫不奇怪,他心平气和的说道:“你身后的冤鬼可是跟了你几个月,时刻打算找你算账呢。”   晏飞雀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眼里流出坚硬的光华,“我不怕他,他要是害死了我,我死后也是一枚厉鬼,只会比他更厉害,绝不会比他差。”   陆天云不以为然,他耸了下肩膀,“孩子话。”   晏飞雀刚想反驳,话到嘴边,还未张口,陆天云的手指竟也猛地捅穿了他的眼珠,他只感受到一阵锥心剧痛,他仰天大叫。   叫声凄惨,铺天盖地的雪下得更大了,晏飞雀瘫倒在地左右打滚,“好痛啊!!!我好痛啊!!!我的眼睛!!!”   陆天云神情严肃,他单膝跪地,伸手抚摸着晏飞雀被戳瞎的右眼眼皮,“他的眼睛都被我戳瞎了,你还要躲在里面不出来吗?”   话音刚落,一股青烟被缓缓的从晏飞雀的右眼眼眶中慢慢飞出,烟雾越来越浓,慢慢的,烟从白色逐渐变成灰色,最后变成了黑色,烟雾的人形也越来越明显,最后竟然变成了叶薄的灵魂,叶薄死的时候是什么德行,他现在就是什么德行,与此同时,晏飞雀的逐渐从痛的翻滚变成了抽搐,然后是颤抖,最终不再动弹,像是一具死人。   陆天云暗自松了口气,他来的及时,幸好没变成红色,若烟是红色,恐怕就不止戳瞎眼睛那么简单了。   “我觉得该去地狱接受审判,而不是在人间游荡,等你赎清了罪孽,还是可以好好的当个人,再说他的右眼已毁,你又有什么不满呢?”陆天云合拢了下他的斗篷,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再者,你也听见了,他是我的债主,你这样的厉鬼,不知在我手下灰飞烟灭的有几百几千万条,我奉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叶薄伸出血淋淋的手,十根手指俱无,嘴巴一张一合,可以看见发黄的牙齿和牙龈,“你没看见我的手指没了,耳朵没了,就连嘴巴又被这混账东西给割了这么大一个口子了吗?”   “我知道,但是这是对你的惩罚,十根手指是对你拐卖小孩的惩罚,口业深重,嘴巴是你不敬鬼神不敬天地责罚,加上你平时没有一句好话,依我看,半张嘴被割开还是轻的,若是我,定割了你的舌头,把你嘴里塞满糟糠,让你在泰山府君面前无处伸冤,至于耳朵,”陆天云冷飕飕的笑出了声,“你这耳朵也长着没用,你又聋,又瞎,又哑,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还指望谁惦记你。”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各位有什么意见尽管在评论里提出,合理意见肯定改正~~ 第6章 震惊!债主竟然这般不要脸!   叶薄皱紧了眉头,他欲言又止,最终幽幽的叹口气,“我打不过你,因为阳寿未尽,地府也不肯留我,所以你想怎么样?”   陆天云勾起嘴角,“这好办,我的伞里也藏着不少孤魂野鬼,,你若是答应,便有你的一处栖息地,若是不答应,就是我今日不杀你,你也只能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叶薄看了下陆天云手上的油纸伞,颇为不解的说:“伞里?”   “是的。”陆天云再次撑开伞,他是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又因面孔英俊,一双眼睛倒映着幽幽火光,叶薄不自觉的走到伞下,只见一道金光柔柔的散下来,投在叶薄身上,他周身都笼罩在这层光辉之中,他摊开手起先觉得自己非常舒服,然而舒服过头就觉得不太对劲了,他低头一看,自己并没有收拢在伞内,并且自己的灵魂逐渐消失,原本还清晰可见的灵魂,变得半透明,他的下半身甚至都要消失了。   叶薄大吃一惊,他赶忙想要离开,然而陆天云邪邪的笑了,叶薄发现自己不但不能离开,而且周身动弹不得。   “很意外吗,我用虚假的语言欺骗了你,而你也用谎言哄骗了不止一个人。”陆天云笑眯眯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此话完毕,叶薄的灵魂彻底消失了,陆天云油纸伞上的红梅艳的如同鲜血,与此同时,晏飞雀也幽幽的醒来了。   晏飞雀睁开眼,只感到眼眶一阵刺痛,却也不像刚才那般如此难以忍耐,他的右眼没了,刚刚陆天云的确捅穿了他的眼睛,他痛苦在地上大喊:“我的眼睛!!!!”   陆天云看了下自己伞面上的红梅花,伸手触碰上面的红梅花,竟能感受到温度,他放下手,也不瞅对方,只是不耐烦的说道:“你嚷嚷什么。”   晏飞雀不听不看,只是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同时喊着自己的眼睛好痛。   “到了明天早上就不会痛的,我走了,你保重。”陆天云对晏飞雀没有什么感情,也自认为自己救了晏飞雀一命,双方互不相欠,他没有债务压身,浑身轻松的不得了。   晏飞雀一听他要走,他忍着剧痛,右手捂住自己的右眼,左手抓住陆天云的斗篷,“你不许走,你要赔我的眼睛。”   “赔?如何赔?”陆天云嫌恶的看着对方脏兮兮的手抓住自己斗篷,厌恶的用伞尖拨了拨对方的手,“你给我放开,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晏飞雀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死活不肯松开,他已经过够了这样的苦日子,就像一只还不会飞翔的小雀,坠入茫茫大海之中,小雀死命挣扎,不让大海吞没他,就在奄奄一息将近绝望之际,陆天云的出现,仿佛他是孤海上的一根浮木,他抓住了,就不可能再撒手。   陆天云厌恶他,没关系,他被叶薄嫌弃了这么多年,还是挺过来了,不怎么样,陆天云总不可能是下一个叶薄,至于眼睛,没了就没了吧,总比丢了性命强。   “你说你欠我的债,但是如今你没还一点债,就要走人。”他低声下气说道,“我的眼睛被你捅瞎了,你可怜可怜我这债主吧。”   晏飞雀还是痛的,可不知为何,他感到自己的疼痛正在一点一点的减轻,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忍耐了。   陆天云对他感到莫名其妙,“可我已经还清了你的债。”   “捅瞎了我的眼睛也叫还债?”晏飞雀感到很愤怒,平白无故丢了一只眼睛,他的命虽然贱,可也不能这么被人糟蹋。   “你的眼睛要还你欠下的命债的,”陆天云冷冷的说,”只有一只眼睛真是便宜你了。”   “可我不杀了他,我还能怎么办,我想活,不想死。”仅剩的左眼开始流眼泪,右眼已经不那么疼了,晏飞雀用右手快速的擦了擦泪水,可左手依旧死死的抓着陆天云的斗篷不放,手心已经逐渐渗出一层汗水。   陆天云低头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晏飞雀,他的脑海一下子穿越无穷无尽的岁月,回忆如同走马灯,呼啦啦的往他脑海里灌,他回想起自己也是这样度过了一段拼命想活的阶段,可惜,最终活不成,末了,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是啊,谁都想要活,我也一样,你起来吧,我带你走。”   晏飞雀心中隐隐不信,然而他抬头,左眼依旧不断的涌出泪水,嘴角却勾勒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你带我走,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回忆到这个时候,晏飞雀看着怀中的程无言,他感到很是茫然,那个时候,他们想好过,程无言的前世是陆天云,陆天云那时候也愿意带他走,他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陆天云,可是他们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现在的晏飞雀不想死,也不想活,只想安安静静的守着程无言,他看着怀里的程无言,忍不住翘起嘴角,喃喃自语道“还是守着你好,可你不能再抛下我了。”   外头是夜凉如水九月夜,程无言苍白的一张脸,他太累了,又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疼的,晏飞雀这个小畜生,糟蹋了他,又累又疼,偏偏晏飞雀又不安分,像个小猴一样骚扰他,他不愿睁眼,因此昏昏沉沉的沉浸在睡梦之中,一连做了三个噩梦。   晏飞雀做的太过分,程无言在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他坐不得,走不得,教内看他新婚燕尔,因此竟无人去叨唠他们,这正合程无言心意,他是没脸叫人来伺候他这被开花的屁股,他虽然不愿意,也没办法,能伺候他的只有晏飞雀一人了。   三天之后,是一个秋雨绵绵的下午,屋内湿冷,被子摸上去潮潮的,很不舒服,嗅一嗅,热烘烘的气息中带着水味。   晏飞雀穿着一袭红装,画着一脸妩媚的妆容的,手上拿着一个红色食盒走进婚房,他将食盒放在桌上,看了眼还躺在床上的程无言,他走过去坐在床沿边上,程无言没有穿衣,被子没有盖严实,露出一弯雪白的臂膀,晏飞雀笑了笑,他将冷冰冰手伸入被褥中抚摸这程无言□□的下半身,他先是捏了下对方的大腿,很快就将手移到胯间。   程无言本就睡得迷糊,对方的手又冰又冷,还握着他最为火热的地方,他睁开眼睛瞧见晏飞雀这个混账,对方见他醒了,原先只是轻柔的把握加大了力度,程无言吓得一激灵,“你干什么?”   晏飞雀松开了手,“教主,你怕什么。”   程无言感到自己被羞辱了,“你滚开。”   晏飞雀见他赤条条的,身上不着一丝布料,心神为之一荡,他想要再来第二次,他握着程无言雪白的右脚脚踝,对方的皮肤雪白,甚至能看见脚背上蓝色的血管,脚底又是粉嫩嫩的,脚趾头各个珠圆玉润,是一副没有经受苦难的模样,晏飞雀将脸贴上了脚背,揉揉的摩挲,末了竟然将嘴唇贴在脚背上。   程无言对晏飞雀的纠缠只有恶心,对他的所作所为只有厌恶。   “云正,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了。”他笑盈盈的低头看着这只雪白的脚,一改之前的欠揍口气,换上了柔柔的言语,“我很羡慕金燕麟能这么喊你的。”   程无言想缩回脚,然而脚踝被晏飞雀紧紧的握着,他看着晏飞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这是干什么呢,我欠你的债早就还给你了。”   晏飞雀笑了,他放下脚,体贴的将被子盖在对方身上,语气低缓而坚定,“我说了,我不承认你这是还债。”   程无言很绝望,“我把命都赔给你了,已经没有可以给你的东西了。”   在这三天里,程无言虽然屁股开花,可脑袋是异常清晰的,他还是陆天云的时候,嚣张、乖戾,因为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任性起来也格外干脆,可对于晏飞雀,他自觉地已经仁至义尽,他欠晏飞雀的不是普通的债,乃是情债,现在想来,情债真不好还,还着还着把自己的命给搭上去了,晏飞雀若是不知他们的债是如何发生,这也好了,他不必这般拿自己当仇人看待,可偏偏,他不知从哪里得知前因后果,这下可糟糕透了,起先他尊敬程无言,因为他是救命恩人,可现在全都变味了,救命恩人正是仇人,这可该如何是好。   可程无言依旧觉得自己没错,他毁了晏飞雀的一生,可晏飞雀也让他遭受魂飞魄散之苦,并且在此之前,他轮回转世了十生十世,每一世都遭到对方的追杀,按道理来说,双方是两清了,更何况如今晏飞雀从自己这里学到了所有的本事,又学到了长生不老之术,他还有什么不满呢。   无论从情理还是事实,自己都对得起晏飞雀了,可他凭什么这般纠缠。   晏飞雀突如其来的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他,“云正,我不要你的命,我不恨你,只是你别总是想要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 第7章 震惊!你们竟然都是神!   天很久很久以前,程无言还不是陆天云,而是一个名为雪歌的天神,而晏飞雀也不是晏飞雀,也是一名天神,名为长耀,但要说起他们两人的恩怨,得从好几万年前说起。   自女娲氏炼石补天之际已过去三十六万载,人间风调雨顺,一片和祥。   在轩辕国北部,有一个丘,其间四条黑色的大蟒蛇紧紧的缠绕着它,在四条蛇的北面,这里有个叫做沃野的地方,鸾鸟自歌,凤鸟自舞,那里的居民吃凤凰生的蛋,喝苍天降下的甘露,又因为凤凰蛋到处都有,来的丝毫不费劲,往鸟窝一掏,手上变多了个带着温热的凤凰蛋,人们喜欢一窝凤凰蛋往往吃的一颗不剩,所以凤凰已经由原先的多的随处可见变成翻山越岭一整天还找不到一个蛋的地步,只能退而求其次,吃些更不值钱的鸟蛋了。   却说那年炎夏,远远就见一天神坐在由两条神龙驾驶的神车,缓缓降落于轩辕之北,龙车以金玉香草作为装饰,行驶起来,发出叮叮铛铛的金玉之声,且能日行万里。从车上走下一位天神,他便是雪歌,他生的高大英俊,一副年轻威严的脸孔,生的一头如雪般的华发,雪歌头戴着束发紫金龙宝冠,身着一件素白大褂,腰上佩戴龙形玉佩,它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力,乃是一枚不可多得的上古神器,他脚登黑色狌狌毛靴,穿上此靴能日行万里。   雪歌生的面如桃李,长得一头如雪华发,仔细凑近瞧,就连睫毛也是雪白的,纤长雪白的睫毛下便是双目若朗星的眼睛,当他静静注视着的时候,乌黑的眼珠里聚集着的小小光点,明亮的仿佛天上的星辰。雪歌唇红齿白,嘴角下方细细的点着一粒痣,大概是那粒痣的关系,雪歌非常馋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他几乎都给吃了个遍,却唯独不吃蛋,因为他是从蛋里出生的,吃蛋仿佛在吃自己,雪歌全身充斥着人间烟火的气息,一点也没有身为天神的矜持。   单看相貌,雪歌的确是英俊的神。   从内涵上瞧,他除了嘴馋点,热爱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驯服几个上古时期的凶猛的兽作为私宠以外便再无不良嗜好。   单看相貌,雪歌的确是美丽无比的。   他本人也一直觉得自己挺漂亮的,曾经还是天神的雪歌住在昆仑山南面,从极之渊深三百仞,是女神冰夷邻居,虽说是邻居,可他从盘古开天辟地之前就已经存在——以一个蛋的形式存在,又过了三百多万年,这颗蛋每天吸收日月精华,等女娲炼石补天之际,又被天上掉落的五彩石砸出了一个脸盆般的大洞。   雪歌在蛋中沉睡,忽被一束光照射从而苏醒,当他睁开眼,眼前是无边无垠的大雪,层层大雪相互叠加,发出沙沙的声响,作为他在这个世界听到的第一个声音,他认为这雪声乃是美妙无比,因此就给自己取名了为——雪歌。   就这样,种种机缘巧合之下,雪歌终于诞生了,他一生下来,就是以上古大□□义一直被侍奉的,他自持美貌与高贵,认为自己是最特别的存在,凡人与其他天神的确应该尊敬他,不但如此,他就连天界地位最高的天帝也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其他天神了,天神也是有情绪的,任凭雪歌再怎么美貌再怎么高贵,众天神也不愿意与雪歌打交道,他暗中树敌不少。   他自认为自己美貌无比,就这样活了几十万年,但从没有人赏识他的美,因此他只好做自己的观众,独自欣赏自己的英俊,这一欣赏,就欣赏了几十万。   无人理睬的雪歌寂寞的强行收服两条过路的龙作为坐骑,对方只是想去西王母的瑶池采取琼浆玉露,哪想会遭遇如此一遭,又是龙族里的贵少爷,哪肯轻易折服于雪歌,于是折腾了很久,被不耐烦的雪歌挥手“啪啪”打了三百鞭,这才老实下来,老老实实的当雪歌的坐骑,雷泽的雷神老龙王立刻怒气冲冲的找他抗议,认为雪歌侮辱了他的龙子龙孙,竟然敢把他的宝贝曾孙们当成坐骑,欺负晚辈,简直就是不要老脸,污了他上古大神的尊称。   然而雪歌不要脸起来还真是相当的不要脸,他前脚听说雷神要找他算账,后脚就驾着龙车跑了,顺便打着要带晚辈云游四海提高修为的名号,龙王怒气冲冲,也连雪歌的一根毛也没抓到,找天帝告状,天帝没说话,询问天后的意见。   雪歌的昆仑山是出了名的捣蛋鬼,与他的尊称极度不符合,他活了几年就捣蛋了几年,得罪了不少天神,别说龙族,就连凤凰们也吃了他不少亏。   曾经他奇思妙想,忽然想要制作一件□□,询问了九天玄女,天女不愿与雪歌多说话,又碍于对方的地位,值得敷衍对方说最好的材料自然是凤凰的羽毛,为了制作这么一件□□,雪歌偷了西王母瑶池里的陈年佳酿,倒在凤凰平时喝的泉水里,凤凰们一只只醉的东迷西倒,大部分是站不稳的,一走绝对是马上倒头,呼呼大睡。   但是总有是不安分的,他们喝了酒不但不困,反而亢奋无比,满山乱飞,雪歌不管那几只,接着竟然趁它们睡觉的时候,慢慢挑选,务必要挑羽毛最光泽的,体型最漂亮的,挑好了就偷偷摸摸的拔光三十只雄凤的尾羽,三十只雌凰的尾羽,三十只雄凤的全部羽毛,三十只雌凰的羽毛,可以说几乎整个凤凰一族都遭了秧,那六十只凤凰被拔的跟老母鸡似的,丑的连养育他老凤凰都认不出来。   找天帝告状,然而那件美丽的□□竟然是要送给了天后的贺礼,且雪歌理直气壮的说:“天女说要制成最美最华丽的□□必须要有凤凰的羽毛做成,天后乃是全天上人间最为高贵美丽的天神,平凡的衣服如何能配得上我们最为美丽高贵的天后,你们凤凰一组常年依靠着昆仑山,如今却连几根小小的羽毛都不奉献出来,如何说为天帝天后效力?”   被凤凰一族狠狠瞪着的九天玄女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话是她说的没错,可谁想到雪歌竟然这么混账!   天后被雪歌的一席话夸得满面红光,当场表示雪歌是天帝的好天神,凤凰们面面相觑,对自己莫名其妙失去的羽毛感到痛心极了,有着天后的撑腰,因此又没办法惩罚雪歌,那些个凤凰花了整整三十万年才再次长好一身华丽的羽毛,从此凤凰一族就跟雪歌结下了梁子。   那一回天后裹紧了羽衣,不咸不淡的说:“雪歌照顾你的晚辈这不好吗?”就连天后都这么说了,天帝也不好驳了自己妻子的面子,加上西王母等大神的劝解,龙神也只好怒气冲冲的回到雷泽,发誓如果雪歌敢踏进雷泽一步,一定将他用闪电劈成焦炭。   当然这两条龙也欣赏不了雪歌的美丽,这主要是同性相斥的关系,再仔细想想,一个天神若是生的这般漂亮,实在是不敢恭维……然而鉴于对方曾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因此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雪歌是天下第一漂亮,这么一夸,雪歌就更高兴,终于有龙能够欣赏他的英俊,他的嘴巴子几乎都快咧到耳根子处,开心之余时常抚摸龙们的后脑勺,几乎快被他给摸秃了。   雪歌搓了搓手,已经对凤凰肉“饥渴难耐”,恨不得满天都落凤凰蛋,他好多捡几个回去,一个送给冰夷祝她美貌常驻,两个送给雷神消消气,三个送给西王母炼药,剩下的就自己孵出来,然后花以炒、爆、熘、炸、烹、煎、溻、贴、瓤、烧、焖、煨、焗、扒、烩、烤、盐焗、熏、泥烤、氽、炖、熬、煮、蒸、拔丝、蜜汁、糖水、涮等吃法精心烹制每一只凤凰。   但这只是美好的愿望,雪歌找了一天凤凰蛋,到太阳落山为止,一个也没找到。   雪歌原本轻松的步伐变得有些沉重,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缓缓走来的大龙和小龙招招手,“你们找到了几个?”   大龙其实不叫大龙,小龙其实也不叫小龙,雪歌就图个方便,硬生生的无视他俩的抗议,随随便便的取了类似于阿猫阿狗的名字。   大龙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伸出左手,手心里放着三枚小巧玲珑的鸟蛋,“雪哥,这是吗?”   雪哥嫌弃的捏起一个鸟蛋,上下左右瞅了瞅,“你不要骗我,凤凰蛋长这样。”   都说凤凰蛋个头很大,并且发着五彩光芒,因此雪哥不太相信大龙手上的鸟蛋是凤凰蛋,于是他看了看小龙,小龙红着一张脸,大概是怕雪歌揍他,因此有点不敢看雪歌,“雪哥,我没找到凤凰蛋。”   “那你找到了什么蛋?”   小龙挠了挠头,“什么蛋也没找到。”   “什么蛋也没找到你还敢笑的这么开心。”   “雪哥,我没笑。”   “胡说,我明明看到你笑了。”   小龙不服气的哼哼两句,“雪哥你不也一个都没找到嘛。”   雪歌当场给大龙小龙一龙一个爆栗,“你懂什么,我这是在给你们锻炼的机会,不然怎么对得起你们的太爷爷对我的嘱托。”   大龙捂着脑袋,“雪哥,为什么连我也打。”   雪歌理直气壮的说:“因为你也没找到凤凰蛋,想不想吃的,还有你们的尾巴露出来,夹紧双腿不要让我看见……”   雪歌骂着骂着,感到口干舌燥,也就不骂他们,走到不远处的溪流旁捧起清水洗了洗脸颊,顿时感到一阵清凉。   夕阳西下,昂起脑袋,就见一只红腹青颈的小雀掠过他们的头顶,飞到不远处的树枝上,翘起长长的花尾巴,发出悦耳的啼叫声,低下头静静的注视着,脱掉黑色狌狌毛靴,冰凉的溪水没过他的脚,小溪中亦有欢快的小鱼,静静不动的透明小虾,光滑的鹅卵石,随波摇曳的水草……   任凭年华似水,静流无息,也和他没有多大关系。   雪歌最终躺在岸边,深深的呼了口气,不满的说:“什么时候能找到凤凰蛋呢。”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吃了。   话音刚落,大龙摇摇了雪歌,指了指前方,结结巴巴的说:“雪哥,前面好像有东西。”   雪歌不耐烦的说:“有东西就游动呗,你结巴什么,瞧你这没出息样。”   “不是啊,雪哥,那个好像是凤凰蛋,正在上漂着。”   “啊,怎么可能。”   大龙又摇了摇雪歌,“雪哥,我作为一条有见识的龙,好歹也是看过凤凰蛋的。”   小龙不怀好意的说道:“雪哥,如果不是大不了你再揍哥哥一顿。”   大龙赏了小龙一个爆栗,“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   雪歌见不远处的有一个白色的不明物体正演着溪流慢慢飘向他们,它发出五彩光芒,让人想不注意它都难,雪歌走过去一瞧,捞起来一看,嚯,还真是个凤凰蛋!   雪歌小心翼翼的抱着凤凰蛋,看着怀里沉甸甸的凤凰蛋,他感到心满意足,坐上龙车快乐的走了。   坐在车上,听着耳边的金玉之声,雪歌仔细详着凤凰蛋,凤凰蛋经过溪水的浸泡,摸上去凉凉的,它的个头很大,都快赶上龙车的车轱辘了,雪歌从来没想到凤凰蛋竟然这么大,它散发出五彩的光芒,光芒时强时弱,强的时候,让人睁不开眼睛,弱的时候却又黯淡无关,仿佛只是一颗普通的蛋,除了个头大点,光看,是看不出雌雄和种类,雪歌也不在乎,面对这么一颗蛋,它一路上都在盘算要如何烹饪这颗凤凰蛋。   白煮蛋、荷包蛋、凤凰蛋炒韭菜,蛋花汤……总而言之,吃法太多,让雪歌目不暇接,简直不知该如何抉择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 第8章 震惊!上哪捡便宜儿子!   雪歌还在犹豫不决中,昆仑山就到了,昆仑山位于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方八百里,高万仞,大约虚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山又叠叠重重的有九层,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而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在八隅之岩,赤水之际,除非后羿这样的神人才能攀登刺山,此山万物尽有,山顶终年覆盖着层层叠叠的白雪,那里乃是西王母所住之处。   昆仑山作为神山,里头其实是有凤凰的,西边与北边就栖息着凤鸟与鸾鸟,既然有凤凰,那自然也有凤凰蛋,只可惜,这山上的凤凰过于凶猛,且很护崽,孵化的时候,旁人连靠近一步都不行,若是被凤凰误会成偷蛋贼人,轻则被扑打猛啄,重则直接抓起这人,飞到高空在狠狠丢下去。   再者凤凰作为神鸟,凤凰一族又作为有头有脸的神族,在昆仑山上偷神鸟蛋总是不太好的,作为永生不老,永生不死的天神,丢面子是大事。   这颗蛋目前是雪歌的心肝宝贝,他不放心让大龙小龙抱着它,生怕一不小心,“咣当”一声,蛋壳碎成很多瓣。   他走进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穴,将蛋放进一个大木盆里,由于还没想好到底怎么烹饪,雪歌只好坐在地上痴痴的凝视着它,因为皮肤白皙,目乌睫长,相貌英俊,又长年没人欣赏他的俊俏,因此雪歌看上去既忧郁又相当的深情。   凤凰蛋只有一个,煮的不好吃是浪费,放着不管也是浪费,雪歌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了,此时凤凰蛋的光芒极其耀眼,照的洞内明亮如同白昼,他最终缓缓站起来,颇为苦恼的拍了拍蛋,这不拍还好,一拍,只听见“噗嗤”的布帛撕裂一声,蛋裂开了!!!   雪歌有些懵了,他下手不重,再说着凤凰蛋也挺结实的,蛋壳也挺厚的,怎么一拍就碎,他连忙查看蛋碎之处,蛋壳表面的五彩光芒逐渐黯淡下来,同时整颗蛋剧烈的震动起来,他透过窄窄的缝隙,可是里头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凤凰蛋并未流出浓稠的蛋黄和透明的蛋清,反而流出一股透明的蛋液,顺着蛋缝缓缓往外流。   雪歌有些惊讶,他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心想:“里面应该不是一直小凤凰吧?”   似乎是为了应征对方的猜测,“噗嗤”的一声,凤凰蛋像熟透的西瓜一般彻底裂开了!   蛋中央出现的是一只湿哒哒、丑兮兮的小凤凰,此凤凰大概是刚出世的关系,湿啪啪的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薄薄的,粉色的皮肉伤稀稀疏疏的覆盖着几根黑乎乎的羽毛,黄嫩嫩的鸟喙半张着,它确丑的不堪入目,雪歌第一次见到刚出生的小凤凰,也被它给丑到了,他很想就这么丢出去。   雪歌一直以来有个伟大的愿望——他想让凤凰一族的凰女嫁给他,但是仅凭着英俊的容貌是不太可能让美丽又骄傲的凤凰嫁给他的,他一直引以为憾事,然而今天因为这么一只丑凤凰的诞生,他长久以来的愿望不仅幻灭,甚至一想到他以后说不定会有这么丑的孩子就感到一阵颤抖。   然而,小凤凰再丑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丢出去太浪费,不符合他勤俭节约的良好品德,于是他打算交给西面的凤凰养大,等小凤凰两百岁的时候,那时候又肥又嫩,到时候就可以配着昆仑山山脚的竹笋,深山中的鲜菇,春天的野葱,再从食神那偷点好东西,满满一锅炖成小凤炖山菇,这么一想,雪歌高兴的捧着对方,尽管愿望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很骨感,雪歌的昆仑山是出了名的捣蛋鬼,他活了几年就捣蛋了几年,得罪了不少天神,凤凰们也吃了他不少亏。   他问了山中的每一只凤凰,无论公的母的,老的小的都给轮了一圈,就是没人愿意收养丑凤凰,他甚至抱着其中一只凤凰的大腿,想要哭着喊着求对方收留,然而他还没嚎出声,就被对方的配偶,一只年龄已经三百七十五万的雄凤给丢了出去,雪歌也试图将小凤凰偷偷摸摸的塞进凤凰窝,想要鱼目混珠给蒙混过去,然而还没靠近,就被护崽的雌凰给啄了满头包。   雪歌高兴的捧着丑凤凰出去,嫌弃的将它捧回来,他越看小凤凰觉得他越丑,简直丑的不堪入目,丑的顶天灭地,手上还一滩水,真是恶心。   鉴于无人肯收养这只丑凤凰,无奈只好,雪歌卷起袖子,决定自己上了,从此他就过上了既当爹,又当妈,白捡一个便宜儿子的没羞没躁的生活。   凤凰是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凰,它的脑袋像鹰,而后半身像麒麟颈部像蛇颈尾部像鱼尾,身上披着花纹燕一样的下颌,鸡一样的嘴,高六尺许,它的头上花纹成“德”字形,翅膀上的花纹成“义”字形,背上的花纹成“礼”字形,胸部的花纹是“仁”字形,它发出的呜叫声,好似敲击金属,声大时好像擂鼓,当它昂首展翅时,双翅五彩缤纷,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这昆仑山上的凤凰更是不同凡响。   每天早上,太阳神羲和便要驾驶着龙车,将太阳由东向西,直到最西边的崦嵫,这个美丽而伟大的天神,带给人间一片光明,也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当光明照耀在昆仑上,所有的天神都瞻仰羲和的姿貌,敬仰她,钦佩她,爱戴她,美丽的凤凰更是随着龙车的前来,飞舞着优雅的姿态,朝天发出鸣叫,每当这个时候,雪歌收养的这只小凤凰也跟着凤凰们一起飞舞,一起鸣叫。   每当这时,雪歌总会坐在门槛上,讥笑小凤凰不知羞,丑丑的他,混在这么多美丽的凤凰里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然而小凤凰才不管他这个便宜老爹如何讽刺他,他都要跟着凤凰们一起飞,这有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一只高贵的凤凰。   小凤凰在刚出生的时候丑的惨绝人寰,在几天以后,终于稍微长得能看一点了,然而还是很丑,雪歌不知道该喂小凤凰什么才好,便让大龙去瞧瞧偷看雌凤们是怎么养孩子的,结果大龙回来的时候是被啄的满头包回来的,脸上还有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原来他偷看的那只雌凤已经到了一定修为,自然可以化作人形,又那么恰好她在哺育小凤凰的时候,一阵大风吹来,将轻薄的衣纱给掀了起来,这么恰好又被大龙给看光光了。   大龙作为一个身心发育俱全的正常男人,很容易就被撩拨的神魂颠倒,再加上雪歌算的是个清心寡欲的天神,其他天神单是只有一个妻子不够,还要有许多人间的妻子,到了现在已经子孙满堂,重孙都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只有雪歌,这个万年老光棍一条,不知道为什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坚持着“非凤凰不娶”的原则,自己没有妻子也就算了,还强制大龙小龙也不准娶妻生子,美名其曰:为了让老龙王对他的宝贝曾孙刮目相看才这么下狠心。   大龙眼睛直直的,目不转睛的注视那稍纵即逝的雪白肉体,因为很快雌凤就发现了正在偷看的大龙,还看见大龙流出了鼻血,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大龙跑得快,否则很有可能被打断腿,或者被挖出眼珠子。   幸好最后大龙还是知道要怎么喂小凤凰,需要用甘甜的泉水、竹子的果实喂它,小凤凰才刚出生,身体还很虚弱,因此不能吃练实这种不易消化的东西,只能给他喝纯净、甜美的泉水,因此他又派小龙去昆仑山南面去取水,他们住的地方是在深渊,泉水极寒,且覆盖着混沌之气,对于刚出生的小凤凰,根本承受不住那种气息。   小凤凰一个月的时候,已经能睁开眼睛了,并且也能够跌跌撞撞的慢慢学会走路,并且也不再是先前一个丑的要死的模样,相反,因为有前面一个形象形成对比,现在的样子不但不丑,反而有些可爱,他全身覆盖着淡黄色的绒毛,捧在手心,想个软软的、蓬蓬的黄色毛球,虽然不会说话,只会发出“叽叽”的叫声。   雪歌有些喜欢上这个便宜儿子,因为没有一开始这么丑,作为英俊的天神,即使是食物也要跟着他一起英俊,他给小凤凰取了一个名字——遇生。   作者有话要说:   凤凰的注释:《尔雅·释鸟》,凤凰外形特征是:“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五彩色,高六尺许”。《说文解字》载:“凤之象也,麟前鹿后,蛇头鱼尾,龙文龟背,燕颌鸡喙,五色备举。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仑、饮砥柱,濯羽弱水,暮宿风穴,见则天下大安宁。”   《山海经·图赞》载,凤凰身负五种像字纹:“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背文曰义,腹文曰信,膺文曰仁。”   羲和的注释:《楚辞·离骚》说:“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无迫。”(弭:平息;崦嵫:yān zī 牞古代指太阳落山的地方)。诗句的意思是:羲和不慌不忙地赶着马车,和太阳一起走在归家的路上。   据《山海经》、《尚书》和《史记》记载,羲和族人在汤谷祭太阳,在天台山观天象。帝尧“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 第9章 震惊!拔个羽毛竟然把饭碗给砸了!   远处隐隐出现一年轻美丽的天神,他站在云彩上,悠闲的飘向雪歌,该天神生的一身好相貌,他身躯修长,发黑如墨,面若敷粉,眉眼如画,眼梢向上挑,是双俊俏的丹凤眼,他身着一身百鸟朝凤金色长袍,脖间系着一块美玉,却是赤着脚静静走向雪歌。   雪歌坐在半山腰上,他摘下宝冠,放下了头发,一头华发向后飘去,他静静的凝视着前方,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然而晶石一副神游的脸孔,天地间一片寂静,他的目光柔和,仿佛一片湖水,波光粼粼,倒映着春日的风情。   天神望着雪歌,浅浅的笑了,这是一张明亮的脸孔,他亲热的拥抱着雪歌,嘴唇凑近对方的耳畔,“我想你了。”   雪歌的鼻尖都是对方身上雪莲花的气息,甜甜的,淡淡的,很好闻,“燕麟,我也很想你。”   燕麟是天神的后代,然而他的母亲是人间女子,论身份,他比不上身为的嫡子哥哥,然而论能力,却不输给任何正统天神的子孙,论城府,心思细腻的仿佛一张大网,将所有的天真、无邪、活泼一网打尽,滤的一干二净,雪歌也不知道是怎么跟燕麟勾搭上的,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认识,然后再某一天他们忽然就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   雪歌作为一名天神,他承认自己是孤独的,几十万年,从来没人能真正的陪伴他,但他不晓得怎么会跟男人产生关系,这很奇怪,他不喜欢男人,却要让对方时常过来陪伴他,大概燕麟也是孤独的,两个孤独的天神勉强凑在一起,你帮我舔舐伤口,我陪伴你度过无尽的岁月。   燕麟的神情总是沾染着一股淡淡的悲伤的气息,笑起来是这样,不笑起来更是这样,他凝视着雪歌,将手伏上了对方的脸颊,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一会,雪歌的皮肤冰冰的,凉凉的,还有种清香。   燕麟意味深长的望着雪歌,他伸手捏了捏雪歌的□□,眼神热切,“你这里多久没做了?”   这句话将燕麟的意图暴露的一干二净,他每次抚摸上雪歌的皮肤,总想要把对方扒个精光,自己也脱得赤条条的,然后两人身躯亲密交合,水乳交融,最后再舔一舔,咬一咬,抱一抱对方,在雪歌身上留下自己印记。   然而他不敢这样,生怕吓跑了雪歌。   燕麟拉着雪歌,两人才只是手拉手,就连嘴都尚未碰到,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大龙、小龙就慌慌张张的跑上前来,“雪哥,我们被打了。”   雪歌一听立马就不高兴的,他放开了燕麟的手,走上前,生气的说道“在这昆仑山,从来只有我们打别人的份,还没有人敢打我们呢,谁打你们的,看我不揍死他。”   “是一只我们从未见过的鸟。”   “瞧你们这副德行,亏你们还是龙呢,一只鸟就把你打成这副挫样,走出去不要说我雪歌认识你们。”   大龙立刻凑到雪歌耳畔,“雪哥,他太厉害了,这有英俊潇洒的你才能对付他吗,还有他说龙怎么了,我就是爱吃龙,还要把昆仑山上的龙都吃了……”   英俊潇洒的雪歌扭过头,冷哼一声,“难道你们没搬出我的名号吗?”   小龙又急忙跑上前,哭丧着一张脸,抱住雪歌的大腿急忙嚎了起来,小龙嚎的惊天动地,差点引发一场大雪崩,这着实吓了雪歌一跳,“你嚎什么,我又没死。”   “雪哥,我和哥哥只是问那人看着我们干什么,那人就抽了我一巴掌……”小龙说着说着又大声哭嚎起来。   雪歌一把将小龙拉了进来,“不要哭了,我作为上神,又跟雷神又是深交,自然会帮你们讨回公道,那人现在何方,看我不用我鞭子将他抽的形神俱灭。”   远方飘飘然的从天际传入耳间,“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将我抽的形神俱灭。”   天际传来一声悲鸣的鸟声,雪歌抬头一看,一只金色的大鸟猛地俯冲下来,雪歌猛地一闪,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只金翅大鹏鸟,金翅鸟伸展天生铁的喙爪,翘着金刚钻石的角,顶上有奕奕放光的宝珠,金眼如同日月般闪烁,宛如宝剑般的翅膀在空中舞动,铜色利刃的翎羽缝隙中降下热沙雨,只是体型较小,看样子尚未长大,长大的金翅鸟金翅鸟王身长八千由旬,左右翅各长四千由旬,这只顶多才只是幼鸟。   原来自那混沌分时,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天地再交合,万物尽皆生。万物有走兽飞禽,走兽以麒麟为之长,飞禽以凤凰为之长。那凤凰又得交合之气,育生孔雀、大鹏。他的翅有种种庄严宝色,头上有一个大瘤,是如意珠,此鸟鸣声悲苦,以龙为食。它每天要吃一条龙及五百条小龙。此鸟以业报之故,得以诸龙为食,于阎浮提一日之间可食一龙王及五百小龙。   这大鹏鸟原住在住在须弥山北方的大铁树上,大龙小龙没见过也正常,就连雪歌都没见过几回,更不要说是打架了,然而雪歌自认为自己上能禽龙驾龙车,下能捉凤拔鸟羽,区区一只小鸟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大鹏鸟扇动着翅膀,风呼呼的在他们耳边刮起,此鸟所扇之风,若入人眼,其人则失明,然而雪歌毕竟是天神,还是一名武神,不要说失明了,就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只见他取出腰间的鞭子,“忽”得一下抽到一旁的岩石上,岩石立刻变成了碎片,“哼,毛都没长齐就敢跟你雪歌爷爷我犟,看我不把你的毛都给拔了,做成一只烧鸡。”   作为一只被宠坏了的大鹏鸟,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嚣张,虽然他的母亲从小就给他喂龙吃,他也从未吃过其他的东西,但是他这回真的发怒了,大鹏发誓一定要将雪歌吞进肚子里。   他昂天悲鸣,眼睛尖锐的望着雪歌,似乎对方已然变成他的盘中餐。   雪歌一把将鞭子抽在他身上,“你看什么,再看我也不会改变把你做成烧鸡的决定的。”   雪歌的鞭子不是普通的鞭子,是上古大神遗留下来的武器,不要说岩石了,就连世上最坚硬的东西,挨上他这么一鞭都要变得粉身碎骨,雪歌向来不与凡人一般计较,可若是遇到不长眼的神或异兽,定要将他们鞭打的哭爹喊娘,更有甚者魂飞魄散,它周身漆黑发亮,鞭子上布满了一层尖刺,鞭打对手之时,能深深的扎进对手的皮肉里,作为武器很耐用,然而他遇到的不是普通的对手,而是一只凶猛的大鹏鸟,大鹏鸟虽然体型巨大,然而胜在灵活,雪歌这一鞭子尚未抽到他身上,他便已经飞到一旁再来袭击对方。   “好小子,身子挺灵活的嘛。”   大鹏鸟没有搭理对方,只是直直的俯冲下去,伸出利爪想要抓住对方,这点正和了雪歌的心意,雪歌挑中时机,一下子跳到了对方的爪子上,紧接着挥舞着鞭子,鞭子在大鹏鸟的脖子上缠绕了好几个圈,倒刺深深的扎进对方的脖子,痛的大鹏鸟悲鸣不止,然而雪歌丝毫不同情它。   他跳到了对方的背上,大鹏鸟还在痛苦挣扎,对方抖动着身躯,想要将雪歌晃下来,然而雪歌紧紧抓住鞭子,任凭对方是倒立还是直冲云霄就是死不放手,并且随着手劲,鞭子缠的越来越近,大鹏鸟几乎是要窒息了,鲜红的血液缓缓流下,最终他支撑不了,“砰”的一声,扬起成千上万的尘土,他直直的倒在地上……   雪歌轻轻的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大龙,去准备十锅开水,拿最大的那种,我要给这小鸡崽子拔毛,今晚我们吃烧鸡。”   只见大龙待着不动,脸色有些难堪,他动了动嘴唇,使劲的给雪歌使眼色。   雪歌挽起袖子,将鞭子放回腰间,又见大龙待着不动,“你还待着干什么,快去啊!”   “谁是小鸡崽子?”   雪歌顺口就指着还躺在地上的大鹏鸟,一本正经的说道:“就是他啊。”   “你可知他是谁?”   他满不在乎的说:“我管他是谁呢?”   雪歌一说完忽然感觉不对劲,急忙扭头一看,天帝天后正站在他身后,面色阴沉的望着他,而大鹏金翅鸟王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雪歌知道自己好像要完了。   雪歌一本正经的跪在朝堂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苦瓜脸看着高高在上的天帝与天后,整个昆仑山的天神们都来了,他们站在宫殿两侧,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连累到自己。   “大胆雪歌,你可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打伤大鹏金翅鸟,人家大鹏金翅鸟王愿与我们修好,你可倒好,打伤人家不说,还要给人家拔毛,你拔毛拔上瘾了。”   雪歌低头不说话。   天帝气的两撇胡子颤抖起来,“几万年前你好端端的拔了人家凤凰的毛,今天你又拔了大鹏金翅鸟的毛,你可真是能耐,准备把凤凰的亲戚都给拔一圈吗?”   天后裹紧了自己身上华丽的□□,她知晓现在若是开口,不但不能救得了雪歌,还会被天帝乱喷一通,因此忍耐着不说话,她觉得有些可惜,雪歌虽然作为万年老光棍,但是可以称得上“昆仑山的妇女之友”的称号,没事还会做点精致的礼物哄她开心,这么一个人物下去了实在有些可惜。   天帝看向大鹏金翅王,“他打伤的是您的儿子,您说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大鹏金翅王冷冷的注视着对方,“应该把他千刀万剐以泄我儿的心头之恨。”   雪歌有些发蒙,“啊,我不就是打了他吗,竟然这么恶毒,打不了打回来我不还手就是了。”   “你还敢顶嘴!”天帝气呼呼的将案牍上放着的一盏琉璃杯砸在雪歌身上,“你不也要把对方拔毛制成烤鸡吗?”   “我那是开玩笑的。”   “把人家打成重伤也叫开玩笑?来啊,把雪歌拖下去千刀万剐。”   “不可。”坐在天帝身后的西王母终于发话了,西王母天姿绝妙,乃是一位明艳的女神,她生的玉肤冰肌,美人颈、蜂腰,面若桃李,眼如水杏,身着一身华美的服装,端庄而威严的注视着前方,虽然不知为何民间对她的评价是西王母其丑无比。   她微微颔首,冷冰冰的开口道:“这雪歌乃盘古开天辟地就存于人世间,跟上古大神盘古是同一辈,又跟我是同宗,按道理陛下你还该喊他一声舅舅,这世间哪有外甥杀自己舅舅的道理,再者雪歌罪不至此,千刀万剐实在太重,有违天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吧?”   西王母掐指一算,她凑到天帝耳边悄悄的说:“人间浩劫即将来临,这雪歌的天劫也快来,也这样吧,殿下何不遣他下凡,若是这劫过了,雪歌也算是将功赎罪,若是不过,则灰飞烟灭,万年修为毁于一旦。”   “您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天帝瞟了一眼已经怒其直发的大鹏金翅王,“我怕对方不依不饶的。”   “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天帝与西王母二人嘀嘀咕咕的讲着悄悄话,还是不是的瞥了几眼雪歌,弄得雪歌心里直发憷,生怕惩罚比千刀万剐还要严厉。   只见天帝咳嗽了几声,“雪歌肆意妄为,有失体统,打伤大鹏金翅鸟更是罪上加罪,现罚他剥去神籍,贬下凡间,望他在在凡间积德行善,好好悔改。”   雪歌还来不及伸冤,就别天兵拉下去。   从此这昆仑山再也没有一位叫雪歌的天神,人间多了一名新诞生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这些都是过渡~~~ 第10章 震惊!仇敌纷纷转世来寻仇!   雪歌被贬入凡间已经过来三百七三年,正所谓人间一年,天上一日,被雪歌打成重伤的大鹏金翅鸟在第一百天幽幽睁开眼睛,只是不能开口说话,第二百天,他终于可以说话了,当他开口询问打伤他的人是谁,他决定再过几日,等伤养好了就回去报仇,然而当他得知雪歌已经被贬下凡间的事情之时着实吓了一跳,他该上找将他打的这么惨的混蛋报仇。   他曾抓住天界的命格星君逼问雪歌如今身在何处,这命格星君如今老眼昏花,又被大鹏金翅鸟摇晃的头昏眼花,不要说告知了,当场就被摇的昏了过去,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躲避,毕竟天机不可泄露,违者必遭天谴。   一日他正百无聊赖的走在花园之中,想着自己知道雪歌的名字,也知道对方的相貌,可雪歌不知道自己的真名,也只记得自己幻化之前的鸟型,这么一想忽然觉得雪歌亏大了,他笑了起来,透着一股傻劲,然而元思认为他们的恩怨是不会因为雪歌下凡而一笔勾销,不但如此他还下定决定一定要找到雪歌,再用这副身躯将对方揍得满地找牙。   花圃中的奇花异草竞相开放,香气扑鼻,元思沿着铺着鹅卵石的路接着走下去,走着走着便来到一个奇异的地方,道路两旁开着徐徐绽放的芙蓉花,粉的,白的,开满了枝头,三个一团五个一伙,除了芙蓉花便再无其余的花朵,他摘下一朵白的,抚摸着上面柔嫩的花瓣,再抬眼,,芙蓉花都消失了,只见一池氤氲着白雾的池塘,池水平静并无半点波澜,也不知是元思眼花还是怎的,竟看见池水渐渐沸腾,像是要开一池花朵,池上的仙气渐渐消散,待他凑近去瞧,忽然一脚跌了下去……   这池水乃是转生池,无论谁下去都要在人间走一遭,当初雪歌就被人从这里硬生生的丢了下去,元思尽管贵为王子,却在这里落下水,大鹏金翅鸟王得知向天帝讨要说法,这边是后话,暂且不提也罢。   后来不知又过了多少年,这日长耀盘腿坐在绣工繁杂的花色地毯上,面前是一张矮桌,矮桌上左边放着新鲜的瓜果蔬菜,右边放着兔肉、鹿腿与牛排,他左右各搂着两个美人,左边这个妖媚,漆黑如墨的头发尽数散着,穿着一件鲜红色的大袍,两团肉奶奶的大胸半是遮掩,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半蜷缩着,另一个则模样清纯,梳着精致奇巧的发髻,乖巧的任凭长耀搂抱,长耀的皮肤是病态的苍白,头发却是如墨一般漆黑,他的脸孔是俊美的,透着一股阴森森的美丽,长耀眼神透着坚毅的光华,如同是一块冷冰冰、硬邦邦万年不化的坚冰。   长耀是妖王,一个背叛天界、背弃的凡人的妖王,他曾经是一位天神,在昆仑山上,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宫殿,亦有属于自己的家人和高贵的神族血统,长耀战功赫赫,曾率领五十万天兵天将协同天帝打退危害人间的妖魔,也帮助凡人击退瘟疫病魔,因此他也自然而然的拥有着自己的神庙,享受着人间的香火。   然而长耀的眼神开始不由自主的凝视着雪歌,他日日望着雪歌驾驶着龙车的身影,雪白的飘逸的华发、美丽的脸孔、俊美的姿态、修长的身躯无不让他发狂,他疯狂追求雪歌,他单方面纠缠了对方纠缠上万年,他曾经以为以他的决心和对雪歌如波涛般汹涌的爱意,足以感化对方,然而雪歌只是日复一复年复一年的消遣他、敷衍他,甚至到了最后,他对长耀已经厌倦了,干脆躲到了天之涯。   他,长耀,一位高贵的天神成了整个天界的笑话,他变成了一个令家族蒙羞的存在,再接着有一天,他忽然遭到了陷害,天后身边的侍女诬陷他,说他意图对她图谋不轨。   天地可鉴,他长耀只爱雪歌,然而那日正是雪歌约他出来……再后来他就受到了处罚,被罚在昆仑山北面的深渊渊底面壁千年,这个惩罚他绝不接受,在面壁的第二年开春,他不服率领着愿意跟随他的部下一起在天界造反,天庭开始了一场混战,打到最后,最后他干脆离开天界自立为王,天帝吹胡子瞪眼睛,指挥者天兵天将意图消灭长耀,然而接连攻打几次,不要说消灭长耀,反而自己损失惨重,足足折损了十万大军,可对长耀却已经无可奈何,最终只得灰溜溜的回去。   长耀最终真的被天界除名,他高贵显赫的神族视他为耻辱,决口不提他的名字,就连率兵攻打长耀也是他的天神父亲所提出,并且也是父亲冲到最前方,父子两人的最终决绝也是最后一次战役,以对方刺他一剑,他砍对方一刀为结局。   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父子二人再无和好可能。   然而即便如此,他总是不愿意将雪歌同那日发生的情景相联系,再后来的后来,忽然有一天,长耀听说自己的弟弟燕麟跟雪歌在一起了,并且在一起很久了,他追求雪歌追求了一万年,雪歌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怎么会瞧得上燕麟呢?   于是长耀怀着侥幸的心理悄悄的去找自己的弟弟,看见的只是那两人相互亲吻拥抱的场景!   真是可恨啊!   这一刻长耀再也不能欺骗自己,忽然知晓这件事,他感到自己的世界崩塌了,天旋地转之中陷入了无尽的沉沦,一切事情仿佛明了。   长耀恨上了雪歌,对于燕麟,这个凡间女子所生的弟弟,他从来不屑对他分出一丝感情,甚至不愿意与他说一句话,即使他变成这样,燕麟在他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他冷漠的望着雪歌,墨色的瞳孔流露着痛苦的痕迹,“从今日起我与你们誓不两立,我长耀无论是神是妖,是人是鬼,生生世世都要抹杀雪歌!”   雪歌却是不在乎的,甚至给他了一个轻蔑的笑。   雪歌被贬下人间,他开始了生生世世追杀雪歌的行为。   当然他做到了,长耀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雪歌,雪歌的第一世是一个小国的国王,他则化为敌国的国师,敌国皇子却是与雪歌有一面之缘的大鹏金翅鸟王王子,就是第一世的元思,他越过千山万水,花费了些许力气,与国内奸细里应外合,使的对方的国度被元思所率领的军队攻破,被俘虏的雪歌被迫当着全城百姓和他的家人的面舔舐长耀的鞋,不然就要屠城,连带着他的妃嫔孩子。   雪歌的肩上扛着上万条人命,即使是败落的帝王,重担也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再也抬不起头,他看着人群中他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最终下定决心,握紧拳头,低下头一步一步走到长耀面前,然后跪下,最终伸出舌头,舔着对方的鞋,望着雪歌屈辱的脸孔,长耀发出尖锐而可怖的笑,那一刻的雪歌与昆仑山上遥不可及的高贵天神绝缘,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男人,费劲千辛万苦找到的雪歌被他□□了一个晚上,然后就被元思带了回去,被囚禁在宫中一个小小的废弃宫殿里,别人不知道,可他却是知晓的,元思是把雪歌当男宠给豢养的。   雪歌哪里都是不好的,只有脸和身体是好的,元思看上他也是合乎情理的。   第一年的春天,雪歌跳河了,刚一跳河就被人发现,救回了一命,这一跳,他被元思打断了双腿,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才能勉强下床,第二年的秋天,他被元思折磨惨了,忍无可忍,就用簪子捅穿了自己肚子,可惜血流了一地,他也没死,元思捋着对方的头发,把还在床上养伤的雪歌拖下床,当着雪歌的面将他曾经最宠爱的妃子的头给打爆了,妃子最终被随意丢到了乱坟岗,元思拿他儿子威胁对方,无奈之下他只得苟延残喘,那时的他简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长耀很得意,这个小贱货,非要被人这般对待才老老实实,半点不想解救对方于苦海。   第三年冬天,雪歌从一宫人嘴里得知半年前儿子就死了,并且是被人活活摔死的,崩溃的他当晚就放火烧了整个宫殿,烈火熊熊燃烧,浓烟直冲云霄,火焰照亮了半个苍穹,呼喊声贯彻耳边,燃烧了一天一夜的宫殿变成一堆废墟,被扒拉出来的是一具具被烧焦的尸体,有来不及逃跑的宫人的,也有救火反而被烧死的士兵的雪歌的尸体也在其中。   元思靠这他送与对方的白玉手镯辨认了许久才辨别出雪歌的尸体,但他始终不承认那是雪歌的尸体,他很笃定,雪歌只是消失了,并非死了,直到几十年后的死亡降临,他终其一生,也未改变想法。   这便是雪歌的第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 第11章 震惊!这个仇敌的寻仇方式不一样为哪般!   雪歌的第二世是个女人,然而没有意外她再次被长耀找到了,她生的貌美如花,肌肤胜雪,雪歌是女人,元思则是他的未婚夫,两个忘却前尘往事,抛下种种恩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他们恩恩爱爱,每天都有诉说不尽的柔情蜜语,长耀望着变成女子的雪歌的,内心充满了嫉妒,同第一世一样,毫不犹豫的侵犯了对方,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很快杀掉对方,反而用尽柔情,说尽甜言蜜语使得雪歌爱上了对方,迫使对方忘记身为未婚夫的元思,长耀用金银珠宝为雪歌堆砌了华美的宫殿,用最柔软的动物羽毛为对方铺就床铺,,每日对雪歌诉说最为甜蜜的语言,向他奉献世上最美最好的宝物。   很奇怪,在昆仑山,雪歌对此是不屑一顾的,可这一世,他却花了一些时间就足够让对方沉迷于自己,他为雪歌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万妖同庆,这婚礼足足举行了三天三夜,每一日都是喧嚣热闹非凡的,作为女人的雪歌很快就怀孕了,他更是精心呵护对方,即便如此,长耀始终没忘记他的耻辱,也没忘记他对雪歌那个生生世世追杀他的誓言。   当他们的孩子诞生的那个晚上,长耀拿出当初在天界他满怀爱意送与雪歌,结果的是雪歌不屑一顾的丢在地上匕首,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对方,姣好的嘴唇张口吐出残酷无情的言语——“你去死吧,就用这把刀。”   抱着他们刚出生的孩子的雪歌一下子愣住了,因为长耀逼迫对方自杀。   雪歌向长耀哭诉,她无论如何也是不愿意去死的,长耀失去了耐心,便亲自动手将对方给千刀万剐了,他亲手将雪歌的皮肉用锋利的小刀剜成一块块,然而她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凄惨的叫声,因为长耀事先已经割去了雪歌的舌头,再用布帛将他堵的严严实实,昔日莺莺婉转的喉咙变得嘶哑可怖,喉腔里发出绝望的□□声,雪歌至死也想不通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要这般对待他,当雪歌温热的血液洒在他的脸颊上,长耀感到痛快极了,心脏“噗通噗通”跳的很厉害,然而痛快过后他感到一阵阵空虚。   他扔下了匕首,反问自己,“我这是干什么呢?”   长耀逐渐发现,雪歌与元思的命运是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的命运似乎是被人刻意缠绕在一起,每一世,雪歌身边必定会出现元思,或者相亲相爱,又或者相爱相杀,然,终归是相爱的,比起他这个被无视已久的人来说,元思让他很羡慕嫉妒,他甚至恨上了元思,于是他发誓,在追杀对方的同时,还要让元思亲手毁灭对方。   第三世,雪歌转世投生成一棵梨树,他就长在元思的家门口,每年春天,雪歌都会绽放一树梨花,夏天结满累累硕果,变成梨树的他甚至在饥荒的年代拯救了元思一家人,元思也投生了,他成了一个洛阳的穷酸秀才的孙子,那时他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全家就靠那一亩三分地过活,然而元思天资聪颖,且喜善读书,靠着他爷爷留下的那一摞又一摞的书,三岁便熟读百书,五岁七步成诗,七岁出口成章,是远近闻名的天才神童,就连当朝宰相路过洛阳,都特意去拜访元思,他已经看出了元思必定成贵人,甚至把年幼的女儿许配给元思。   元思长大以后考取功名,成了金科状元,一时间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一年后他迎娶了宰相的女儿,要找雪歌可不容易,因此他夺取了北方妖王的一面妖镜,此镜可寻世间万物,靠着这面镜子,长耀这一回非常轻易的就找了雪歌,然而雪歌这一回投生成了梨树,这就不容易了。   直到知晓对方要迎娶当朝宰相的女儿,他勾起嘴角,心生一计,在女方在寺庙还愿之时,他化作一白发老叟,替对方算了一卦,告知她将遇到今生最大的坎,若是过了这劫难,一生大富大贵,若是过不去,宰相府就该准备后事了,长耀说的过于直白,且过于耸人听闻,对方刚刚才求得一吉卦,哪听得了胡言乱语。   长耀暗暗施展法术,只等好戏登场,谁知过了一月,宰相小姐忽然昏倒,这一昏倒便是三天三夜,再睡下去就该办后事了,宰相寻遍了京城名医,皆毫无起色,凡人肉眼凡胎,岂止其中的因果,只有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想起一月前长耀化作的老叟所说之言,隐隐约约记得要迈过这个坎必须夫婿亲手砍了他家门口的树,否管什么树,砍了就是,这不怪小姐听起来满嘴荒唐言,这种破解之法实乃闻所未闻。   宰相也不管树不树的,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即刻命令他未来女婿砍了他家门口的大树,元思知晓救人要紧,丝毫不顾及雪歌的救命之恩,倒是他父母劝说了一下,被元思当众反驳回去,他半分没犹豫,便砍了这棵百年梨树,每砍一下,树中便涌出淅淅沥沥的殷红鲜血,这可吓坏了众人,雪歌是妖树的说法更加根深蒂固,以至于无法撼动。   当砍完最后一下,这棵百年大树彻底倒了,元思隐隐约约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痛苦的□□声,□□来自梨树根,他疑心老梨树这个妖孽,能够死后复活,立马让人挖出梨树根,让他们拿去烧了,烧掉了,小姐也就醒了。   可伶雪歌救了这一家子的命,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长耀笑嘻嘻的目睹这场光天化日之下的报复,心里畅快无比,心里想着下一世要如何“回报”雪歌。   接下来的每一世,如论雪歌转世成什么,长耀都能杀了雪歌,到了第十世,长耀搂着这两个女妖,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他不想动,嗅着她们身上的气息,他总是能想起雪歌,他回想起雪歌的九生九世,每一世都被他严厉而刻薄的抹杀掉对方的存在,每一次杀了对方,他心里总是空虚寂寞的,甚至隐隐有后悔之意,悔意越来愚弄,浓到长耀决定忘记自己发过的誓言,这回长耀很惆怅的叹了口气,第十世,他很想找雪歌和好,告诉他他会好好爱他,不再杀他了,他们的前尘往事,无论谁对谁错,统统一笔勾销,不算数了。   然而若是对方是一个清白如纸张的凡人,他们大概是有和好的可能的。   可偏偏对方回想起了一切,并且躲避了他几百年,即使靠着妖镜,那镜子照出来的乃是白雾蒙蒙的一片,无法看清真相,他也不想把雪歌逼急了。   现在的长耀简直进退两难,骑虎难下,找也不是,不找也不是,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长耀一脸叹了三口气,门外的士兵进来禀报说:“陛下,小殿下来了。”   他立刻松开了对方,向她们摆摆手,她们知道长耀的意思,随机起身,理理衣服退了下去,他又向朝他跑来的孩子招招手,“楚楚,你过来,坐到爹爹怀里。”   这孩子是他和雪歌所生的孩子,是个漂亮的男孩,取名为天楚,天楚生的天真可爱,即使长耀被天界除名,但他本身还是有天神的血液,天楚自然也是神族的血脉,只是掺杂了来自雪歌这个“凡人”的血,血统显得不是那么纯正,然而妖魔是不在乎血统的,他,天楚,就是万妖之王长耀的孩子。   此时一路小跑的天楚,他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柔软的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脸颊两处是健康的红晕,天楚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长耀,快乐的咧开嘴躲在长耀的怀里,那模样酷似雪歌,他将小手抚在长耀的手心,不由的问到:“爹爹,你怎么了?”   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还有一世雪歌就要再次变回昆仑山上的雪歌而惆怅,还是因为其他东西,当他望着雪歌与他共同生下的孩子,更是迷茫。   长耀将目光转回到天楚身上,温柔的说道:“爹爹没什么,楚楚乖,去其他地方玩,爹爹现在很累。”   “不去,爹爹,您说要把娘亲寻回来,怎么这么久了,到现在都不见娘亲的身影。”说罢,他看着还有些伤心的用额头蹭了蹭对方的下巴。   长耀慈爱的抚摸着天楚的头,“爹爹做错了事,娘亲大概……”   长耀回想起他所作所为,难过到的不想说下去,天楚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对方,满脸无辜烂漫,“爹爹做错了什么?”   长耀幽幽的说道:“爹爹伤害了娘亲,娘亲躲起来了,不愿意再见到爹爹了。”   “爹爹你向娘亲道过歉了吗,只要道了歉,娘亲会原谅爹爹的,我都向爹爹道了这么多歉,爹爹每次都原谅我了,娘亲也会向爹爹你一样,原谅爹爹的。”   长耀半晌没说话,良久才到:“爹爹是怕娘亲回来,楚楚会不要爹爹。”   天楚蹭了蹭长耀的脸颊,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楚楚怎么会不要爹爹呢?”   长耀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依旧很迷茫,呆呆望着前方,同时搂紧了天楚,“楚楚乖,爹爹很快就把娘亲寻回来。”   他嗅着儿子身上的奶香气,恍若隔世,不由的想到了雪歌第四世,那是离他们和好最近的一次,而他错过良机,无奈与愤怒之下,他回忆起自己所遭遇的种种,悲愤的再次杀了雪歌。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 第12章 震惊!人物关系这样的复杂是不是作死!   第十世的雪歌变成了陆天云,长耀已经不想要杀了雪歌了,他杀雪歌是因为愤怒,可他追杀雪歌追杀了整整九生九世,杀了这么多世,他已经气消了,只要雪歌能跟他在一起,哪怕变成了一棵树,一只小老鼠,那都无所谓,长耀虽爱对方的肉体,可灵魂一样爱。   这日,天刚蒙蒙亮,他要去寻陆天云,至少把他带回来,可他却不知,对方不但不愿意跟他回去,陆天云甚至得到了斩情剑,他要斩了这些孽缘。   此刻的龙岁三静静的坐在陆天云身边,白嫩细长的右手手指握着一把雕刻着“喜上梅梢”的檀木梳,左手轻轻的分出陆天云的一缕华发,他默默的从发根梳到发尾,梳了几下,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拿起那缕头发放到鼻尖轻轻的嗅了一下,一股熟悉的香气扑倒鼻尖,非常好闻,令龙岁三不由的再次闻了闻,又不满足的亲吻了一下发梢,这才接着梳下去。   龙岁三又梳了几下,竟将手抚上对方的雪白脖颈上,情不自禁的说道:“雪哥,你这头发真好,又顺又软。”   陆天云微微扭头斜了龙岁三一眼,他有些恼怒,“小龙,你且出去,让你哥哥进来给我梳吧,你别梳了。”   龙岁三嘻嘻一下,他放下檀木梳,搂住陆天云的柔韧的腰身,凑近他耳边,半是撒娇半是耍赖道:“雪哥,你别生气。”末了又侧头用嘴唇如蜻蜓点水一般往陆天云的脸颊上点了一下。   陆天云冷哼一声,也不推开龙岁三,“你去瞧瞧那人醒了没。”   龙岁三将下巴抵在陆天云的肩膀上,“雪哥,你管他做什么?”   陆天云想起他下凡以来所经历的九生九世,每一世皆因长耀与元思二人,受尽磨难,吃尽痛苦,若非金燕麟,这一世他一定死的很惨。   这斩情剑,顾名思义斩断情丝,乃是当年那天下最厉害的的铸剑师欧冶子打造,他死后,当了天神,成了天帝的御用铸剑师,此剑单劈是没有什么伤害的,但是就是能砍断情丝,斩断他人的因因果果,从此双方沦为一群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因天上思凡而不守天条的天女与天神过多,更有甚者,甚至想把凡人接到天宫里来住,这哪成,严重影响了秩序,诚心悔改的还好说,只是宁愿被剔除仙骨的天神们不在少数,气的天帝吹胡子瞪眼睛的。   这也不是天帝刻板,是五千年前,人间就出了这么一个红颜祸水,一名天神倾倒与她的美貌之下,就带上了神界,然而对方的美貌使得其他天神艳羡不已,那祸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白天与这个甜甜蜜蜜,晚上却跟另外一个蜜里调油,她生下了三个儿子,结果就连她也不知道孩子们的生父是谁,当时愤怒不已的天神一刀劈开了不周山,这差点引发神界大乱,因为锁在不周仙山下的妖魔们因为这一劈,结果结界削弱,稍微强悍一点的都纷纷出逃,祸害人间。   有了这个例子,天帝就严厉禁止天神娶凡人为妻妾,又或者天女下嫁给凡人,违者罚他在昆仑山下的寒渊下面壁五千年,不改者剔除仙骨贬入凡间。   然而许多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他们忘记妖魔带给人间的痛苦,忘记愚昧的凡人“赐予”神界的灾难,不得已,天帝不得不令欧冶子制成斩情剑。   无奈之下,他想了个法子,天神与凡人芸芸众生之中萍水相逢,相遇,不过是个缘,相遇又相爱的,那就是情,这个情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天神的确是该怜悯凡人,为凡人排忧解难,驱赶邪魔,然而也该享有凡人的香火与敬畏。   再者,若是对方瞎了眼,看上了个狼子野心的人呢,神是不会有坏心肠的,即便是坏,那又能坏到哪里去,顶多是第二个调皮捣蛋的陆天云拔了人家的羽毛罢了,可是人却是不一定的,他们坏起来,可比天上人间最毒最坏的□□,最狠最凶猛的野兽厉害多了。   天神与凡人,谁也没资格谈情说爱,前者心怀大众,不应该只在一个人身上浪费感情,后者是真的没资格,愚昧而懦弱的凡人,配不上高高在上的天神,好比陆上的狐狸与天上的凤凰那能在一起吗?   陆天云拢了一回他的头发,望着发梢接着说道:“我原是打算这辈子不再见他,不但这辈子,以后生生世世我都不要再碰见他,不但如此,我还想着即使回到了昆仑山,重新当回天神,我也不想与他再有纠葛,但昨晚青蚨引他到了这里,我心里明白,若是这辈子不切断孽缘,迟早有一天,我会重蹈覆辙,以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龙岁三深深的叹了口气,“积福袋只剩三分之一就可以装满了,等到装满了,你就可以会昆仑山了,到时候长耀就不能再伤害你了,在此之前,我会保护你的。”   陆天云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并未回话。   龙岁三心底知晓对方所经历的磨难,愈发的柔情似水,便搂着陆天云甜言蜜语安慰了好一会才终于走开。   陆天云一个人独自坐在屋子里,他心底越发心狠,先是恨了一回,又是悲伤了一会,终是站起来,走向屋子西侧,拿起墙上挂着的一把玄铁宝剑,拿起放在一旁桌子上放着的真丝帕子仔细拭擦了起来。   这边陆天云擦剑霍霍,时刻准备斩断他与元思之间恩恩怨怨,他不是不想报仇,只是若是他报了仇恨,他们之间的业障用不会结束,他与元思本来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即使双方都投胎转世也不会有纠葛,只是不知是谁暗中将他们的命运纠缠在一起,他曾经跑去命格星君的神殿中仔细翻看两人的前世因果,书中从未写过两个的瓜葛,说明原本他们是不相干的,只是被人强行绑在一起。   他又去北斗七星神君那边查看,发现他与元思的命运的金线给缠绕的乱七八糟的,甚至被人刻意绑了个死结,就因为这个死结,他生生世世都摆脱不了元思,他质问神君,这是怎么回事,神君说一问三不知,又问道化解之法,对方说皆因那个死结,若是平常的结他还是打开的了的,只是死结不行,非得拿斩情剑斩断不可,他还想看他与长耀的命运是否也跟元思那样缠绕的乱七八糟,然而北斗七星神君这里只能看见凡人的命运,长耀属于妖界,看不成。   斩断了那就一了百了,过了今日,从此他们所有的爱恨纠葛都统统化整为零,这再好不过。   眼看天就要透亮了,这一世,陆天云赶在长耀面前,他提前把元思给找了出来,,尽管每一世,陆天云都惨死在元思手上,可他不恨元思,元思睡得很熟,这一世,他是个在平凡不过的人,没有张狂的身世,也没有滔天权势,这样就好。   陆天云坐下,拿着斩情剑,轻轻的划过划过元思的发髻,一刹那,剑气如虹,它干净利落的将元思的头发给割了,黑色的头发落在银光闪闪的剑上,陆天云念了念口诀,只见被切断的头发变成一丝丝冒着银光的丝线,很快,它迅速褪色,变成一缕缕华发,陆天云拿起其中的一根,在光芒万丈的太阳的照耀下,它白如雪,亮如银,冷如冰,陆天云接着用斩情剑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道,鲜红色的血液淅淅沥沥的滴在这堆头发丝上,仿佛红梅映雪,然后在下一秒,这堆银色的头发“轰”的一下全部燃烧,蓝色的火焰烧着这堆情丝,燃烧的过程中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同时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焦味。   这下他们二人绝不会再纠缠在一起,陆天云心狠,他用斩情剑,将自己的三千情丝尽数斩断,同时又用它将自己的七情六欲给砍了下来,塞进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子,这下更好了,他产生不会爱恨,无论轮回多少次,他绝不会再跟其他人纠缠在一起,三千情丝都没了,拿什么东西来捆绑纠缠。   陆天云将白玉瓶子交给金燕麟保管,他将七情六欲尽数切除,只是一瞬间,他便对世间万物再无情感,包括曾经爱了上万年的金燕麟,虽然没有了感情,但是陆天云依旧深深的信任着金燕麟,这股信任根深蒂固,任凭洪水巨浪、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都无法摧毁。   只是他没想到,七情六欲在他的灵魂,他的灵魂就这样少了一块,无论投胎多少次,他都是没有心肝的生物,甚至不可以称之为人,到了第十一世,他投胎成魔教教主程无言,也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金燕麟对于爱人不爱他这件事保持一如既往的沉默,对他而且,理智远比情感更为重要,不爱就不爱了吧,或许是他爱的太浅薄,在时间洪流面前,任何爱恨都容易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 第13章 震惊!你为啥哭了!   天色蒙蒙发亮,金色的光芒染得天空绚烂无比,空气透着湿润微薄的凉意,晏飞雀盘腿坐在冰凉的白色地板上,他面前摆放着一尊擦得发亮的黄铜镜,身上换了一套衣服,他裹着一身红色的大袍,上面金丝银线修着万千蝴蝶,光线折射下,猛然一瞧,过于华丽的大袍,是有些眩晕的,里头衬着一身素白长裙,也不穿裤子,露出雪白的大腿,纤细的脚腕处跟手腕一样也用红线绑着一串银铃铛,慵懒的换个姿势,便发出叮叮铛铛的清脆声,屋内点燃着几根红色蜡烛,随着白昼逼近,逐渐燃烧殆尽,扭曲的空气使得晏飞雀看上去有些不真实,似乎美艳的过分,愈发像个玉人了。   程无言还躺着,偶尔还很急两声,天气愈发清冷,空气冷冰冰、湿漉漉的,他们成亲这么久了,没有一天程无言是早期的,非得日上三竿他才不紧不慢的起床,起床了,背着手,往他的碧游阁走去,一整天都不跟晏飞雀说一句话,倒是教里的人对他客客气气的,老远瞅见他,也会大喊一声“教主夫人早上好”,他们一点也没有看穿穿着女装的晏飞雀是个男人。   被窝里的程无言翻了个身,晏飞雀轻手轻脚的再次躺回里面,伸出温热的手,抚上对方光滑的背脊,头也软软的枕在对方的胸口前,他轻轻的呼出一口热气,内心由衷的感叹这真好。   他可以同程无言好好温存的时刻只有这么一小会,程无言不理他,甚至厌恶同他接触,晏飞雀每天必须强制把对方拉到屋里,等程无言睡着了,才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温温柔柔的躺在对方身旁。   天空光芒万丈,凉薄的空气逐渐沾上了温暖的气息,大概是因为程无言还不习惯这样的亲热,他磨蹭了一下暖软的枕头,长长的睫毛都抖动了几下,他缓缓睁开眼,程无言低头看了眼趴在他身上的晏飞雀,不耐烦的推开了晏飞雀。   晏飞雀没有料到他醒的这么快,还被他这般用力的推开,他心里感到委屈,却没有多说不满,只是对他说:“你今天怎么醒的这样的早。”   程无言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躺下接着睡,背对着晏飞雀,闭着眼,“我还没睡饱,你不要上来了,我会睡不着的。”   晏飞雀气的胸闷气短,可他无可奈何,他那一晚是过得销魂而荒唐,然而过了那一晚一直到今天,他在程无言心里是混蛋,是养不熟的小畜生,是仇敌,不管多么令人留恋,他不愿意再让程无言对他的反感再加一分。   他坐在床沿边上,起先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被厚实的被子包裹着就像一只臃肿的蛹,只有最上方露着雪白的脖颈和柔和的肩膀,头发丝凌乱的搭在上面,看着看着,他就想伸手抚摸一下对方光洁的皮肤,然而晏飞雀怕程无言的拒绝,他不敢这样做,手指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香味和温度,他这样的可怜,只能轻轻的将手指放在鼻尖嗅着……   日高三丈,睡够了的程无言支起身子,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周身舒服的不得了,屋内已经晏飞雀的身影,程无言丝毫不奇怪,他起床,衣衫不整的走了出去,一打开门,就看浓妆艳抹的晏飞雀坐在银杏树下的石椅上,他左手倚靠着石桌,另一只手手执黑子,对面是鬼好愁,满树金黄,风一吹,金色的叶子刷啦啦的往下飘,一片叶子吹在晏飞雀的头上,鬼好愁瞧见了也不下棋,伸手就把叶子也拿掉了,他们二人相视一笑,程无言一言不发,如同鬼魅一般站在这里,静静的望着他们,他什么感觉也没有,大概是无所谓的关系。   也不知他们下了多久,照现在的情形来看,鬼好愁的的白子占据上风,末了,晏飞雀将手中的白子一丢,嘴里嚷嚷着:“不下了不下了,下了这么多次一次也没有赢过你。”   鬼好愁起身做了个揖,“夫人承让了。”   “你怎么不同我下棋。”程无言走过去,看了眼他们的棋盘,乃是一盘死棋,鬼好愁显然没有对晏飞雀客气,招招致命,处处断绝晏飞雀的生路。   鬼好愁身子僵了一下,很快说道:“属下不敢。”   程无言冷笑一声,“那你怎么敢跟我夫人下棋。”   “属下知罪。”   他冷飕飕的只道:“下去吧。”   鬼好愁瞥了眼晏飞雀,很快低下头转身离去,他知晓程无言的脾性,但不知晓程无言是否会迁怒他的新婚妻子。   待他里去以后,程无言坐在刚刚鬼好愁做过的石椅上,看着一局死棋,忽然怒由心生,程无言将石桌上的棋子一扫而光。   “你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你贱。”   程无言看着散落一地的棋子,他虽没有七情六欲,可他毕竟是个人,这些“喜、怒、哀、惧、爱、恶、欲”的情感是春风吹又生,无论如何也拔除不净的,只要他还是个人,但他切除的太干净,因此这些情感生长起来的速度格外的缓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晏飞雀一阵心悸,他只觉得满腔热血被程无言的言语给浇了个透心凉,他知晓程无言对他没有感情,就连恨也不愿意施舍于他,就连今日,他也能随随便便就将“贱”这个字眼随口说出,可他总舍不得伤害程无言,他们的仇恨经历了无数的岁月,可也浪费无数可以用来相爱的时间,如今他不想恨了,晏飞雀只想跟对方相爱,可是对方始终不给他好脸色。   晏飞雀直直的望着程无言,“你说我贱?”   程无言漫不经心的回道:“你不贱吗?”   “云正,你不要太过分了。”   程无言怔了一下,他不知道晏飞雀竟然可以这样的厚颜无耻,是他擅自将自己的锦绣前程给夺走,又是他擅自出现在自己面前,擅自跟他成亲,又千方百计的羞辱他,到头来,却是自己过分。   他刚想要发怒,却见晏飞雀的眼角挂着两行清泪,程无言愣住了,明明他才是最倒霉的一个,可晏飞雀总是能装出受害者的姿势,尽管非常叫人作呕,可他的心终究不是石头做的,程无言心软了,终于轻声细语的说道:“你哭什么?”   晏飞雀的抽了抽鼻子,他垂下眼帘,不言语,只是暗暗的抹了把眼泪。   程无言不知他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真的伤心了,现在的晏飞雀不是嚣张乖戾的长耀,若是长耀,说不定现在他已经被打的身体断成十八段,可晏飞雀一如既往的窝囊,大概只有偷了他的碧泪珠的时候才是最心狠的时刻,长耀是长耀,晏飞雀是晏飞雀,二人虽是一个灵魂,可不能一概而论,想到这,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也想恩恩怨怨烟消云散,可程无言就是咽不下一口气,他总觉得自己的一生又在逐渐脱离自己预想的轨迹,这样不行,谁也不能玩弄他,他已经吃够了苦楚,再让他颠簸几世,还不如就此灰飞烟灭算了。   他们二人四目相对,可谁也没有说话,晏飞雀还是那副样子,最终程无言败下阵,他退了一步,“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以后不再说这种话了。”   晏飞雀擦干了一双泪眼,“你是不是还恨我。”   程无言望着晏飞雀,“我没有恨你。”平心而论,他现在的确是不恨的,可也没有爱意,总之一句话,他对他,没有什么感情,非要沾上点七情六欲,那除了厌恶,就没别的了。   晏飞雀显然不信,“可你也不爱我。”他走过去张开双臂,结结实实的将程无言抱住,“我很爱你,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我很后悔以前对你的事情,你恨我是应该的。”   程无言不再说话,他犹豫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回抱住对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云正,你想想你是真的恨我吗?我还记得我说我的眼睛看不见的时候,你当时没有说话,但是后来,你把凤凰的右眼给我了,当时我很惊讶,我当时真的很爱你,可你为什么不爱我,非要跟金燕麟扯到一起,我不是真的恨你,我只是看见你跟他一起睡觉,我就生气,你能明白吗?”晏飞雀越说越激动,双臂也环的越来越紧,几乎让程无言有些难受了,可他没有动弹,就听着晏飞雀的诉苦,他一直想知道为何到最后晏飞雀会那样的恨他。   晏飞雀说的语无伦次,扯到了上辈子的事情,迷雾渐渐消散,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起先,长耀爱他,不过是因为雪歌的美貌,后来恨他,也不过是雪歌拒绝了他,又同燕麟在一起罢了,现在晏飞雀爱他,日久生情也有,但陆天云总觉得晏飞雀对他的爱不过偏向于对救命恩人的崇拜,可他总想不通为何晏飞雀会恨他,想了这样的久,如今总算是知道了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凑合的看着吧 第14章 震惊!说好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呢!   程无言总算知道一件对他格外重要的大事,可知道了一切也无法挽回,他还是脱离不了生死的局限,他就想当个了无牵挂的凡人,就算有朝一日,他能重新当上天神,那对于程无言来说也很没意思,他没有心怀天下的胸怀,也失去了怜悯之心,可无论如何,也比现在好得多。   现在他只能幽幽的叹口气。   又过了几月,此刻已经是新春过后的时节,没有春光韶华好时光,也没有草长莺飞三月天,只有春寒料峭的寒风冻得人瑟瑟发抖,这对夫夫一切日子照常过,晏飞雀大概是发现眼泪能够使程无言心软,因此只要不顺他所愿,豆大眼泪就哗啦啦的往外流,以至于到了最后变成了想哭就哭的地步。   程无言想要打人骂人,满腔怒火抗不过对方梨花带雨,那大眼泪汪汪的,波光粼粼的,眼角还挂着一滴眼泪,他就只得忍耐了,实在忍无可忍,他就下山,到山下的小镇上买一堆吃的,吃完了也就不气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程无言忽然听说鬼好愁在城里救了一个小美女,小美女卖身葬父,却遭到恶霸纠缠,他英雄救美,小美女芳心暗许,眼送秋波,鬼好愁年纪不轻了,尚未成家立业,如今忽有一块新鲜肥美的羊肉送入他嘴中,让他如何不吃。   程无言得知此事之后,琢磨着该送点什么礼,他上次因为晏飞雀的关系,同鬼好愁关系弄僵了不少,又心跟他和好,却拉不下脸道歉,此事正是契机。   然而当他把礼送出去了,送是什么模样,回来便是什么模样,程无言当下一愣,自以为鬼好愁是瞧不起他,敬酒不吃吃罚酒,拿乔给他看,歉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数日之后他才听说鬼好愁把小美女给干死了,那小美女才十三四岁,身子细嫩的很,鬼好愁以往的相好都是身经百战的青楼女子,加之他又吃了“一炮打你到天亮”,小美女哪里吃得消鬼好愁这样的折腾,程无言得知前因后果,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歉意死而复生,他找人送了两个美貌的身体结实的丫鬟,丫鬟果然能把鬼好愁整治的服服帖帖,如此又过了半月,鬼好愁送了两坛龙须酒作为回礼。   程无言心里开心,他想终于和好了,早知道这样就能和好,他早就该送丫鬟过去。   送来酒的第三天,武林盟主溘然长逝,原因只是酒喝多了,然后被块小石子绊倒在地,这一摔,他这人就没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祸福旦夕,武林盟主不论好坏,他杀了这么多人,得罪了这么多仇家,不少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可没人能夺得去他的性命,可到头来小小的一块石子就轻易夺去他人性命,这听起来何止荒唐可笑,简直可悲。   江湖上即将刮起一阵腥风血雨,人人摩拳擦掌,自以为武林盟主之位非他莫属,前任武林盟主死的太急,就连天下会也没有召开,人贵有自知之明,程无言的三脚猫功夫也就只够凑凑热闹,但他跟所有人一样,都有强烈的好奇心,他好奇到底是谁能够登上武林盟主之位。   武林各大门派表面上闲云野鹤乐得自在,实际上沽名钓誉,都想要沾上一点武林盟主的光,不知又从哪里传出“协烽火令者得天下”这种传闻,一夕之间,各大门派终于按耐不住了,他们如同一只狂躁的野兽,拼命的冲撞名为理智的牢笼。   争夺、战争、抢掠……空气中渐渐的弥漫着鲜血的气息,然而这还不足以使人彻底陷入疯狂,程无言身为教主,他不想要蹚浑水,是因为自身能力有限,而底下人的人蠢蠢欲动,他们可以不当教主,因为这个教主没有实权,权利全部掌握在他们的手掌心,加上江湖人一诺千金,说不当教主就不当教主,但是没有人承诺不当武林盟主。   天下会的请帖送至程无言手里,教内各堂主热血沸腾,他们也要去天下会,好让那些传统的武林正派人士知晓他们的厉害,程无言不去都不行。   程无言知晓手下的那群虎狼没有把他宰了自己当教主已然是仁至义尽,他这个怂包教主有没有实权是无所谓的,他下山去闲逛了一会,教内现在很忙,大家都忙着收拾行李,再过几天就要出发去潮州,他的行李不用他收拾,加上没人有时间理睬他,对于无限光明的锦绣前程,他区区一个傀儡教主实在不算什么,程无言闲着也是闲着,背着手慢吞吞的沿着山路下山去了。   天气阴沉沉的,蓄着铅灰色的云团,大片大片,遮天蔽日,天更加湿冷,生长着苔藓的的青石板的缝隙小草肆意的生长,在凉风中瑟瑟发抖,星星点点的野花微微颤抖,天边略过一只飞鸟,发出孤单的鸣叫,一会儿飞落在长满杂草的屋顶上,在程无言的凝视下,它又落在光秃秃的枝头上。   程无言出生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小镇上,这里位于全帝国最为繁华的都城长安的边缘,若想进城,得骑马骑个两天,上辈子,还是陆天云的他,见证了这座城市从繁华到落寞再到烽火连天战不休,等他再次重生,长安又重焕生机,如今长安对他而言是一个纯粹却熟悉的陌生人,只有这座小镇,他才勉强能够嗅到一丝以往的气息,他快乐的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路上,大街小巷,都有他的身影,空气中夹杂着各色美食的香气,包子、馒头、糖炒栗子、糕点,还有酒楼里传出的烧鸡的气息,程无言高兴的一只手拿着糖炒栗子,另一只手提着一袋烧鸡,嘴里还叼着一个包子,看见卖糖葫芦的人走过,他急忙跟上去……   程无言吃完了包子,慢吞吞的浏览各个店铺,周边的摊子也不仅仅只有卖吃的,女孩用的胭脂水粉,透视头花都摆放的整整齐齐,面具挂满了一堵墙面,灯笼一排排,流苏随风摇曳着,他左顾右盼,看见了一家卖扇子的店,天冷,自然用不到扇子,所以店内冷冷清清,掌柜的躺在摇椅上昏昏欲睡,店内到处是各色花样的团团美扇,程无言拿起这把,又看了看这把,满目琳琅,不知该如何抉择。   程无言拿起一把画着红梅的团扇,想起了曾经的那把红梅油纸伞,皱紧了眉头,那把伞陪他度过无数日月,可自从他灰飞烟灭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见到,想来现在大概是丢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或被老鼠啃食,又或者被好人家的女孩捡了回去,若是后一种那也挺好的,他见不得好东西在时光中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程无言买了扇子回去,又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什么世家小姐,拿着一把团扇娘们兮兮的,便叫掌柜的包好扇子,莫要教人瞧去了,掌柜的一连几天都没有做成一桩生意,难得做成的生意也就这么一把扇子,他懒洋洋的把扇子包好又粗鲁的塞进程无言的怀里,紧接着又躺回摇椅上接着睡觉。   程无言只感觉最近老是遭到旁人冷眼相对,在家同鬼好愁闹别扭,出门买把扇子掌柜的也不甩他,好像他就是一根狗尾巴草,天生不待人召见,但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翻脸,程无言自我代入了一番,觉得自己被他人扰了清梦,没抓起对方的头发打人都是算脾气好的,如此深入细思,他竟然理解了掌柜的一张臭脸,他背着手,拿着扇子,揣着一颗柔软的为他人着想的心走出了店铺,然后他就被抢劫了。   程无言手上的钱包和扇子一块被抢走了,小偷灵活的身体往人流中窜入,程无言被抢了还呆愣了一下,活到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抢劫,于是他经历了人生中第一个你追我赶嘿嘿嘿却一点也美妙过程。   程无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站住,抢劫!”   没有人帮他,加上小偷是那样的敏捷,跑进人流中一会了就没有身影,他急的满头大汗,堂堂一教之主,在江湖上那也是响当当的硬汉,被一小毛贼给抢了,那传出去得多难听,他在人流中穿行,只记得小偷穿的是红色的衣服,可满大街都是红色的衣服,然而除了红色的衣服他就再也回忆不起别的特征,总而言之一句话——程无言必须自认倒霉。   程无言简直要被小偷给气哭了,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啊,上下几百年的记忆加起来,他就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一个小毛贼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抢了他的东西,更可恶的是自己竟然还追不上他,对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了,程无言气的想要杀人的时候,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程无言受到惊吓,扭头首先是不自觉地凶巴巴的说了句:“干什么。”很快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红着脸赶忙道歉。   对方拿着自己的团扇和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这位公子,这是你的东西吗?”   程无言目瞪口呆,抬起头仔细端详着这张面孔,然后他就更为诧异,元思为何在此?   作者有话要说:   开心~~~~ 第15章 震惊!你竟有这种怪癖!   对方也诧异的望着他,元思看了半天,他犹豫了一番,半晌才道:“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元思跟从前没有多大区别,同样是清晰明亮可见的面孔,眉毛是英气的剑眉,一双锐利的金色的眼睛像是琉璃珠,鼻梁挺拔,大概是由于诧异的关系,他的嘴唇微微张开,隐约可见一口雪白的牙齿,身材高挑潇洒,模样风流,单从外表上看,元思同程无言一样,经过这么多次的轮回转世,容貌自然也跟着变化,然而因他的原型是大鹏金翅鸟,天生自带佛性,所以每一次转世,他的眉间都有一朵淡淡的莲花型的胎记。   恍惚间,他同元思纠缠不休的十生十世又仿佛出现在眼前,“你……元思?”   他皱起了眉头:“我不是元思,公子认错人了。”   程无言勾起嘴角:“你说我们见过,我看你长得像我那个叫元思的故人,自然也把你认作是他,你叫什么?”   “在下樊良祯。”   “谢谢你,樊公子。”   程无言不知该和这位老故人说什么才好,他正要找借口离开,然而樊良祯拦住了他,“敢问公子贵姓。”   “程。”   “程公子,这里离天龙山还有多远?”   程无言心底很是在意,自从归顺武林正派,他们天行教就已经改名为吞龙教,教名改了,可地点不变,天龙山正是吞龙教老巢,他直直盯着樊良祯的面孔,“你问天龙山干什么?”   樊良祯只觉程公子内心对他很是戒备,又觉得他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尴尬的笑了笑,便走开了。   落日时分,此时天空中还残留着余晖,小城镇上几乎家家户户都炊烟袅袅,灰黑色的烟飘向蓝天一段距离就自动分崩离析,程无言向田野走去,田野上生长着长势良好的作物,到了这个季节其他作物尚未开花,倒是油菜花开的金黄灿烂,到了傍晚也可以看见蜜蜂嗡嗡的煽动着翅膀在花朵上飞来飞去采蜜的情景,偶尔会有田地上堆着不高但厚实的稻草堆,以及一两个滑稽的带着帽子的稻草人,穿过田野,山脚下有一条小路,小路既弯弯曲曲又很窄小,往上走,边上生长着灰色树干的大树,树上的叶子长得嫩嫩的,青青的,也有苍翠欲滴,湿软的地底上掉满了树叶,还有就是一丛又一丛的灌木,偶尔会瞧见树干上还会生长着几朵白色蘑菇。   程无言本来是很享受这个时光,无人打扰,四周的声音除了虫鸣鸟叫就是他踩碎干枯的枝干以及踩在叶子上的沙沙声,透过并不是特别茂密的枝叶,此时的天空呈现出湖蓝的样子,夕阳落下的方向还留有大片的,明黄色的云块,以及几抹橘红色的云丝,大片大片的洁白的云朵融合在一起,在风的造化下形成了云海奔腾的静态形象,嫩黄色的半月静静的悬挂在天空,它的边上的金星能够清晰的看见。   可今日他没有时间停驻欣赏美景,他得立马赶回去,樊良祯来天龙山肯定是有事,这辈子,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再纠缠在一起……   他猜想的不错,待他回家以后,才没一会儿功夫,一辆马车停在吞龙教教内门口,才车上下来二人,一个是樊良祯,另一个却不知是谁,双方皆是皮肤白皙,面容英俊的美青年,夕阳西下,他们二人的背脊笔直,残阳拉长了他们的倒影,玉树临风的同时又多了几分寂寞。   守门人见他们二人是贵家公子,一时间倒不好怠慢,连忙进去通报。   程无言不愿见他们,又不好推脱,他左思右想竟让一直男扮女装的晏飞雀假扮他,晏飞雀嫁给程无言几个月了,穿女装穿的非常习惯,如今忽然让他脱去一身红装,改成男儿装扮,他竟然有些不习惯。   晏飞雀仔细的洗去脸上的铅粉胭脂,看着一盆清水逐渐变得浑浊,他忽然觉得好笑,“你为什么怕见到他们呢?”   程无言想到前几世便让他头大,“直娘贼,你懂什么,我已经没有斩情剑了,要是这辈子在纠缠在一起,这可叫我怎么办。”   晏飞雀仔细的洗着眉毛,黛笔将他的眉毛描的又长又黑,洗一洗,雪白的毛巾胡成一团,“你怕什么,你有我呢,就算是纠缠也该是我们两个。”   程无言听到这番话,顿感一阵恶寒,“洗你的脸去吧。”   晏飞雀乐呵呵的,他放下毛巾,凑到程无言身边“吧唧”一口,亲他的脸亲的非常响亮。   樊良祯和同来的青年被人请进大堂,也没有擅自坐下,便伫立在堂内静心等待,约莫一刻钟那么久,晏飞雀姗姗来迟,他带着一面昆仑奴面具,面具很大,很丑,将他整张脸都给遮住了。   晏飞雀做了个请的动作,又示意下人端茶倒水,待二位入座,他才缓缓说道:“在下程无言,敢问两位公子有何贵干?”   樊良祯抬起头,他对吞龙教教主戴着面具来见他这一点感到格外不满,“程教主,有朋自远方来,为何戴上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程无言”深深的叹口气,“二位有所不知,程某年少不懂事的时候,曾上飞虎山,这飞虎山相信两位都听说过,可与泰山争高矮,我不自量力竟然妄想攀登到绝顶,然后一不留神,脚滑了一下,就摔了下去,幸好程某我命大,不曾丢了性命,可惜面着地,我的一张俊脸就这样毁了。”   樊良祯嘴里说的是:“程教主,请节哀。”心里想的却是:你可真笨,爬个山都能毁容。   程无言点头称是,他押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还未问两位有何贵干?”   樊良祯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扑扇着,堂内光线有些昏暗,衬的他一双眼睛乌黑明亮,“我是樊良祯,这位是我弟弟良承,家父樊雪礼,乃是殷飞堡堡主,数日之前,家父留下一封书信就走了,信里告知我们他是来吞龙教找程教主你,但是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和弟弟担心家父会出什么事情,故来吞龙教寻家父。”   “程无言”放下茶杯,很严肃的说道:“樊公子,能否把樊堡主的书信借在下过目。”   樊良承将书信从怀中拿出,递给“程无言”,“程教主请看。”   “程无言”快速扫了一遍,“樊公子,你确定这是令尊的笔迹?”   樊良祯点头,他非常笃定:“是的,千真万确。”   “程无言”放下书信,他端起茶杯,又想到现在自己带着面具喝茶,一定非常不雅观,便不再喝了,但并未迅速放下,只是看了眼瓷杯上的青花图案,“这就奇了怪了,吞龙教已经很久没有贵客登门,除了二位以外。”   樊良祯显得有些着急,“可我相信家父绝不会无缘无故说到吞龙教来寻程教主。”   “程无言”急忙安抚,他抬起眼睛,一双的怪异的眼睛凝视着樊良祯,“樊公子你别急,此事竟然牵扯到了我们吞龙教,不管令尊到底有没有到吞龙教,我身为吞龙教教主绝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理,给在下一些时间,我定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晏飞雀的演技特别怪异,一只眼睛是紫色的,另一只却是金色,带着这幅笨拙的面具,在幽暗的大堂中,显得几分荒诞诡异之感。   一直没有出声的樊良承点头示意,“程教主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们兄弟二人静候音讯。”   “程无言”让下人送他们二位出去休息,他没时间陪客,起身径直朝后院的小阁楼走去。   门大开着,也不怕天冷,程无言仰躺在大床上,穿着一身绸亮光滑的单衣,身后垫着高高的被子和揪成两半的枕头,翘着二郎腿,手上拿着本《怜儿传》。   程无言看的津津有味,并没有看到晏飞雀,于是晏飞雀悄悄的走过去一把夺了对方的书,“你看什么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书里的内容,里面的内容有些黄暴,只见上面这样写:那怜儿露出肉奶奶的胸,趴在床上娇声软语,司徒郎心神为之一荡,当下兽性大发,竟然扑了上去,二人颠鸾倒凤,好不恩爱……”剩下的还没看完就被程无言给抢了回去。   晏飞雀摘了面具,随意的丢在一旁,“云正,我回来了。”   程无言将书丢在一边,斜着眼看晏飞雀,他其实很想知道他们的对话和当时的情形,可程无言怕自己问的太急,倒显得自己人怂胆小,于是耐着性子问道:“怎么样?”   晏飞雀坐在床沿边上,他见程无言赤着一双雪白的美脚,露着半截秀美匀称的小腿,便弯下腰,将一对脚捧在手心,触手冰凉,他嘴里噙着一点笑意,然后一张嘴,咬了咬对方的脚。   程无言觉得此番情景有些不堪入目,他抽出了自己的脚,“你真恶心。”   晏飞雀脱了鞋袜上了床,他侧躺在程无言身边,一双腿直接钳住对方的腰身,“怎么,你嫌我?”   程无言半扭着身子,不去看晏飞雀,望着书上的文字,不知是评论晏飞雀的所作所为还是评论上面的描写,轻声说了句:“恶心。”   晏飞雀把程无言整个人都搂在怀里,“云正,你别嫌我。”   作者有话要说:   开心哟~~~ 第16章 震惊!一男子每日看嘿嘿嘿竟然这样做!   程无言放下书,示意晏飞雀去关门,“你们都说了什么?”   晏飞雀起身去关了房门,又放下门帘,这才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来挑事,樊良祯也就是元思,携着他弟弟樊良承来这里,说是他老爹来吞龙教了。”   “他老爹?”程无言感到莫名其妙,“关吞龙教什么事?”   屋内方才冷冷清清,吹得鼻子发红发麻,如今骤然一关,飞鹤香炉里冒出的青烟袅袅上升,很快含着香气的热烘烘的温度驱散了刚才那一股子冰凉,,这个小房间东西很少,一张床,一个书柜,上面摆满了书,书不是正经的书,类似于《怜儿传》的书还有很多,都是外面人孝敬他的,有几本已经翻烂了,足以见得在没人的时候,他是如何手书搭配,解决他下面小兄弟躁动的问题的,还有就是一张书桌,笔墨纸砚样样不缺,乌黑漆亮的桌面上随意的丢着几块香料和一包半开的菊花干,一杯凉透了的菊花茶,茶色清亮,菊花茶的花朵泡开了,涨的胖胖的,除此之外上面都没了。   程无言自诩正经人,可惜不看正经书,然没人给他解决生理问题,多少年了,他就靠这几本下流的书度日,就连最正经的和尚尼姑有时都在大晚上相互依偎,他孤孤单单的,这么久了,除了新婚之夜,他竟然没有跟他人有过鱼水之欢,因此勉强算得上是可怜人了。   他当天神的时候便有个各种欲望,当道士的是也有,只是兴致不高,用斩情剑斩断他的七情六欲,让他勉强六根清净了一段时间,然而只要他活着,欲望便是永恒的,他对情的需求是那么少,因为他不在乎任何人,自然也不需要爱恨,可欲望几乎是无时无刻都在发生,不管大欲小欲,他上辈子追求永生不死,这辈子又在追求安逸,如何能与欲望分开,他的灵魂正在逐渐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因为欲望不断,爱恨又逐渐生长,没了斩情剑挥断情丝,命格星君的宫殿里,他们二人的命运金线竟然不需他人操作,就自动的形成一团乱麻,最终变成死也解不开的金线,程无言不知道,他这辈子又必须跟元思纠缠在一起了。   谁也不知道,程无言顺着金线指引,正蹒跚脚步,走过举世的悲欢,踏过薄冰,走向不幸的深渊。   晏飞雀盘腿坐在床上,他一把抓住了程无言的脚,对方的皮肤如同雪一样的白,经过寒风这样包含,也变得仿佛雪一样的冰冷,晏飞雀的手掌心热烘烘的,他双手捂住程无言的右脚,边细细摩挲边抚摸:“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他爹就是殷飞堡堡主樊雪礼,据他们所说,樊雪礼留了一封书信给他们兄弟二人,说是要来吞龙教,现在樊雪礼不见了,他们自然来吞龙教寻人。”   程无言随便他摸,既然这么喜欢捧臭脚那就捧吧,他接着拿起《怜儿传》,“我才不管这种事,那他现在人呢?”   晏飞雀专心致志的抚摸着右脚,程无言身上每一处都是好的,但是一双玉脚更让他情难自禁,“我安排他们住在西厢房,我知道你不想看见他们,所以故意把他们安排的远远的,一般情况下看不见他们。”   程无言目不转睛的盯着书,因为此刻正是一大段黄色□□描写,什么“怜儿分开了腿,露出中间细细小小的一道□□,司徒郎是个驴样的大家伙,满嘴嚷嚷着你的我的祖宗……”因此他没有多余的头脑思考,也没有察觉晏飞雀灼热的目光,只是顺嘴问了句:“不一般情况呢?”   “没有不一般的情况。”晏飞雀戏谑的说道,他猛然握住对方的脚踝,一只手轻轻的挠瘙着程无言的脚心,闹得他“哈哈”大笑,同时右腿疯狂的挣扎,像极了活蹦乱跳的青虾,越挣扎,晏飞雀挠的越厉害,程无言也笑的越大声,程无言笑的花枝乱颤,满床打滚,不仅脸酸肚子痛,他还笑的差点喘不过气。   最后程无言笑的忍无可忍,左脚一脚揣在对方的脸上,晏飞雀这才放开对方的脚,“你干什么,王八蛋!”   “我是王八蛋,那你是王八老婆。”晏飞雀来了一招猴子偷桃,隔着光滑的布料抓住了程无言的XX,“你看了这么久的下流玩意,怎么这里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是坏了吧。”   程无言抓起一旁的被压得满是皱褶的书一把摔在晏飞雀的脸上,“给我滚,下贱无耻的狗东西。”   “我不滚。”晏飞雀不但不滚,还抓着他的那根玩意不放,他满心欢喜,痴痴的、柔柔的喊了声:“云正……”   晏飞雀兴致高昂,他今天想玩他了,而且是非玩不可。   程无言脸蛋通红,堪比煮熟的红虾子,虽然他没事就爱看那种不入流的书,但是晏飞雀太下流了,“你想干什么?”   晏飞雀慢悠悠的松开了手,嬉笑的拍了拍对方的大腿,觉得程无言浑身喷香,香极了,“你害羞什么,我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满天神佛都为我们见证,夫妻间做这种事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程无言瞪了一眼晏飞雀,绝对跟这小畜生无话可讲,因为他下流,因为他无耻,晏飞雀对他满怀爱意,几乎要溢了出来,可程无言对他的爱空空如也,一个爱,一个不爱。那自然是没有言语可讲的。   程无言板着指头耐心的想要同对方讲道理,“我当时是受了欺骗,我不承认,我们既没有夫妻之礼……”   程无言尚未说完,晏飞雀就果断的打断了话,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但我们有夫妻之实。”   他再次满脸通红,一半是气,一半是羞,一张俊脸由白到红又变青,仿佛开了染坊一样,各种难看的脸色悉数变化,“闭嘴,龌蹉的家伙,我懒得理睬你。”程无言心想对牛弹琴,他不说了。   晏飞雀凑过去,想要跟程无言接吻,“云正,你亲亲我嘛。”   程无言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不亲。”   晏飞雀按着他的身体,然后骑在对方身上,捧着对方的脸,俯下身,想要把舌头伸入程无言的嘴里,程无言左右扭动挣扎,晏飞雀的两片嘴唇擦过程无言的双颊和嘴,却进不去,对方咬紧牙关,双目紧闭,就是不让晏飞雀得逞。   晏飞雀直起身,静静的凝视着程无言,爱意仿佛春末夏初一条潺潺流动小溪流。   程无言久久不见动静,一睁开眼,就被这般瞧着看着,他虽不是大姑娘,也臊得很,四目相对,程无言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只得退步,“你起身,我自己来亲你,你不要这样。”   晏飞雀挑了挑眉,嘴角带着些许笑意,柔柔目光中蕴含无限爱意,此刻淋漓尽致,他点了点头,郑重的说了句:“好。”   程无言乃是缓兵之计,对方一离开,他就立刻起身,赤着脚一溜烟的跑了,晏飞雀也不拦着,等到他跑到门口,冲着晏飞雀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大傻瓜,我才不跟你亲嘴。”   晏飞雀躺在床上,噗嗤一笑,他乐了,兴致全无,只觉好笑,可笑着笑着,他又觉得悲哀与孤独了。   这边程无言、晏飞雀二人闹着小别扭,另一边可就没有那么情意绵绵了,多少可以说煞气冲天了。   守卫引着他们走到小院,告诉他们客房在哪里,樊良祯前一秒还说说笑笑,后一面如同一阵风,迅速穿过小院,也不管身后的樊良承,径直走向西厢房。   樊良承扛着一大堆行李,他追不上樊良祯,待对方重重关了房门,他无奈的叹口气,打开门,看见樊良祯坐在鼓凳上生闷气,瞅见弟弟进来了,闲闲的说了句:“把门关上。”   樊良承将门关的严严实实的,又放下门帘,“哥,你生什么气?”。   樊良祯压低了声音,“你还不懂吗,程无言在耍我们,刚刚出来的根本不是程无言,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樊良承放下手中的包裹,随意的丢在床上,“哥,你我都知道程无言长什么样,你让‘日行千里’赵辽轩抢了他的东西,可结果怎么样,他虽然追不上赵辽轩,气的直哭,但你把东西还给他,他也没有感激你的意思,他连天龙山在哪里都不愿意跟你说,哥,我觉得我们……”   “闭嘴,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就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了。”樊良祯紧紧的拽着云锦桌布,面色凝重,脸色严肃,他直直的盯着樊良承,“我们回不了头了。”   兄弟二人窃窃私语,图谋着大计,他们二人听到一个奇怪的江湖传闻,“烽火令就藏在吞龙教教内,灭吞龙教,携烽火令者得天下。”不管烽火令到底在不在吞龙教教内,别说吞龙教高手如云,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他樊良祯都闯定了。   樊良祯紧紧的抓住弟弟的手,“良承,你难道不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吗,爹爹的愿望就是一统江湖,我们当儿子的,怎么能不为了父亲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番话说得樊良承低下脑袋,垂下眼帘,“哥哥,若是烽火令在吞龙教呢,你是不是要大开杀戒?”   樊良祯向来不在意他人性命,他轻飘飘的一句:“良承,若要成佛,先得成魔,成王败寇,这有什么好说的?”   樊良承最恨樊良祯这幅视人命为草芥的模样,他沉默了一会,抬起头,一双棕色的明亮的大眼睛注视着孪生哥哥,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哥,你必须答应我,要留他们一条性命。”   樊良祯轻蔑的冷哼一声,既没说不,也没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没有开车,人黄心怂的很 第17章 震惊!闹翻的□□竟然是这样!   晏飞雀坐在床上,他看着床顶,华盖雕刻的东西很恶俗,龙、凤、八仙过海、牡丹悉数悉数堆积在一起,两旁的桃红色纱幔因为一丝丝挤进房间的微风而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晏飞雀年轻的外表掩盖着一颗苍老的心灵,说起来很怪异,他同程无言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在对方身上,至少目前为止,程无言不愿意施舍他一点感情,这让他实在无法理解,说句难听的,哪怕是养一条狗,养了十几年,难道会一丝感情也没有?然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些是完全可以忍耐的,因为在学得长生不老术之前,年轻的他完全压抑不了躁动的感情。   他非常讨厌他所谓的弟弟金燕麟,晏飞雀觉得,他是受到了金燕麟的引诱才会偷了陆天云的碧泪珠,这么说起来像是有些不负责任,谁也没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但是晏飞雀这个可悲的男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想的。   晏飞雀的目光总是在陆天云身上,无时无刻,即使是睡觉,他也爱悄悄的枕在对方的身旁,嗅着陆天云的气息,他才能安然入睡,他爱陆天云爱的过于执着,这种顽固是危险的,当恋情深沉大海,悄无声息,固执的爱意总能转化为强大的恨意,伤人伤己。   那一日深夜,澄澈的月光洒在湖面,湖面微波荡漾,折射出银白色的波纹,湖面氤氲着淡淡的水汽,两岸的香花即将过了花开时节,风一吹,飞花散落,晏飞雀的脸色从未有这样的苍白,比天上的明月都要来的白,他痛苦的捂住脑袋,竭力不去想刚才看见的场景,一想起来简直令人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他看见陆天云赤XXX身XXX裸XXX体的坐在金燕麟身上,他雪白的身体在上下耸动,至于在做什么,晏飞雀再清楚不过了,他望着湖面,眼里流下一滴眼泪,内心苦楚良多。   又不知坐了多久,金燕麟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看见了什么?”   晏飞雀沉默一会,半晌才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金燕麟噗嗤一声笑了,他望着晏飞雀的背景,带着恶意的口气说:“我以为你看见了我跟他上XXX床了。”   晏飞雀的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你住嘴,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你不要胡言乱语了。”   金燕麟的声音平缓温柔,嘴里却吐出下流不堪的语言:“你既然不相信,那你哭什么,晏飞雀,我觉得你该相信自己的双眼看见的,我占有他的身心,他的身体的每一寸我都抚摸过、亲吻过,他的滋味很好,嘴唇是柔软的,声音是销魂的,皮肤是雪白的,身体是柔软的,最重要的是他会主动含着我的下面,然后咽下去,陆天云跟城里的□□□□没什么两样,唯一可取的是他的身体很干净,只有我一个人占有过他,他让我觉得很快乐,并且很爱我,可惜你是无法享受到了,也没有办法获得他一丝一毫的爱。”   金燕麟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是在向晏飞雀捅刀子,他整理着自己稍显凌乱的衣服,月光下,他的双手犹如白玉蝴蝶,不掺杂一丝血色。   晏飞雀被说的头脑发昏,黑血一股股直冲脑门,他的心被撕成无数瓣,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将他的心灵一脚踩得粉碎。   “你感到痛苦吗,因为陆天云是个贱货,还是贱货不爱你,你心里是不是害怕,我看见你的眼眶通红,眼流满面,怎么,一个贱货的情爱对你这般重要?你难道比他还贱?”金燕麟俯下身,天神的低语在晏飞雀的耳边喃喃作响。   晏飞雀再也不能忍受了,他就是贱才会这般爱陆天云,可他无法接受金燕麟百般诋毁陆天云,他扑上去就住一手金燕麟的衣领,一手挥拳,“扑通”一声,地上扬起纷纷扬扬的尘土,明净的月色上,甚至看起来如同一股青烟迷茫,他们两人狠狠的摔在地上。   晏飞雀一拳挥到对方的脸上,他赤目圆瞪,满脸泪水,带着哭腔嘶哑呐喊:“我不许你这么侮辱他。”   金燕麟并未还手,他发出恐怖的、带着死亡的气息阴森森的露出笑脸:“这才像个男人,我亲爱的哥哥。”他就像坠入人间的妖魔,在人间正道中迷失了方向,可怜的永远落单的小燕在仇恨中逐渐扭曲了心灵,跌跌撞撞终于投向复仇的怀抱,暗夜开出一朵银白的花,天神的身份只是给他多了些讽刺。   晏飞雀紧紧的揪住金燕麟的衣领,“哥哥?什么哥哥?”   金燕麟轻易的就能松开晏飞雀愤怒的双手,他用蛊惑人心的面孔、煽动人心的嗓音低语:“哥哥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弟弟,为何你遗忘了因果,就能轻易投向敌人的怀抱,我会告诉你前因后果的,你要实现你的诺言,我是你唯一的见证者。”   月光冷冽,金燕麟的手指轻轻的点在晏飞雀的额头上,记忆的洪流一瞬间就把晏飞雀吞没的无影无踪,他就像航行在大海上一艘摇摇晃晃的破船,仇恨的雷雨袭击他,爱情的巨浪扑打他,现实的风暴殴打他,爱恨交织之中,他被无边无际的情感给拉下深沉的没有一丝光亮的海底。   他看见雪歌对他的羞辱,雪歌丢了金匕首,三番两次在众神面前羞辱长耀,他还看见他因为雪歌失去引以为傲的身份和最为尊敬的父亲,被父亲刺穿身躯的瞬间,尽管过去这么久,然后他此刻感同身受,竟然捂住不存在的伤口,若是刚刚他留下的是失望的眼泪,那么此刻痛苦贯穿全身,这已经不是流不流眼泪的问题了,是深仇大恨。   他看见了、听见了自己的誓言——我长耀,必将生生世世追杀雪歌。   接下来晏飞雀看见每一世,他都这样做了,然而每一世,雪歌也就是陆天云都没有爱上他,到了这一世,还是长耀的他死在陆天云面前,他也没有看见陆天云流下一滴眼泪,甚至连个懊悔的神情也没有,就那么冷冷淡淡的看着他的尸体。   仇恨还是爱情,只是永恒的问题,可此刻,他的心田被痛苦、愤恨所占据,它们是邪恶的种子,牢牢的占据着每一丝角落,然后迅速成长。直冲苍穹,开出恶之花,最终结出貌似甜美痛快实则苦涩的恶之果。   只是一刹那,晏飞雀心灰意冷,他对陆天云死心了,每一世,他都像现在这般热脸贴冷屁股,他失望透顶就成了绝望,胸腔内一股子热血被浇了个冰凉,以憎恨为丝线,金燕麟能轻而易举的操纵沦为傀儡的晏飞雀,他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什么爱情,什么恩情,什么情债,统统都是骗人的,这些只是陆天云的遮羞布罢了。   当然,晏飞雀自然不晓得,这些所谓的记忆都是经过金燕麟加工的,他删减了许多记忆,比如陆天云很懊悔,一直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他的身影,再比如长耀强X雪歌,雪歌还给他生下了一个男孩,他尽挑些容易引发仇恨的记忆,此刻的他,被撩拨的恨不得将陆天云撕成碎片。   金燕麟凑近晏飞雀身边,“哥哥,你是时候实现你的承诺了,你为何用这样诧异的目光看着我,这难道不是你的心愿吗?”   晏飞雀死死的看着金燕麟,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金燕麟嚼成稀巴烂,“你闭嘴,我现在对你的恨不比他少。”   金燕麟摊了摊手,“哥哥,我的好哥哥,我们是亲人,你用‘恨’这样的字眼,对我来说难道不是不公平,你不应该用这样无礼的口气跟你的亲人说话,显得你粗鄙又没头脑。”   晏飞雀哼哼冷笑,他起身决定不再跟金燕麟说话,晏飞雀不屑跟金燕麟当场对峙前因后果,金燕麟在他身后静静的跟着,他走他也走,他停他也停,对方满腹怨气,根本无暇顾及他人,金燕麟看见他往陆天云的房间走去,心里已经猜到几分,故而回房歇息,反正他房内的玄天宝镜也能把对方房内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晏飞雀猛地“滋呀”一声推门而入,看见躺在床上的赤条条的陆天云,他呵呵冷笑,走过去就将遮蔽身体的薄被掀开,漫漫长夜,夜晚不愿掩盖陆天云肮脏的身体,月光通彻,晏飞雀从前渴望的自以为没有丝毫沾染玷污如同白色百合一般的雪白肉体,覆盖上星星点点的新鲜吻痕,如同金燕麟说的一样,身体的每一寸都被他占有了,漆黑如墨的头发披散着,紧紧抿着的嘴唇,仿佛五月长安城开得漫天的石榴花一般的颜色,比血来的更为艳丽,比花瓣更为柔嫩,比任何东西都要令人作呕。   陆天云被这样大的动静给弄醒了,他睡眼朦胧,不情愿的支起身子,揉揉睡眼,软糯的不满的说了句:“你干什么?”   晏飞雀弯腰,俯下身,低下头,心里没有一丝让步,“我想知道我们的这些情债是怎么来的,你欠了多少?”   陆天云惊讶的抬眼注视着晏飞雀,“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2333333333忽然很喜欢燕麟,有点想换攻,我要忍住~~ 第18章 震惊!强迫他人竟然算好汉!   晏飞雀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我可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我接受我了。”   陆天云抬起眼,黑亮的眼睛露出坚硬的光芒,“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知道了什么?”   晏飞雀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他不是第一次摸到对方的皮肤,可第一次有着别样的想法,他蔑视陆天云,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我知道了你是贱货。”   陆天云不动声色,“我是贱货那你是什么?贱货养的小杂种?”   晏飞雀气急反笑,他竟甩手打了陆天云一个耳光,陆天云满可以躲开,然而他却直挺着身子,也不躲开,手掌与面颊用力的接触,他感觉到耳边嗡嗡直响,脸颊生疼,“我只允许你打我这么一次,因为我对不起你,但我不会让你打第二次,因为你也对不起我。”   月色苍凉,晏飞雀就像是一个死去的人,他被死亡的嘴唇亲吻,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诧异,仿佛刚刚那一巴掌不是出于自己的本心,他一打完就后悔了,晏飞雀想伸出手安抚对方,搂抱着对方,可是很遗憾,对方满脸嫌恶,他那一巴掌,把陆天云把对他所剩无几的感情给打的精光。   “你,无耻。”陆天云缓慢的起身,望了眼散落一地的衣服,他随意的抓起其中一件披在自己身上,整个房间,他一步也待不了,陆天云赤着脚,银白色的月光之下,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光华,仿佛从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般。   “你去哪里?”晏飞雀想要张口询问,然而他无法问出口,他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问出口,打陆天云的那只手手心火辣辣的,陆天云一双如同鸽子一般雪白的脚漫无声息的,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很快他连影子也看不见了,因为对方走进了金燕麟的房间,他感到懊悔无比,他想要和好了,那个生生世世追杀雪歌的誓言他宁愿违背也不愿意造成这幅局面。   陆天云悄悄的打开金燕麟的房门,屋内遮蔽的严严实实的,一丝光线也渗透不进去,随着关门,“嘎吱”一声,短暂的光明无影无踪,金燕麟一直在看好戏,自然没有睡觉,他此刻装出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云正,你怎么来了。”   陆天云摸着黑,缓缓的踱到他的床上,他委屈极了,触碰到熟悉的肉体,陆天云委屈的扑倒金燕麟的怀里,面颊在金燕麟光洁的胸口上蹭了蹭,半晌才委屈的说道:“燕麟,他打我。”   金燕麟倒是没料到晏飞雀会打人,“打你?为什么打你?疼不疼啊?”   陆天云摇摇头,“疼倒是不疼,我就是难受,怎么会摊上这种人。”说完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说这个情债何时能还完。”   金燕麟沉默片刻,“慢慢还,迟早有一天能还完的。”   “燕麟,怎么样才算还完?”他躲进被窝里,一大半的被子几乎全部都在陆天云身上,被子热烘烘的,今天刚晒过,因此带着洁净的温暖的气息。   “我不知道。”金燕麟紧紧的搂住对方,但他的身体还有一半□□在外,他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番,没有跟陆天云说被子的事情,这种事情太多了,多他一件不多,少他一件不少。   陆天云作为曾经的上古大神,唯吾独尊惯了,永远都是别人捧着他的,做事又不知天高地厚,在生活方面可见一般,他敢拔了凤凰全族的羽毛,敢抓雷泽雷神的孙子当坐骑,一切皆源于他的任性嚣张,仗着自己的身份为所欲为,到了情感身上,他又随意戏弄长耀的感情,将对方玩弄于鼓掌之中,就算同燕麟谈恋爱,并且雪歌真的将爱分给他,也难以改正他的乖张,待他的高贵地位成熟的瓜货落在大地上,他曾经遭受几世磨难,可这远远不够还清他的罪孽。   金燕麟对雪歌的爱远远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深刻,他的爱大概是对天神的崇拜,他是由凡人母亲带大的,母亲从小就格外的崇拜他的天神父亲,可父亲明明是个薄情的天神,他不知道母亲为何那么崇拜父亲,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天神的身份,然后他就遇上了雪歌,对方有着惊人的美貌,身穿穿着华美的衣裳,骑着由龙拉着的空车,得意的仰视着众生,一瞬间,燕麟感到自己渺小极了,他就如同一只丑陋的鸭子,面对美丽的孔雀,他自惭形愧,恨不得躲在宫殿里再也不出来了,第一次,他知晓了崇拜的滋味,第一次,他感到自卑,接着他陆陆续续听到不少关于雪歌的事情,拔凤羽,劈天山,降妖魔……每一件事都足以勾起燕麟的好奇心。   在强烈的好奇心和极度的崇拜之下,燕麟小心翼翼并且费尽心思的靠近雪歌,再后来,雪歌喜欢上这个有点傻又有点痴的男孩,雪歌因为几十万年都是孤单的,因此他没有学会如何爱,送了男孩很多东西,自以为能用东西俘获男孩的内心,他送给燕麟天下最美丽最大的绿宝石,宝石比人间的诸王所拥有的都要来的大,比盛夏的绿叶来的更为深沉,他抓了天下最美丽的蝴蝶,那是仅剩的几只玉蝶,玉蝶的翅是那么美丽,斑斓的表面闪闪发光,像是涂抹着金粉,阳光灿烂之际,玉蝶缓缓的张开翅膀,在雪歌送给燕麟的花园里飞舞,飞过硕大的花朵,越过碧绿的草丛,停在高耸的树顶……   然而男孩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天神,对雪歌的爱却逐渐消失殆尽,维持关系只是因为千万年的习惯,习惯了对雪歌说我爱你,习惯了雪歌身体,习惯了雪歌张扬跋扈的姿态,就像漫长冬季,一盆烧的旺旺的火炉,捧着烫手,放下又舍不得,既然舍不得,那就不放开了。   燕麟虽然不如以往那边喜欢雪歌,可他不能忍受别人觊觎雪歌,每当想到雪歌会爱上别人,他就会想要杀人,尤其是每日纠缠雪歌的长耀,他对这个哥哥没有什么感情,甚至想要杀了他,然而他杀不了长耀,于是燕麟他退而求其次,至少不让他出现雪歌的视线内,他办到了,可惜天道好轮回,他弄走了长耀,雪歌却把自己搭上去了,燕麟哪里料得到雪歌会犯这样大的错误,以至于会贬为凡人,更料不到长耀会生生世世追杀雪歌。   金燕麟想:“我必须得保护云正,谁让我离不开他了呢!”   陆天云是不知道金燕麟的所作所为和所想,他只知道这个男人是他可爱的爱人,他对他的爱根深蒂固,无法撼动,“你不知道?哎,我以为你知道。”陆天云被窝过于温暖舒服的颤抖了一下,“那你知道斩情剑在哪里吗?”   “斩情剑?你要它干什么?”金燕麟的嘴唇离陆天云的头发很近,他的鼻腔缠绕着对方扑鼻的芳香,他是从头香到脚的,在香气中,金燕麟逐渐沉迷在欲念之中,浮浮沉沉无法自拔。   陆天云的眼睛从来没有这般忧郁,“我想斩断我跟他的缘分。”   金燕麟抚摸着陆天云的头发,对方的头发又黑又软,像棉花一样,带着甜美的香气,他很是迷恋,“不可能的,在你没有还清欠下的债之前,你无论怎么怎么样都是脱离不了你们的关系。”   陆天云显然很是难过,他张口询问他的爱人:“那我怎么办?”   金燕麟并非是先知,也非圣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爱耍小聪明并且带着凡人的劣根性的天神,他摇摇头,带着柔和的口气说:“我不知道。”   陆天云沉默了一会,片刻,他抬起头,用强硬而让人无法回绝的口气命令道:“但我就是想试试看斩情剑,你去给我拿来。”   金燕麟刚刚对陆天云满腔爱意,柔情蜜语正要诉说,然而听到久违的命令的口气,所有的情情爱爱烟消云散,像是不复存在一般,就是这种口气,这种理直气壮的强人所难的命令,才会逐渐消磨金燕麟对雪歌的爱意,他很是反感,然而他从来不拒绝爱人的任何要求,但今天,他出乎意料的想要稍稍反抗一些陆天云。   金燕麟严肃又带些许的可怜,他垂下眼帘:“云正,如果我被抓到窃取斩情剑,我将失去我所有的一切,我的华服,我的坐骑,我的地位,我的荣耀,我的家人,我所有的一切,包括你送的我所有东西,你想看我变成他那副样子吗?或者说你在乎我吗,你爱我吗?”   陆天云起身,金燕麟的身体一大半暴露在湿冷的空气之中,他冷冰冰的开口:“我恳求你为我做一件小事,你却质疑我对你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是周围有云正这样的人,我一定的他满地找牙! 第19章 震惊!连我妈都没打我你竟然打我!   金燕麟试图将口气放的更加的低,更加的柔软,“云正,我作为一名天神,作为父亲最爱的儿子,我不能接受你这样邪恶的请求,我会为我的家族蒙羞的,我不想看见家族再次沦为天界的笑柄!除了这件事,你什么请求我都可以接受。”   陆天云身体软软的靠在金燕麟身上,“说得很好,可我想要斩情剑。”   金燕麟无法动弹,他舍不得推开陆天云,可也绝对不能那样做,他只能更加放低自己的姿态:“不,不行,我会这样做,你不要逼我。”   陆天云伸手抚摸着金燕麟雪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圣洁的面孔,“我的爱人,我的小男孩,他侮辱我,打我,骂我,他用恶毒的行为谋杀我,他发过誓,他将生生世世都追杀我,我前几世都被他杀了,以相当残忍且惨烈的方式,这一世我不愿沦落为待宰的羔羊,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应该为我取得斩情剑,哪怕只有锱铢希望,如果你想看到我残忍的一幕,或许是你所希望的那样,那么我无话可说,面对敌人的刀剑,我绝不对躲避,告诉我,你希望我遭受折磨死去吗?”   对方美丽的眼睛仿佛一汪死水,泛不起任何波澜,金燕麟装出一副绝望的口气,“我不愿意,我一直爱着你,你是我永恒的爱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更是,我们度过无穷无尽的岁月,可你对我索要的太多了,你在逼迫我,或许你可以选择其他的,无论什么,除了这件事,我都可以满足你,我记得你送我一只非常大的玉蝶,当时我很快乐,玉蝶甚至能把我送上苍穹,我有一把剑,你现在还不会飞行术,有了那把剑你就可以御剑飞行,就算不会飞行术也没关系,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那把剑很锋利,模样很漂亮,最重要的是也是欧冶子铸造的,只要你说你要剑,我立马从昆仑山把它拿来。”   陆天云不打算有丝毫的让步,他坚信,他的小男孩会将斩情剑送在他手上,“我要斩情剑,你想看见我被斩头的模样吗?看我死气沉沉的身体,我的的皮肤变得比宫殿里的汉白玉还要苍白,我的头发沾满污渍,我的鲜血流淌在大地的每个角落。”   金燕麟对这个爱人非常失望,对方强硬的态度最终将他心里最后一丝情感给消灭了,他想:“爱你自己更胜于爱我,铁石心肠的家伙,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爱你了,可我还是得保护他,我离不开他。   如同所料,金燕麟最终屈服了,“好吧,我满足你的心愿,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陆天云勾起一抹微笑,“什么条件?”   金燕麟对他微笑,“斩断我们之间的情丝。”   陆天云一点也不惊讶金燕麟会说出这种话,“好。”   金燕麟还是笑的:“你不问为什么?”   陆天云沐浴在银白的月光之下,他垂下眼帘,低垂的目光楚楚动人,鲜红的如同咧开的石榴花一般的嘴唇缓缓开口:“不问,我还知道你还想让我把我的七情六欲尽数斩断。”   金燕麟不笑了,他心里隐隐作痛:“你怎么知道。”   陆天云温和的靠在金燕麟的颈窝处轻轻的磨蹭:“因为你累了,你不想再爱我了,可你无法忍受我再上别人,我把我的七情六欲都交给你,什么时候你再爱上我了,就把它给我,我还会一如既往的爱你的。”   陆天云非常自信,金燕麟——他的小男孩永远也离不开他,就算斩断情丝也无济于事。   金燕麟有些后悔,刚刚蛮不讲理的恶人一转身就成了温柔体贴爱人,可他知晓刚才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才是陆天云的常态,他们相亲相爱这么多年,双方对彼此的脾性都了如指掌。   然而他们从来想到,斩情剑只是暂时的,陆天云的七情六欲如同一把被野火焚烧过的草,表面看起来荒芜苍凉,然后春风一度之后,情感死而复生,很久很久以后,金燕麟都会无比懊悔这个夜晚他所做的决定。   花红柳绿四月天,离天下会召开只剩一月,吞龙教教主程无言下了个看似人性的命令——有家眷的留下来,没家眷的可以一块跟着去天下会,此令一出,众教徒哗然,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谁?   星宿堂堂主天魂第一个不同意,他的另一半是男人,没有像其他教众一般明媒正娶,这样算来,他到底算不算是有家眷,他提着两枚三百斤重的五塘梅花流星锤冲到阁楼上找程无言算账,质问他是不是心里瞧不起他才下这种命令故意让他出丑。   当时程无言正在看一本全新的小黄书,名为《名妓莲胖胖》,他看的津津有味之际,忽觉一阵强风“西里咣当”将门给锤成十八段。   社会我魂哥,人狠话不多,只见天魂一把揪起程无言的领子,“你说你啥意思,是不是针对我,说,是不是!!!”   天魂的力气过大,他自我感觉是对程无言很客气了,五年前的他,估计已经能把程无言给锤成肉酱了,然后他一扯对方的衣领,“噗叽”一声,程无言的领子裂了很大一口气。   程无言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不是,你啥意思啊,一进门就对我拉拉扯扯的,再扯着我我就找你对象告状去了,说你轻薄我,你对象那人我知道的,肯定要把你的打的连你爹妈也不认识。”   天魂脸色有些难堪的松开手,“你为啥不让我去天下会。”   程无言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天魂到底说的是什么事情,只知道对方怒气冲冲,还把他衣服都给扯破了,“啥玩意?谁不让你去了?”   天魂一屁股坐在床沿边上,“你啊,你那道命令说有家眷都不能去。”   程无言总算知晓对方说的是什么事,他一点也不在意,接着拿起《名妓莲胖胖》看了起来,“哦,你就为这事啊,我这不是为你好嘛,你想天下会那群心狠手辣的乌龟王八蛋,打人都是下黑手,说好的点到为止,万一你技不如人,结果‘啪叽’一下,把你打成肉酱,你说我对得起你对象嘛。”   “什么!原来你对我这么没有自信!”天魂又急又怒,“噗嗤”一下站起来,他一把抓起程无言,举起他的手掌,对准程无言的屁股“啪啪啪”来了十几下,边打边骂:“我让你‘啪叽’,我让你乌鸦嘴,我让你狗嘴吐不出象牙,看老子今天不活撕了你……”   天魂下手没有轻重,打的程无言嗷嗷直叫,涕泗横流:“杀人了,夭寿了,我要被打死了!”   天魂好歹是能把不死小强四肢都打成稀烂的恶徒,向来只有他“啪叽”别人,哪有别人“啪叽”他的份,他打够了,就起身,神情严肃的对着半死不活的程无言道:“说,到底是谁啪叽谁!”   程无言面容愁苦,臀部火辣辣,衣服破兮兮,他趴在床上委屈的想要掉眼泪,“我要跟你对象说你收拾我。”   天魂没有再动手,虽然程无言的武功在他眼里属于送人头的那种,但是毕竟程无言是教主,一个小小的堂主把一教之主打的下不了床那像什么样子,他只是故作夸张的说道:“什么!你还敢跟他说,是不是想要把我家弄得鸡犬不宁!原来你是这样的教主,心这么黑,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走吧!我对你很失望!”   程无言有气无力的说:“魂哥,你消停一会吧。”   天魂没空欣赏他那副挫样,叉着腰笑道:“你以为我想,谁想看你这幅死狗像,我可警告你啊,不许跟他说,否则仔细你的屁股变成两瓣。”   程无言苍白着一张脸:“我的屁股本来就是两瓣的。”   “还敢顶嘴!”   总而言之,此事最后的解决方式是程无言收回成命,想要的就去,不想去的就不去,留下看家,在天下会被打成稀巴烂,因而断送性命的,教内一概不发体恤金,但是负责收尸。   天下会天下英雄豪杰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争的头破血流,虽然天下会规定双方单打独斗必须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人性命,然而每届天下会期间,各门各派自然少不了中间多几具尸体,他下那道命令也是为了他们好,想想自己还在老家种田的爹妈,想想自己家里嗷嗷待哺的小崽崽,想想自己美艳娇妻,再想想自己,为了一个武林盟主丢到姓名划得来吗,等自己死了,娇妻改嫁,自己的娃喊人家爹,住着自己的屋子,花着自己玩命赚来的钱,深入一想,辛酸苦楚尽在不言之中。   于是程无言情深意切的将这番道理跟教内众徒说了,众徒见他高谈阔论、口若悬河,内容实则操蛋,于是差点把他劈成十八瓣,教主什么意思!还没出发就给人泼冷水,他还是不是英雄好汉,几位老堂主想到程老教主,那位教主乃是铮铮铁骨的英雄好汉,凭他面前是刀山火海,还是猛虎豺狼,也镇静自若,哪里像程无言这种胆小鼠辈。   程无言尚未笼络好人心,众人碍于曾经发过的誓言从没有反了他,然而一大半的人皆视他为吞龙教的耻辱。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在意风格差距很大,也不要在意金燕麟前面骂陆天云是贱货,现在看视很爱陆天云的样子,我后面的章节会有解释,慢慢来~~ 第20章 震惊!温泉为啥是绿的因为你洗了头发!   待到出发之日,吞龙教全体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就留黑骑堂堂主铁娇儿和飞鸽堂堂主振宁在教内留守,樊家二兄弟也跟着吞龙教一起去天地会。   因程无言教主“窝肺”这个外号可以说非常深入人心了,所有大家没有将他当教主看,反倒是晏飞雀,他蒙个面纱,穿了件火红的大衣,掐尖了声音,还特意在胸前塞两个冷馒头,他看起来像是个热情如火的胡姬,众人不畏惧程无言,加之梁贞儿的名声太差,他们以为晏飞雀是可以随意欺凌调戏的对象,所以一路上危险倒是没有,却闹出一些笑话。   阳光暴晒,他们风尘仆仆,路程颠簸,程无言坐在马车上颠的屁股都疼了,可他又不想骑马,又热有晒,活着找罪受,他安安静静的靠在车上,半眯着眼,眯着眯着,就睡过去,他是傍晚时分被人叫醒的。   当天夜里,他们一群人赶了一天的车,好不容易瞧见不远处有家酒楼,一群人快马加鞭,赶紧过去,荒郊野岭的,遇到一个店家不容易,又因他们人口过多,客栈的都满了,天魂和鬼好愁将不是吞龙教的人一个个全都揪出来,让他们睡马厩去,谁要是敢多言,拳脚无眼,刀剑无情,非得丢了小命不可。   那客栈老板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有钱谁就是大爷,他倒是不畏惧吞龙教,只是老板金盆洗手多年,不愿惹出是非,他们赶人就赶人吧,什么江湖道义,跟他无关,他只认准了钱。   程无言舒舒服服的躺在柔软的床上,床铺很干净,他看着自己灰扑扑脏兮兮的,反倒是不好意思了,身旁的小厮二旺端了一盆洗脸水进门,“教主,其他兄弟在泡温泉,你要不要也去泡一泡。”   程无言又是惊讶又是开心,他大声的反问道:“嚯,这里还有温泉呢!”   “当然了。”   “那我去。”   他脱了鞋袜,换了双舒服的木屐“踢踢哒哒”朝后山的温泉走去……   晏飞雀暂时是“女人”,教内除了程无言,谁也不知道他男扮女装,一些个不怀好意的登徒浪荡子看程无言走去后山泡温泉,于是假借有事禀告的名义急匆匆的连门也不敲就径直闯入他们的房间。   晏飞雀真打算脱衣洗澡,屋内放在一个大澡盆,正热气腾腾的冒着白气,他本来打算今晚同程无言洗个鸳鸯浴,管他乐不乐意,到时候衣服一扒,然后丢水里,按着他不让他跑,然后借着搓澡的名义还能有点肌肤之亲,说不定到最后还能行点房事,他如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万万没想到他会跑去泡温泉,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泡在澡盆里,什么羞羞的事情都是骗人的。   然而不速之客闯进他们的房间,这让他吓了一跳,肩膀都露出半个了,吓得他赶紧披上衣服,双臂紧紧的抓着衣服,他怒瞪着那个武力之徒,又怕自己一张口会暴露本音,因此强忍着怒火,勉强没有发火。   来人正是黑骑堂内的李凤天李香主,李凤天乃是个八尺壮汉,身材粗重肥胖,紫棠色面孔,五官是不丑,但气质猥琐,武功相较于众人来说也算是平淡无奇,只靠一身蛮力取胜,对方看见对方的雪白的香肩,心神为之一荡,水汽氤氲,就连对方怒目圆瞪也看成了羞涩的眉眼。   正所谓色中饿鬼,说的大概是此番情景。   双方四目相对,晏飞雀掐尖了嗓音,脸上尚未褪去艳丽的妆容,鲜红的嘴唇露出一个邪邪的笑,“我当是谁,原来是李香主。”   李凤天听着娇美的声音,又看对方的笑,心里已有三四分准头,于是也不退出房门,只是做了个揖,“正是在下,我找教主有事,我想教主应当在屋内,冒犯了夫人,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晏飞雀咯咯的笑出了声:“不知者不怪,你们教主到后山去了,你去后山寻他,自然是能找到他的。”   李凤天眼珠子一转,“既然教主不在,夫人您转告教主也是可以的。”   晏飞雀压低了嗓音,“李香主,我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不懂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若是因为妾身传话传错了原意,耽误了大事,妾身可担当不起。”   李凤天笑的色眯眯的,心里又多加两分胜算:“夫人,不碍事的,这不是什么大事,在下就是想要教主的一点东西。”   晏飞雀故作惊讶,“东西?我这里,除了他的一双破鞋,一件脏衣,再也寻不出跟他有关的东西了,你若是想要,皆可拿去。”   李凤天正色道:“夫人算漏了一样。”   晏飞雀还是笑的,他今日倒是要看看这李凤天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感到他太爷爷这边装腔作势:“算漏了何物?”   “夫人,您跟教主既然是夫妻,那关系远比这些鞋啊衣服来的重要,夫人你怎么说这个屋里再也寻不出其他东西呢。”   晏飞雀何等聪明,立刻知道这李凤天龌蹉思想,他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大为光火,他娘的,这个龟孙子竟然敢嘲讽我是破鞋脏衣,我今日非得给你个教训不可。   晏飞雀故露香肩,凑近李凤天的身旁,轻飘飘的问了句:“那依照李香主所言,你是要什么?要我还是要脏衣破鞋?”   这一问,李凤天自然是知晓晏飞雀的潜台词,他搂着晏飞雀想要亲个嘴,“当然是要你了,我的好祖宗,你就依了我吧。”   晏飞雀看他油腻腻的一张香肠嘴嘴就要玩他脸上贴,嘴唇上还沾有口水,口水上还有口水泡,他内心极度作呕,他连忙堵住李凤天的一张嘴,“李香主,你急什么,当心隔墙有耳。”   李凤天一听隔墙有耳立马松开了晏飞雀。   晏飞雀心里瞧不上他那副怂样,倒是有心逗弄,于是在他耳边说起了悄悄话,“你今晚子时三刻,我在柴房等你,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我就让你做个够,何必急于一时。”   李凤天心里乐开了花,他一笑起来就满脸皱褶,如同一朵怒放的菊花,他怀里还有晏飞雀身上残留的温度和香气,又感到对方的胸口软绵绵的,当下大喜,自觉地自己已经占了晏飞雀很多便宜,“夫人所言极是。”   晏飞雀待他一转身就笑不出来了,就凭李凤天这只癞□□也想玩他,做他的春秋大妈去吧,他暗骂一句“臭傻X,今晚非得叫你死在我手上。”   晏飞雀倒不是多有节操,他只是瞧不上李凤天那副挫样,又不由心惊,程无言这个教主当的是有多失败,他只是洗个澡就有属下来房里勾引他,想给程无言戴绿帽。   晏飞雀心想:假如今天不是我,而是真正的梁贞儿,恐怕这顶帽子就结结实实的戴在云正头上了,他若是发现了还好说,他这个人没有心肝,就算发现了也不一定肯说,说不定还会原谅对方,这才是最可恶的,到时候江湖上对绿帽子还会有别的解释——吞龙教教主程无言就在客栈洗了个澡,一夜绿了头,那多难听,这么说来,他必须得感谢我弄走了梁贞儿那个祸害,但是若是其他贞洁烈妇做他的老婆,倒是也不一定能戴上一顶绿帽子,不对,也不一定……”晏飞雀一旦遇上程无言的事情就容易想太多,而且越想越偏,想到了程无言被夺去教主之位,老婆还被他人睡了这种残酷想象,最重要的事情是他还当真了,他想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程无言被欺负。   没心没肺的程无言披着件大衣穿着木屐“踢踏踢踏”的回来了,他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开始脱被水弄湿漉漉的大衣,随意的搭在椅子上,大衣是绿色的,晏飞雀忍不住看了眼他的头发,漆黑如墨,没有被绿。   程无言赤条条的光着身子,走去衣柜里边翻找装衣服的包裹,边翻找边说:“我刚刚回来的路上碰见老李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见着我笑嘻嘻的。”   这回轮到晏飞雀笑嘻嘻的了,他走过去用力的拍了拍程无言丰满的挺翘的屁股,“可能他有病吧。”   程无言很生气,他觉得现在自己的屁股上肯定有两个大巴掌,“我觉得你有病吧,拍我干什么?”   晏飞雀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又伸手对对方的屁股又肉又捏,“云正,你浑身上下都洗干净了吧。”   程无言皱起眉头,“嗯,洗干净了,怎么了?”   晏飞雀笑的有点渗人,他仿佛要吃人,“还怎么了,我今天要干你。”   程无言登时慌了!   他浑身光溜溜的被扛到床上,重重的摔下去,他有些慌张,对方的家伙把他干的三天下不了床他是记得的,又不敢激怒对方,他现在赤条条,惹怒了这个小王八蛋,到时候对方也不怜香惜玉,直接一捅,还不得把他捅死,“那个小雀,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别冲动。”   晏飞雀哪里不知道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他抓住程无言的两只脚踝,向外张开:“没什么好说的,我今天非得干你。”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事就想日一日~~~ 第21章 震惊!今天你为啥作死!   程无言开始闹腾起来,“我不,你这王八蛋,别想欺负我。”   晏飞雀不采取怀柔政策,他就是要霸王硬上弓,做霸王的滋味很痛快,“我不欺负你,我就干干你。”   晏飞雀在床上的经验少的可怜,然而他无师自通,让程无言撅着身子,他干的很痛快,把程无言干的哼哼唧唧的,对方起先还是挣扎的,后来逐渐痛快了。   他们二人换了十八般姿势,程无言感觉自己的腿都要抽筋了,身上湿哒哒,身后啪唧唧,程无言□□的不耐烦了,头脑又不太清醒,“我说你干完没有!”   晏飞雀顿了顿,随机更加用力的捣干起来,“没有!”   程无言□□的昏昏欲睡,下面那里快感有限,疼痛有限,脑子更多的充斥着是“我想睡觉”这个念想,此刻已经是子时三刻,他平常这个时候早已酣然入睡,他哼哼唧唧的说了句:“熬夜费心血,你不要一时因偷欢,精关大泄,导致滑精。”   晏飞雀脸上无光,恼羞成怒,一急起来,他对准程无言肉嘟嘟的屁股“啪啪”了十几下,不是真打,就做做样子,然而对方被打还叫的越起劲,可以说非常变态了。   上一次晏飞雀将程无言干的屁股开花、鲜血直流,这一次有了很大的进步,只是后边不流血了,从温柔的角度看,他简直迈进了很大一步。   他们二人干了一宿,晏飞雀早已经将李凤天在柴房等他的时候抛之脑后,晏飞雀到日上三竿才缓缓起身穿衣,屋内的一大桶洗澡水凉透了,晏飞雀只得用棉被将程无言裹得严严实实,然后连人带被扛到后山温泉洗澡去了,这番举动在小小的客栈众显然惊世骇俗,一路上驻足观看的自然不少。   樊家二兄弟也在围观的行列,樊良祯顺口问了句那是谁啊,那人没有多想,老老实实的回答:“那是我们教主。”   樊良祯惊讶了一番:“被扛的那个呢?”   “被扛的那个是我们教主。”   “你们教主有两个!”   “没有啊,我们就一个教主。”   正常来讲,一般人早就不耐烦了,只感觉樊良祯是一根筋,然而偏偏他是吞龙教的客人,再不耐烦也得忍着。   樊良祯莫名其妙又不太确定:“你们教主不是登飞虎山毁容了吗!我记得是个面具男啊。”   那人似乎有点生气,只准他们本教人士侮辱他们教主像小白脸,不准外人瞎几把评论他们教主长得难看丑的像毁容,“我们教主英俊的很,哪里毁容了!”   “那上次接待我的是谁?”   “我们教主圣心难测,估摸着他不想看见你们,故找他人假扮,不过樊公子你也不必伤心,我们教主不是针对你。”   樊良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抽了抽嘴角,半晌才道:“多谢兄台。”   回到房间,他自然又发了好大一通火,樊良承花了好大的气力才哄得樊良祯心花怒放。   晏飞雀把程无言扛着去后山,又是扛着回来,到了落实时分,程无言才幽幽转醒,看到窗外外头一轮红日,他误把夕阳当日出,竟然非常惊讶的说;“我竟然才睡了几个时辰,这也太早了吧。”又听见外头熙熙攘攘,他伸了个懒腰,这才缓缓起身,他得出门瞅瞅外头发生了什么事,看过了再回来睡个回笼觉,待到日上三竿就能出发。   程无言刚刚睡着还不觉得怎么样,一旦起床要穿衣服就感觉浑身酸痛,他的腰,他的腿都要不是自己的了,幸好股间清爽干燥,也算晏飞雀有点良心,他原本满不在乎,也因为浑身酸痛又没膏药可贴可缓解,穿着穿着他恼火起来,吼了两声,屋外一直伺候着他的小厮急忙走进来,顺带着拿了一套新衣服。   昨日那套旧衣服臭是不臭,就是脏,不用闻都能看得出它充满风尘的味道,他很嫌弃的丢在一旁,他的心态像小孩,看着新衣服,他欢欢喜喜的穿了起来,穿完了,照着黄铜大镜,只感觉自己风度翩翩,颇有点风流贵公子的意味,标致的很,就差几房娇妻美妾在周身环绕。   小厮伺候他穿衣梳洗打理,同时又欲言又止。   程无言漫不经心的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教主……”小厮低着头不敢说。   程无言最恨这种扭扭捏捏,简直不像样,说就说,不说就不说,勾起他人好奇心还不负责,“说啊!”   小厮知晓程无言没有盖世神功,就算生气也顶多一拳把他打得眼眶乌黑,死不了,想到这他心里放宽了很多:“那我可真说了啊。”   他凶巴巴的吼了句:“说。”   小厮低着头:“早上那个男人把你扛到后山,我们可全瞧见了。”   程无言莫名其妙,他看了眼外面,外头太阳已经落了一半,明月金星纷纷上线,他这才反应过来他睡了整整一天,然而这不是重点,“啥,等下你说啥,把我扛到后山,你们全瞧见了?!你们瞧见啥?”   小厮被他吓得有些魂不守舍,哆哆嗦嗦的说道:“瞧见你被扛着啊。”   “我怎么被扛着的?”   小厮想了想,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用被子裹着,跟炸春卷一样。”   听到这炸春卷,程无言又发觉自己一天没吃饭,肚子饿的叽里咕噜的,“去给我端盘炸春卷,要热的,还要三斤刷羊肉。”   小厮走了出去给他弄春卷和羊肉去了,他转过身不禁心想:这教主跟傻逼一样,怪不得手下的人准备谋反,简直神经病,也没个正经。”   “你这小子嘀嘀咕咕的干什么呢。”   “没什么教主。”   小厮很快就把饭菜端上来,顺带着一大盆白米饭,那炸春卷里头包裹着豆芽菜,粗粗的,一点也不细致,羊肉是烫好的,一片片薄羊肉切得细细的,上面洒满了白芝麻、葱花还有一小撮盐,旁边还有一碟肉酱,嗅起来香喷喷的,吃起来略带点骚气,想必是没有去腥的关系。   程无言就着骚羊肉,扒了两大口米饭,炸春卷过于寒酸,他瞧也不瞧一眼,“你接着说,我边吃边听你说。”   小厮见他的教主狼吞虎咽,一点也不斯文优雅,他生怕对方噎着抢着,“教主,要不要我去烫壶酒。”   程无言嘴里还含着米饭,一开口就要喷饭,他自己也觉得此番举动不太好看,于是细嚼慢咽了一番才温吞的开口:“不必,就拿平常的给我给我喝吧,现在天热,喝热酒我臊得荒。”   “好的教主。”   程无言点了点头,小厮出门拿酒了,他忽然想起来,又大喊道:给我拿个鸡汤,我快噎死了,没有鸡汤什么汤也行,但是必须得热的,不是热的我喝不下。”   小厮走到转角,听程无言叽叽歪歪又是一通,心里暗暗腹诽道:什么傻逼教主,死到临头还管热不热汤。”   程无言盘子里的羊肉只剩一半,他摸了摸肚子,觉得自己很胀,大概已经九分饱了,可碗里的饭、盘子里的羊肉剩下大半,他舍不得丢,又吃不下,百般犹豫之下,节约是良好的美德,他又吞了两块肉,起身去找晏飞雀。   他一出门,就见晏飞雀坐在众人中间,侃侃而谈,桌上摆着好几坛美酒,其中三坛已经开封,桌上摆着各色果脯和牛肉,晏飞雀啃着瓜子,边吃边说:“我觉得各位好汉真是凤凰掉麻雀窝,白瞎了一身好武艺,说起你们教主,我真是不忍心戳穿这个事实,但是我不得不说程教主的武功真是差的要命。”   众人纷纷附和。   “要不是程老教主死了,我们找不到合适人选,也不会让程无言当这教主。”   “就是,程老教主武功盖世,想当年程老教主在世时,江湖上各门派谁敢招惹我们,现在教主连娶个梁贞儿都不敢拒绝,窝囊透顶。”   程无言的肺都要气炸了,“我操,这群王八蛋这么光明正大的说我坏话。”   晏飞雀一丢手上的瓜子壳,满地狼藉的黑白瓜子壳稀里哗啦,“各位好汉,刚才你们也见识到了我的一番武艺,在教内,没一个是我对手,若是各位信得过我,推我为教主,我定拿下武林盟主之位,到时候我们吞龙教威震武林,定能重拾昔日辉煌。”   众人又是一阵附和,从早上开始,一直到刚才,晏飞雀重挫吞龙教十大堂主,天魂和鬼好愁皆不参与,他们一个在掂量着实力,一个虽习得一手好医术,可动刀动枪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困难,他们何尝不想让程无言接着当这教主,可一来,程无言的确武功平平,天资平平,到老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二来,他也没有能力带着一帮恶徒重振武林,没有头脑也管不住一群恶徒,三,恶徒们能坚持到现在不反程无言,是看在程老教主收留他们的份,但旧恩不如新仇,他们的心蠢蠢欲动,想反程无言很久了,他们没有能力去制止一大群人。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正经人,偶尔开下车 第22章 震惊!我媳妇要被拐跑了肿么破!   “好!”   “我们虽然答应不当吞龙教教主,当时我们也没保证一定让程无言当这教主,他武功稀烂,还占着茅坑不拉屎,要是程无言敢说一个不字,我疯狂十一刀的名号可不是白瞎的。”   “老子瞧那窝囊废不顺眼很久了,要不是念在程老教主的恩情,他现在早就被我丢到山上喂狼,哪里有他耀武扬威的份,都说虎父无犬子,怎么程老教主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差劲,偏最差劲的还当了我的顶头上司。”   程无言不知道情况为何会变成这样,他被气的眼眶通红,心里满不是滋味,他从未料到,自己在众教徒的心里竟然如此不堪。   他犹豫是不是该翻脸,就听见其中一个满嘴胡说八道,“你们昨晚的话我们去全听见了,程无言叫的还挺销魂的,就是不知道他的身体是不是真的那样……”末了他还发出嘿嘿嘿的猥琐嬉笑声。   晏飞雀一口承认:“那是自然,你们教主什么都不好,只有身体是好的。”   程无言听得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他都从未料想过晏飞雀会如同现在这般羞辱他,他气的黑血冲目,头脑发昏,一颗心都要被撕裂了,他大喝一声:“晏飞雀,我□□妈,今日我不宰了了,我就不信程!”   程无言想起种种仇恨,晏飞雀欺负他,侮辱他,害他灰飞烟灭,如今又在众人面前胡说八道,他心中的仇恨纵横交错,织成一张大网。   他终身一跃,从二楼跳到一楼,虽然摔得屁股着地,差点起不了身,然而他还是抓起随身携带防身的匕首,朝着晏飞雀劈去,晏飞雀大吃一惊,他一扭身赶紧跑,因刚才摔痛了,所以反应有些缓慢,猛然一砍竟然砍不到对方,周围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到想要拦着他之时,他们二人已经跑的老远。   良久,天魂缓缓道:“兔子逼急了也要咬人,程教主第一次这般硬气,我看这换教主之事休要再提,大家都是得过程老教主好处的,可以说没有程教主,我们中的绝大部分人如今身首异处,怎么程老教主刚走几年,你们就要拿他儿子开刷,这不是英雄好汉的行径,今儿个,我话就撂在这,你们若是非要逼着换个教主,那就先问过我这两把大锤子再说!”   李凤天冷飕飕的笑出了声:“哼,天魂堂主刚刚众人比武的时候你不说,非得宴公子跑了才来装程教主的孝子贤孙,真是一出大计。”   天魂眯起了眼睛,他“李香主你倒是真敢说,难道你忘了你当日拖家带口投奔程老教主的情形了吗,你说了,要给程家做牛做马,今日口出狂言的是你,污言秽语最多的也是你,若是程老教主还在世,看他一拳打得你粉身碎骨。”   “李凤天恼羞成怒,“程老教主的恩情我自然会报答的,哪里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话音刚落,天魂的流星锤一锤子扑过去,他躲不及,正中李凤天心口,他听到自己的胸口肋骨都碎了断了,五脏六腑都被那一锤子锤成了肉酱,外表看的还完好无损,,他勉强支起身子,然而下一秒,他猝不及防,他喷了众人一口鲜血,当即倒地身亡,双目暴凸,七窍流血,死状真可谓恐怖至极。   天魂指着李凤天的尸首,眼睛如同一把尖锐的寒刀扫视了众人一眼:“你们看好了,也听好了,我天魂说到做到,谁要是再像今天一样胡说八道,嚷嚷着换教主,我就送你下黄泉,让你到地狱跟程老教主亲自解释为何不守信用。”   目前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武功比得上天魂,心里再怒也不敢发作,只得战战兢兢地点头:“我们听天魂堂主的。”   天魂得意而鄙视,他看着这群人丑恶的面孔,不由心想:一群烂货,就他们也配造无言的反。   樊良祯居高临下,倚靠在二楼的栏杆上,他也不知看了多长时间的热闹,本想不参与,然而不知怎么,他就想说:“天魂堂主说得好,在下佩服。”   天魂抬起头,他勾起嘴角,对这句夸奖几乎是嗤之以鼻:“樊公子,我不需要你的佩服。”   樊良祯刷的脸红了,他没想到天魂竟然这般不给他面子。   再说另外一边,晏飞雀逗着程无言玩,他哪里打不过程无言,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程无言虽然武功平平,然而耐心十足,他不觉得累,在怒火支配的心灵下,他举着一把菜刀,满嘴污言秽语:“我□□妈的,你这小王八蛋成天招惹我,今天还敢在众人面前胡说八道。”   晏飞雀跑跑停停,看程无言离他有些远,他还特意站在原地等他:“云正,我是为你好,你看我今天一下子就把你试探出了你手下那班人的丑恶嘴脸,你怎么还不高兴?”   程无言看他竟然还站在原地等他,摆明了就是羞辱他,他火气更加旺盛,头顶漫天星辰,脚底苍茫大地,迎面舒舒凉风,程无言越骂越来的起劲:“你这臭不要脸的,我需要你试探吗,好,你真是厉害,这个教主给你当。”   晏飞雀见程无言追了上来,又开始跑了:“行啊,你不当教主了,就身居幕后当教主夫人,我保管那群人对你服服帖帖的。”   “我当你妈的夫人。”   二人跑了一段路,程无言的怒火有限,耐心无限,他到最后改成边走边举着刀边骂,他已经骂了整整一路,嘴里的脏话山穷水尽,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除了□□妈还是□□妈,仿佛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操人家妈,程无言嘴里又干又渴,可不能阻止他操人家妈,他肚子跑的生疼,于是他“呼哧呼哧”大喘,腿上像灌铅,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接着追赶。   晏飞雀笑嘻嘻的说道:“云正,你跑累了吗,跑累了就歇一歇,我背你回去。”   程无言一听怒火中烧,可惜怒火不是燃油,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他承认自己跑累了,但嘴巴不累,还能骂一句:“滚你妈逼的傻X,我需要你背?”   晏飞雀热脸贴了冷屁股,虽然是自己不对,但程无言的污言秽语让他有些吃不消,他顿了顿只得说一句:“随便你吧。”   程无言听小王八蛋还敢给他甩脸色,“臭傻逼,滚你的吧,   他们二人还是你追我赶,程无言是追不上晏飞雀的,他非常清楚这个事实,一开始他不认输,现在的情形可不得不认,照这样走下去,他走一辈子都是追不上晏飞雀,于是他越走越委屈,越走越生气,走着走着就丢了菜刀,他一转身走了。   晏飞雀一看程无言气呼呼的走了,急忙追上去,“云正,你走什么啊。”   程无言冷冷的看着他:“我想通了,你就做你的教主吧,我要去昆仑山。”   “你去昆仑山干什么呀?”   “我找燕麟去,他从来不会这么欺负我。”   “我不许你找他。”   “你让我砍两刀我就不去。”   “如果你砍我两刀,你能保证你不去昆仑山,我就让你砍。”   “行,一言为定。”   晏飞雀过走过,他紧闭眼睛,摊开手,一副大无畏的模样:“你砍我吧。”   程无言直直的注视着他,他心意已决非砍不可,又知这乃是晏飞雀的苦肉计,故意让他心软的,想到这,他凉凉的说了句:“去把刀给我捡起来。”   晏飞雀还是嬉皮笑脸的:“什么,你要砍我还得我把刀双手奉上。”   程无言没有半分心思同他玩笑,“行,你不捡也可以,我找燕麟去,燕麟无论什么要求都答应我,跟你这小王八蛋不一样。”   程无言听他一而再再三提到金燕麟,也恼火起来:“你少激我,你一介凡人,如何上的了昆仑山。”   “你是在小瞧我嘛,难道你忘了我变成这样是谁害的!你欺我,辱我,我想着我对不起你在先,故而忍到现在,如今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今天我砍你两刀,我们以后就再也不要见面了,我对你早就无话可讲,你永远都是一只养不熟的小畜生。”   晏飞雀心里有些慌乱,“可是你还欠我的情债,你该如何还?”这是他的救命稻草,每当程无言说出刚才那番话,晏飞雀便会拿此话压制他,然后程无言就会乖乖闭嘴。   “不用还。”金燕麟从天而降,他一身白衣穿的飘飘渺渺,还是一如以往那般美丽的圣洁的面孔,程无言在人间三十年,心里又有了感情,一有感情,就会想起自己对金燕麟的那番情爱,有了情爱,过去的记忆死灰复燃,他热情的扑上去,双臂就像白鸽的翅膀那般张开,然后又想菟丝子,紧紧的环住金燕麟,“燕麟,我很想你。”   回答他的同样是那般热烈的回报,“我很想你,你说得对,我离不开你,我把你的那些七情六欲塞进我的胸口,然后我就想你想的心口发疼,不得已,我就来寻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大佬来个评论收藏呗~~既然戳进去就顺手来个收藏啊~ 第23章 震惊!媳妇真跑了肿么破!   程无言抓住金燕麟的手,扭头对晏飞雀说道:“大傻瓜,这个教主你当吧,我走了。”   晏飞雀突然哭了起来,他怕,他真的怕,此生再也见不到程无言,他想要上前,“你不准走,我刚刚那番话是逗你的,你别走,你砍我多少刀都没关系,你别生气了。”   程无言非常冷静,面对晏飞雀的哭泣他没有丝毫心软,他想到他那十生十世都是怎么死的,是否有像他这样哭泣程无言不得而知,“我不是生气,我只是累了,我已经没有能力偿还欠你的东西了。”   晏飞雀哽咽,他太难过了,“你别走,我不要你还了,真的,我求你了。”   程无言忽然笑了起来,“所以我说你是个大傻瓜,大傻瓜,你保重。”   他们走了,二人乘着仙鹤而去,仙鹤优美的张开双翅,划过天际,不一会就没了身影,人生虚幻如梦,此刻夜凉如水,万籁俱寂,晏飞雀站在原地放声大哭,哭声响彻天地,他从未感到这样难过,程无言这是要逼死他啊,他花了两百多年寻找他的魂魄,又耐心的花了三十多年等待他长大,凭什么金燕麟就这么拐走他,假如以后再也见不到他,那自己活得还有什么意思,这个长生不老有什么意思。   他恨金燕麟,这个不入流的弟弟夺走了他的一切。   他哭的双目通红,哭够了晏飞雀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想要去寻程无言,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撒手,晏飞雀有着无边无际的岁月,此刻也有着无穷无尽的爱恨,这两样足够他支撑着自己寻找程无言,他怀着满腔情感,握紧拳头走了,无人看见他的头发开始缓缓生长,身材也变了个模样,最可怕的还是那张脸,他的脸从额头出现一朵红色的海棠,开始慢慢的海棠的枝蔓缠绕他的全身,看起来简直怪异有恐怖,带着毛骨悚然的美丽,可他的一只眼睛暗沉如墨,另外一只金色的眼睛因为一开始就不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并且是凤凰的右眼。   晏飞雀本就不是凡人,魔性与神性开始剧烈的对抗,他的右眼发疼发热,他疼的捂住右眼,晏飞雀感觉眼睛湿润,手掌心黏糊糊的,抬手一瞧,他手上满是鲜血,他泣下血泪,鼻腔间隐隐绕着一丝血腥味,晏飞雀又想到多年前的那个雪夜……   这夜,晏飞雀骤然死去,他又变回了长耀。   金燕麟载着程无言回到了昆仑山,昆仑山山高路远,仙鹤飞了一天一夜才到,一路上二人情意绵绵,说了不知多少情话,金燕麟想要亲吻程无言,然而程无言虽有感情,却并无情动,他皱着眉头让金燕麟亲了下脸颊,金燕麟见他如何,也就不再强求,可终究不甘心,他犹豫了一番,对准右侧再亲了一下。   亲完了,程无言目视前方,淡淡的说道:“晏飞雀说他想我,于是寻我的魂魄寻了两百年,燕麟,你若是想我,但是我已经魂飞魄散,你会不会像他一样这般寻我,别对我撒谎。”   金燕麟歪着脑袋,竟然还真的很认真的细想了,良久,他抬起头双目柔柔的凝视着对方,“不会,我若是想你,大概会寻一个与你相似的人共度一段时间,那你呢,你会吗?”   程无言微笑,他缓缓的望着金燕麟,四目相对,神情中失去了以往情深似海,“我也不会,这么久了,若是今日没有见到你,再过段时间我大概就记不起你什么样子了。”   金燕麟哑然失笑,他一时分辨不出程无言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们二人大概是过于了解对方,不能说不爱,却也跟深爱沾不上边,他们怎么变成了这样呢。   仙鹤飞的这样的高,飞的这样的远,他们是这样的渺小,天高地阔,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二人而已,冷风“呼啦啦”的往他们脸上吹拂,他们大袍衣袖鼓了起来。   程无言坐在仙鹤的背上,他低头看着世界,觉得人生如梦,虚虚幻幻,他不知过了多少万年才终于再次回到昆仑山,可惜他不再是可以肆意任性的天神了,他在人间经历了无数的悲欢,经历了数次生生死死,人生不应该只有爱恨情仇,可他偏偏在上面吃了很大苦头,他没有心爱的人,因为爱不动了,不敢爱了,他甚至连恨也不愿意,到最后只有金燕麟陪伴着他。   程无言凝视着对方,目光楚楚,像是汇聚而成的湖泊,深沉又带着一丝无法抗拒的颤抖,他缓缓而柔柔的开口:“你……我好像只有你了……”   金燕麟不明白他为何忽然会说这个,他并未发问,只是一如既往的紧紧搂抱住对方。   呼啦啦的风扑在他们身上,他们貌似朝着繁华深处飞去。   仙鹤一直向东飞,走过一百座连绵不绝的高山,向左拐,接着向南,就是汪洋大海,再向东……七弯八拐的,程无言早已忘记了去昆仑山的路,他只知道仙鹤一直在飞,到底要将飞向何方。   仙鹤悄无声息的飞到昆仑山这一路走来,总算是飞到昆仑山,程无言当天神的时候还未察觉下山上山是这么困难,是这么令人恐惧,它先是黑暗,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程无言心里害怕,但事已到此,无法回头,他闭着眼只得硬着头皮紧紧的抱住金燕麟。   “云正,你下来吧,剩下的路该我们自己走。”   于是程无言再次睁开眼之时,犹如黄昏,漫天都是被太阳燃烧着的云彩,而程无言也是踩在云彩上的,每踩一步,他都感觉自己要陷在云里边了,云朵又厚又软,颜色也是格外的绚丽,玫瑰色,橙色,黄色……连天空也是被渲染成贵气的紫色,东方吹来了一阵暖洋洋的风,带着复杂的花香的气息,低下头,天之下,那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却不再害怕,因为云路是那样的宽,又是那样的厚实,他再走着走着,紧接着眼前出现了豁然开朗的一条光明道路,那光明是由天上的无数星辰和两排整整齐齐的路灯组成的,两旁依旧是广阔无边的灿烂星空,道路是用青石板铺着的,程无言许久不曾踏上真真切切的的路,一踩下去还有些软趴趴的感觉,走了好一会才彻底恢复过来。   那一旁的路灯的杆是黑色的,从头到尾,雕刻着一条龙,龙身被金漆涂得奢华而贵气,张牙舞爪的好不嚣张,额头上镶嵌着一枚红通通的宝石,龙的眼珠子是用琥珀装饰着的,龙齿洁白的仿佛珍珠,龙须是银丝,又细又长,龙爪锋利的更像是刀片,龙鳞闪闪发亮,龙尾缀满了翠色珠宝,两排刻在灯柱上的龙栩栩如生,非常瑰丽壮观,像是要脱离柱子的控制,程无言想要走进去细瞧,只听耳畔一声激烈的龙鸣之声,那条刻在灯柱上的龙竟然开始游动,一条龙开始叫唤游走,其余的几条也纷纷开始,一声声龙吼高低起伏,这边吼完那边叫,其中还混进去几声尖尖细细的嘶鸣,颇有些你方唱罢我登台意味,着实吓了程无言一跳,却从未产生一丝恐惧感。   那龙游走了一会便逐渐安静下来,竟缩成一团,哼哼唧唧的不再搭理程无言,就像是传染,这条安静下来,其余上百条也安安静静的各做姿态,唯有灯顶上的明亮的三颗大灯笼没有发生些许变化。   只是刚刚程无言被那些个龙给吓到了,然而他想到自己也是天神,至少曾经是天神,这有什么好怕的,于是他懊恼了好一会,只得接着往前走,,昆仑山还是那样,高耸入云,凤凰环绕,仙乐飘飘渺渺飞入耳中,这是程无言三十来走过的最长的路了,他从最开始的茫然,到害怕,接着兴奋,之后的新奇,再到惊讶,最后到现在的恐惧,是的,的确是恐惧的,因为路途仿佛永远也走不完,抬头是璀璨星空,两旁是无边无际的黑的深沉的大海,低头是万年不变的青石板石子路,他若是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只怕已经走回头路了,又累又饿又困,腿勉勉强强还能再迈出小步子,程无言从未受过这样的苦,回想起这件事,他只觉得荒唐可笑,一口气堵在胸口,心酸的快要落泪了。   金燕麟哭笑不得,他只得安抚对方:“云正,你别哭,很快就要到了。”   程无言气鼓鼓的说道:“你背我。”   “好。”   金燕麟背着程无言,不费吹灰之力,程无言搂着金燕麟的脖子,双腿紧紧的环着金燕麟的腰,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嗅着爱人的气息,现在他感到快乐极了。   程无言内心怀着憧憬,他问道:“马上就要到了吗。”   金燕麟粲然微笑:“是的,云正,你抱住我,千万不要放开。”   程无言贴着金燕麟的脸颊:“好,我已经抱紧你了,绝不会放开。”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程,金燕麟忽然停下脚步说:“到了。”   程无言顿了顿,一座巍峨的神殿出现在他面前,金燕麟俯下身,程无言轻轻松松的跳了下来,“燕麟,看起来你已经是个让人骄傲的天神了,有这么大的宫殿,长耀当初住的宫殿都没有你的大。”   金燕麟没有说话,从他的神色中可以看见骄傲的端倪。   宫殿的守卫见他们二人走来,恭敬的说了句:“真人,一切都按你说的办了。”   金燕麟点点头,“好,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开心哟~~ 第24章 震惊!凤凰盯着下面看竟然是因为!   程无言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话,他的目光全被神殿给吸引住了,神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远远就闻到一股芳香直扑鼻,走进了香气更甚,奇花异草开得灿烂,上头蝴蝶翩翩,蜜蜂嗡嗡,走进一瞧,朱红色大门,黄琉璃和绿琉璃砖瓦相互交错,墙上的爬山虎变成了凌霄花,明亮的橘黄色爬满了整个整座宫殿,拳头大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瑟瑟作响。   走进大门,金燕麟领着程无言走进他即将要居住的房间,屋子外边的走廊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叶子在白天是绿油油的,到了晚上就变成金灿灿的,中间夹杂着无数灿若繁星的小白花,花朵会持续盛开一个月,一个月的以后,花朵凋谢。地上就锦重重的落了一地,然后,它会结出一个个绿色的小果实,再等三个月,等它们长得跟西红柿一般大小,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它会“砰”的一声,像是放鞭炮一般炸开了,里面冒头的不是白色的“小蛇”就是红色的“小老虎”,红白交加,春风摇曳,浮云微动,上演一场“龙虎斗”……   程无言快乐的住下了,他将人间的种种凡尘往事抛之脑后,一转眼,时间又不知道过去多少年,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变老,因为吃了仙丹,平白多了三千年的寿命,可三千年对于天神来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这日天气有些闷,稍纵即逝的清风显得尤为珍贵,蝉儿趴在高高的树头上发出“吱吱”的明亮的叫声,程无言挽起裤腿,脱下鞋,赤着脚,小心翼翼的将脚浸到开满莲花的池塘里,露出舒适的神情。   昆仑山四季温暖如春,每月都盛开着灿烂的娇花,这会子,他嗅着莲香,望着开的雪白灿烂的莲花,上面飞着花花绿绿的蜻蜓,偶尔会有几只红艳艳、黄澄澄的锦鲤游来游去,不一会儿便沉入池底不见踪影,程无言快乐的用脚拨弄柔和冰凉的池水,平静的池面上顿时泛起一阵阵涟漪。   忽然只听“噗通”一声,一块石头丢在水面上,溅起了水花,水溅到程无言的身上,程无言吓了一跳,连忙诧异的扭头一看,只见是个十岁左右的毛头小子站在石桥上,正快乐的拍手大叫,程无言原本不屑跟小孩子一般计较,便只是的冷哼两声,“你敢朝我丢石块,看我待会不抽死你。”   只见那孩童努力憋住笑声,“那你是谁啊?”   程无言勃然大怒,“你这熊孩子竟敢连我也不知道,就敢朝我扔石头。”   那孩童再次捡起石头朝程无言扔去,“不服你来打我啊。”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跑了。   程无言连忙穿起鞋子,向孩童追去,“你有本事扔石头,没本事站着不动让我抽一顿?”   那孩子听了这话,停了下来,朝程无言做了个鬼脸,又拍拍屁股表示蔑视,“傻瓜才会让你抽一顿呢。”   “傻你奶奶的蛋。”   “你就是我奶奶。”   “放你娘的屁。”   “你就是我娘。”   ………………   这二人口中污言秽语不断,脚上谁也不让谁,你追我赶的,没跑一会,两人脸颊红扑扑的,皆带着豆大的汗水,昆仑山的天气变化是难以捉摸的,刚刚还阳光灿烂,现在却忽然乌云密布,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气息,夹杂着青草的香气。   程无言他的双腿修长,腰身渐渐柔韧,耐力也比以前进步了不少,唯有天性还与孩童一般,败下阵的首先是那个顽劣异常的孩子,对方毕竟还只是小孩,他跑到假山旁累的气喘吁吁便再也跑不动了。   程无言一把揪住孩子的衣服,尽管他感到四肢酸疼,气喘如牛,脸颊上的汗水不断顺着少年皮肤的纹路渐渐下滑,并且跟对方有着不小的年纪差距,但他不但没有一丝以大欺小的羞耻感,看着对方跑的红扑扑的脸蛋,反而嘿嘿的笑出了声,“你的屁股蛋准备好了吗。”   对方长着一张可爱天真的脸蛋,梳着一对羊角辫,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程无言,咧出一口缺了两颗大门牙的嘴笑嘻嘻的说:“哥哥我错了,不要打我好不好。”   程无言弯下腰,露出一副“和善”的表情,捏着对方柔软的小脸蛋,“小弟弟,你说哥哥我英不英俊?”   对方立刻扯大了嗓门喊:“英俊。”   程无言笑的更厉害了,“这么有眼光的小孩是谁家的?”   “我不告诉你。”   “哎哟你这毛孩子,你爹娘是谁,把你教的这样伶牙俐齿?”   小男孩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我是天楚,我爹娘都是天神,所以英俊的大哥哥你不能打我。”   程无言慈爱的望着他,“你记得,我叫程无言,是神殿的主人,今日你对我不敬,所以我要教训教训可爱的你。”   只见程无言一把抓住试图想要逃跑的天楚,一把扯下了他的裤子,对着他的雪白的屁股噼里啪啦就是一阵打,打的对方屁股啪啪作响,打得对方嗷嗷直叫,听着天楚的哇哇哭泣声,程无言打得心里舒坦了,也就停下了手。   天楚也不曾想程无言竟然敢真的打他,还打的这么用力,立刻哭了出来,越打哭的越大声。   “还敢不敢朝我扔石头。”   天楚被程无言打怕了,鼻子一抽一抽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眼泪,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他哽咽着说:“不敢了。”   “要是再扔怎么办?”   “我不知道……”说着又要哭了起来。   “再哭我就再打你。”   天楚吸了吸鼻子不敢哭了。   “快向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   “还敢不敢说脏话。”   “大哥哥,我没说脏话。”   “放屁,你还没说。”   “没……”   “还敢顶嘴。”程无言说着又要揪着对方来一顿垂打。   天楚连忙揪着裤子哇哇大叫,“不敢了不敢了……”   “不敢就好,”程无言放开了天楚,凶巴巴的说道:“快滚吧。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吗。”   天楚点点头,“知道。”   “那你快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天楚可怜的一扭一扭的捂着屁股走了,只见他走到远处,看着程无言的背影大喊一声:“骗你的大笨蛋,我还会再扔你石头的。”   程无言顿了顿,没有扭头,一来天快要下雨了,他还需要回去干些事情,不然待会定要被淋成落汤鸡,二来刚刚的气力用尽,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去追赶这么一个鬼灵精。   天楚见程无言没有回头,撇撇嘴忽然感到很委屈,大哥哥,你怎么不来追啊,这次你肯定追不到我……   程无言预料的不错,她没走一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侍卫穿着红色的衣服,头戴铁盔,身着厚重的铁甲,手持长矛,侍卫队呈一字型排开,整整齐齐的排在宫殿前,雨水毫不留情的噼里啪啦的打在他们身上,发出“乒乒乓乓”的沉闷的声响,衣服和长矛上的红缨早就被雨水浸湿,颜色变得暗沉,像是凝固的血一样,夏天的强悍的大风将它们的袖子“呼呼”向后刮着,然而除了偶尔眨动着眼睛,便再无动作。   瞅见急急忙忙跑回来的程无言,随从急急忙忙的跑上前,“哎哟,程公子诶,你怎么就这么回来了,让殿下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一层皮。”   程无言满不在乎的脱掉了被雨水浸的沉重而滑腻的草鞋,“怕什么,你们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随从扭头努呵道:“我说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赶快给公子换身衣裳,要是公子有个闪失,你们担待的起吗?”一旁的侍从听见一脸惶恐,急急忙忙的跑下去。   “云儿,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程无言边走边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毫不犹豫的丢在地板上,云儿诚惶诚恐的跟在程无言身后捡丢在地上的衣服,“哎哟,祖宗您慢点走,小心跌倒……”   凤凰原本安安静静的栖息在梧桐树上,每天就守着大树,然而今天茂密的树叶被狂风暴雨吹打得哗啦啦直响,它漆黑发亮的羽毛没了往日的光泽,细细的绒毛湿漉漉的黏在一块,宽大的羽毛淅淅沥沥的顺着纹路滴着水,因此黑凤凰不得不暂时飞到宫殿走廊下躲雨,歪着脑袋看同样被雨淋成落汤鸡的程无言。   黑凤凰飞进了程无言的寝宫的窗台上,翘着长而华丽的尾羽,抖了抖湿漉漉的羽毛,“沙沙”的的甩了一地的水珠,紧着跳下窗台,温顺的走到床边趴睡着。   程无言脱衣服脱了一路,等到了偏殿,全身赤条条的,已经脱了个精光,散开的乌黑的头发上凌乱的披在肩膀上,水滴顺着皮肤纹路往下滴落,他也不在意,大咧咧的坐到床沿边上岔开大腿,满不在乎的露出那根玩意。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端午节快乐哟~~ 第25章 震惊!昨日的粽叶就是你的保护色!   黑凤凰歪着脑袋仔细的瞅着程无言,将程无言从头到脚都仔仔细细的注视了一遍,对方的身体白的有些过分,从头到脚都是苍白的,就连脸颊也是不带一丝红晕,唯有头发黑鸦鸦的一片,最后凤凰将目光停留在在程无言中间的那根红通通的玩意上。   程无言觉察到了对方的注视,他怀疑凤凰可能把他那根玩意当成大虫,目不转睛的盯着是在犹豫到底该不该吃,这么一想,程无言差点没把这破鸟的羽毛给揪了,当场对着鸟头就一巴掌,几乎快把鸟脖子给拍折了。   “你看什么?”   凤凰受到了惊吓,乱叫了几声张开翅膀就从窗外飞走了。   程无言低估着:“这小鸡平时不好好生蛋,就看些不正经的东西。”   凤凰的羽毛还未干透,飞起来的时候大把的水滴喷在程无言身上,程无言因此很不高兴,要不是看黑凤凰跑没影了他早就揪住对方制成了烤鸡。   说起来程无言一直有个愿望——吃凤凰,这个愿望是在他心里诞生了好久了,然而凤凰作为神鸟,岂能随时就可吃到,为此程无言郁闷了很久,有一次他忍不住,便要让人抓住了在梧桐树上栖息着的黑凤凰,真当要磨刀宰杀的时候,这事不知道怎么的就传进了金燕麟的耳朵里,这事不知道怎么的就传进了金燕麟的耳朵里,金燕麟哭笑不得,凤凰与他祖上有些渊源,他急忙赶过来阻止胡作非为的金燕麟,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程无言的寝宫,救下来发出悲鸣的凤凰,金燕麟好好的拧巴了一顿对方,整的程无言当时痛的嗷嗷直叫,从此断了在黑凤凰身下下手念头。   凤凰经过这一遭也没有害怕程无言,反而没事就往对方身上蹭,他看出来了只要有金燕麟在,程无言就不敢拿它怎么样。   程无言吃不着凤凰,但是心里的念头没有全断,某天他瞅着瞅着忽然脑门子一闪,叫人找来了鸡鸭鹅等不少飞禽来跟黑凤凰配种,程无言想既然凤凰能生出孔雀,那也可以生其他的,再说他上哪去找第二只凤凰,于是他叫人前前后后找遍了所有能飞的雌鸟,送去与黑凤凰□□,但是就是不见它们下了凤凰蛋,所有程无言亲自监督黑凤凰与雌鸟的□□,观察完了才发现人家黑凤凰根本不理睬送上门来的雌鸟,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不像宫里头饲养的大公鸡一样一天发情数十次,清心寡欲的像是没了命根子的阉鸟。   吃不着凤凰的程无言心中有些遗憾,恨黑凤凰不是雌的,不能下蛋,又恨它不跟其他雌鸟□□,心中怅然不已,久而久之他虽然没有魔怔,但心里头不是个滋味,总想乘着王后不在对黑凤凰下手。   程无言擦了擦身上的水滴,又感觉身后有点痒,便挠了挠,这身上痒,挠挠不要紧,但是不知情的人看来这挠的很有那个的意味。   至少金燕麟一进屋就看见程无言坐没坐相躺没躺相,懒洋洋的在伸手挠屁股,再加上对方全身□□,这白花花的肉体很难不让他联想到其他的东西,他扭过头咳嗽了几声,正想关上门出去。   程无言拿过被子将自己的下半身盖了起来,“我说你来都来了,还出去干什么?难不成是上我这来表演娇羞的。”   金燕麟走过去直愣愣的站在那,跟个木桩似的。   程无言懒洋洋的换了个姿势,他拍了拍床沿,“你坐你坐,站在那边我看着难受。”   金燕麟便也一本正经的坐着,他没有看程无言,对方袒胸露乳,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头发又很凌乱,幸好程无言是个男的,要是个女的,被人瞧见了还不得赖上他,非逼着他娶对方不可,但他转念一想,他们是相爱,就算赖上也没什么,金燕麟还没想清楚,程无言倒是先不耐烦了,他伸出雪白的脚,用脚背踢了踢对方的大腿,“我说你直勾勾的看什么呢,地上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说我太难看了。”   “没有的事,”金燕麟微笑着握住对方的脚,“非礼勿视。”   “勿视个屁!”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注视着金燕麟,“我又不是大姑娘,还怕人瞧?”   金燕麟望着对方那张理直气壮的面孔,忽然很想亲亲他,恨是在的,爱也是在的,他既然动了这份心思,便非亲不可。   “你既然不是大姑娘,不怕人瞧,那怕不怕玩?”   “玩什么?”   “你还会不知道玩什么?”金燕麟笑眯眯的望着程无言,爱恨交织之下,他拽紧程无言,将嘴凑近对方的脸颊,恶狠狠的亲了一口,他嗅着对方身上香气,抚摸着程无言光滑冰凉的皮肤,想到了一颗饱满多汁的成熟果实,便也不计后果,张口咬了一次。   “你干什么?!”程无言气急败坏的推开了金燕麟,胡乱擦摸着脸上的口水,脸颊上的印着一个红的几乎快要滴血的牙印。   金燕麟见程无言生气了,连忙搂抱住他,“你气什么,大不了你也咬回来?”   “你的贱肉我还不稀罕咬。”程无言气鼓鼓的捏了一把金燕麟,“再敢咬我我就剁了你。”   然而他们情意浓浓,金燕麟的妻子却气冲冲的拿着两柄上阵杀敌用的大刀,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程无言的寝宫,要找程无言算账,这小王八蛋竟然把他家孩子打成这样。   随从赶忙跑进程无言的寝宫:“殿下,夫人来了。”   程无言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夫人,你娘也跟着一块住到昆仑山了?”   金燕麟赶忙下床,他叮嘱程无言切记不要胡说八道,程无言心想有道理,毕竟是对方的娘亲,他现在乃是一介凡人,万一这夫人因为自己说话难听而把自己丢下凡间怎么办,他点点头,“我记住了。”   话音刚落,一个尖锐的元气十足的女声贯穿整个宫殿,“燕麟,你给我滚出来。”   对方的声音是个利器,凡间的“狮子吼”在她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几个字,便掉了一地的“刷啦啦”的繁华叶片,金燕麟一路小跑,跑到宫门口,“弯月,你怎么来了。”   弯月是个看起来娴静美丽的女神,一头雪白的长发,挽着高高的发髻,风微微吹起一丝雪白的华发,精致的面孔,一双水汪汪的冰蓝色杏眼仿佛蕴藏着整个世界,浑身皮肤雪白,唯有两侧脸颊微微透着蔷薇色,她的嫣红的嘴唇,嫣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唇红齿白,目乌睫长,美人颈,杨柳腰,浑身珠翠,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又如同一阵香风,香气撩人,她的确是个美丽动人的女神。   然而她的强悍与她的美貌成正比,弯月为人平时较为凶悍,打战干架是一把好手,就连一向金燕麟的爹都要对这个儿媳妇礼让三分,她一把拉着金燕麟的衣领絮絮叨叨的骂了一个时辰,又用大刀好好的拧巴了一顿对方,金燕麟是满脸茫然的,这是怎么回事?   金燕麟松开了弯月的手:“弯月,你这是干什么”   弯月冷笑:“燕麟,自从我们成亲以后,我也没有束缚你,你这些年找了一个有一个替身,你当我不知道那些替身像谁?如今你将这些替身都丢了,是因为正主回来了,你觉得你不需要了吗?”   金燕麟对弯月的控诉无法辩驳,然而他自认为对得起天,对得起地,自然也对得起他这个天神妻子,“那又如何?”   弯月毫不留情的拆穿金燕麟看似情深的真面目,冰蓝色的眼睛静静的凝视着昆仑山山顶的雪峰,“这些年你的替身咋一看都不怎么相似,然而我看的出来,他们有人眉眼像他,有的人鼻子像他,还有的人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像,唯有一头白发像,你也能心甘情愿的接受,我该说你什么才好?”   金燕麟不抵赖,冷静的承认,对方说的这样的清楚,耍赖只能把他这种嘴脸放大无数倍,“是,你说的没错,你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像他,我就看你一头雪白的头发,我才娶你的。”   弯月丝毫不诧异对方这种态度,她对于自己不幸的婚姻没有任何希望,没有人解救她,没有人爱她,可她终究是饱尝痛苦却依旧有血有肉的天神,她回忆起种种,回忆起程无言身为天神时期的英姿,也回忆起对方最终她满脸严肃的说:“我要见他。”   “什么?”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我说我要见他。”   “不给你见。”   弯月歪着脑袋,冷冷的勾起嘴角,她的态度格外强硬:“你若是我不让我见他,我就上天帝那边告状。”   “见他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见他。”   “你管不着。”   “好,算你厉害,我让你见,这次见了以后你不要再踏进这里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昨天端午过的快乐吗~~ 第26章 震惊!满头尽是粽叶绿!   弯月丝毫不让步,她斜着眼将金燕麟浑身上下都扫视了一番,片刻之后,她态度嚣张而轻蔑:“你休想,我告诉你,这个昆仑山还没有我不能踏进半步的地方,再说,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觉得你对你妻子说这种话这像话吗,当然你要是下吩咐,说以后看见我就把我轰出去,这也随便你,到时候我把你这破房子也拆的七零八落你可不要怪我。”   金燕麟简直要被弯月给气的吐血,二人外表是不相识的,然而恶劣的性格如出一辙,仿佛亲兄妹一般,他在这对“兄妹”面前注定被揉搓捏扁却无法反抗。   金燕麟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火气:“那你要什么时候见他?”   弯月斩钉截铁带着不容商量的口气道:“现在。”   “不可能。”   弯月直直的望着他,冰蓝色的眼睛蕴含着无数星光,透着点点光芒,“燕麟,你最好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我若是一生气,十个你也拦不住我。”   金燕麟实在忍无可忍,“弯月你别太过分了,我看在我们夫妻多年情分上对你处处忍让,你别给脸不要脸。”   弯月对金燕麟格外鄙视,“你是忍让我吗,你分明不是我的对手才不得不忍我,你忘了吗,上次我们动起手你被我打得连你爹也认不出你,最后还得去玄女拿借来膏药为你疗伤,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相信你是没有什么长进的,可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人人称赞的天才,在这昆仑山,我是第一武神,就连你那个哥哥长耀也不是我的对手,我相信若不是我天生神力,要是一般的弱女子这般同你说话,你哪里会在乎什么君子风度,早就两个耳刮子上去了,我说的对吗。”   “不是,若是一般人,早就被我封住口舌,哪里还会让他在吐露半字。”   “真庆幸我不是一般人,废话不多说了,你让见见他吧。”   金燕麟知晓再拖延时间也是无用,他咬着牙,闭起眼睛说道:“他就在里面。”   弯月大摇大摆的进去了,程无言还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他正坐在镜子面前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忽然一抬眼就见一姑娘出现他身后,他吓了一大跳。   “哇!”   弯月笑嘻嘻的趴在他肩头上,“你哇什么,雪歌叔叔,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   程无言听着莫名其妙的,他暂时收起自己的惊讶,“你认识我?”   弯月笑嘻嘻的捻起程无言一缕黑发,“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你把我全家的羽毛都给拔了,我想不认识你都行。”   程无言有些摸不清头脑:“拔羽毛?你是凤凰?   弯月点点头:“是,我是一只白凤凰。”   程无言疑心是仇家寻仇,他拔了整个凤凰一族的羽毛,如今见到凤凰他内心有些发憷,“那我是不是拔了你的羽毛?”   “没有,”程无言刚要松一口气,弯月又说道:“你倒是拿这一堆花花草草诱骗我跟你成亲,结果被我母后啄了满头包。”   看着程无言茫然的样子,弯月笑嘻嘻的捏了捏程无言的脸颊,“你忘了吗,你那时候整天想要娶一只凤凰作为你的妻子,连我一只小凤凰也不放过。”   程无言听明白了,却不解其意,他摸了摸被捏过的地方,弯月的指腹冰凉,被触碰过的皮肤却火辣辣的,顺带着整张脸都通红一片,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大姑娘捏了脸皮,他有些臊得慌,“古人说男女有别,你一个大姑娘对我动手动脚,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弯月听了这话,对此嗤之以鼻,“我有什么好怕的,你向我求婚的时候不害臊,现在被我捏了下脸就羞成这样。”   程无言认识思索了一番才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当初心心念念的想着娶一只凤凰回家,现在断了这个念想了,自然对当初荒唐的行径感到难为情。”   弯月挑了挑秀气的眉毛,“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娶凤凰了,改吃凤凰了。”   “什么?”   “你当我不知道嘛,外面的那只黑凤凰可是我弟弟,你要把他抓了吃掉的当天,弟弟就回来找我哭诉,当然,我弟弟武艺不精,几千年了,连人形都化不出来,你若是真的吃了它我自然不会怪。”   “原来外面的凤凰是你弟弟,真是……”程无言想说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己,可话到嘴边他觉得不太对劲,于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弯月笑盈盈的望着他,瞅的程无言很是脸红,对方香喷喷的气息已经美丽的面孔让他不太好意思,又觉得很是尴尬,于是他站起来,对弯月傻乎乎的笑了起来,“这位姑娘,我看你是有话对我说。”   弯月点点头,“是的,我的确有话。”   程无言见弯月一瞬间没了笑脸,内心惴惴不安,却好奇心旺盛,不管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今天非知道不可,“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我怕说了你会伤心难过,但是不说又看你像大傻瓜一样被团团戏弄,我于心不忍,好歹我也是答应你求婚的凤凰,”弯月忽然想起昆仑山山巅驾着龙车的雪歌的英姿和自己少女时代,羞涩的接过雪歌送她的娇花,二者相结合,竟然不能同眼前的程无言重合在一起,仿佛他们是两者毫无关系的生命体,然而纵然容器不一样,可二者的灵魂是一样的,她幽幽的叹口气。   程无言见她半天不说,他有些难受,急切的想要知道弯月到底想要说什么:“这位姑娘,你若是不说,我……”   弯月走近他身旁,“你什么,你急什么,”她抬眼,看着程无言棕色的眼睛,忽然笑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当你的妻子,你不觉得遗憾,但我当了燕麟的妻子,你会不会感到伤心难过。”   程无言茫然的望着弯月,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弯月,“你……”   “我什么?”   程无言感到难以置信,“你是燕麟的妻子?!”   “是。”   程无言竭力保持自己的清醒,孤苦无边的海水一瞬间吞没了他,他想要大声喊燕麟,可一个巨浪扑打过来,他满嘴苦涩,他在这世上的唯一一块浮木四分五裂,从此他又得在人生的苦海中浮浮沉沉,无人拯救他。   他眼眶一瞬间红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弯月“因为我不能忍受我曾经的未婚夫跟我丈夫搅在一起,哪怕我不爱燕麟也不行。”   程无言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曾经的小男孩已经成长为一名强大的天神,他有了自己的宫殿,有了自己的信徒,有了供奉自己的神庙,也有了妻儿……   程无言简直要气疯,他以为他的小男孩永远不会背叛他,结果一转身对方就已经娶妻生子了。   程无言苦笑着,他在努力维持自己的自尊,半晌,他低沉着嗓音:“谢谢你,我也不能忍受我的爱人背叛我。”   “你若是想走,就来找我吧,我叫弯月,住在昆仑山山北的金玉林里。”   程无言没有说话,他倒在地上,连弯月何时走也不知道。   金燕麟进来的时候,看程无言瘫坐在地上,他没有伤心的流眼泪,却一副失去灵魂的模样,这不由的让金燕麟感到格外担心,他的心口隐隐作痛,他知道这是他把程无言的七情六欲塞进心口的关系,现在的心境他全都知道,却无可奈何。   他拍了拍程无言的脸颊,金燕麟心知肚明程无言到底怎么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说:“云正啊,你怎么了。”   程无言猛然抬头,幽幽的笑出了声,“怪不得你要断了我们的情丝,原来你早已背叛我。”   程无言笑出了声,“燕麟,你是混蛋。”   金燕麟从容的回答:“是,我的确是混蛋,我背叛你,背叛我们的感情。”   “承认就好。”冷不防程无言重重的甩了一个耳光在金燕麟的脸上,然而他还是笑的,“我真是要恨死你这王八蛋了。”   “你恨我吧。”   “我不,我不要再把感情浪费在你身上。”程无言下定决心,“我不需要斩情剑斩断我们的情丝,因为你不值得我爱了。”   燕麟在程无言心里永远是个小男孩,是值得爱的,无论好坏,美丑,他不计较这些,可小男孩变成了大男人,燕麟要娶妻生子,天神也不能像凡人一样随心所欲,这就不行了,不管多么情深似海,却不能再爱了,爱是需要自尊的。   他说完了,按道理应该走了,可是程无言忽然张开双臂紧紧的搂着金燕麟,金燕麟紧紧搂抱住扑在他怀里的程无言,金燕麟的身体很暖,然而面颊却是冰凉的,嘴唇也是冰凉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儿童节开心吗~~ 第27章 震惊!前任的妻子竟然是!   程无言抬起头很悲伤的亲吻着金燕麟的嘴唇,双方舌头交缠在一起,金燕麟享受而愧疚的闭上眼睛,一颗悬着的心缓缓落下,然后他就被程无言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然而金燕麟依旧没有退出,他用力的回应着程无言,他想:“这点疼不算什么。”   们抱得这样用力,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亲的也这样用力,片刻之后,两张贴在一起的嘴唇恋恋不舍的分开了,可身子依旧紧紧贴在一起,他们难舍难分,可不得不分离。   相爱何其容易,相守何其困难。   金燕麟坐在地上,望着程无言的身影,外头仙乐虚虚幻幻,眼前的程无言越走越远,他们风雨同舟千万年,好不容易修得同船渡、枕共眠,可他们驶错了方向,一个已经娶妻生子,一个下凡历劫,命运的浪涛将一叶小小的扁舟掀翻,他们两人彼此被巨流越推越远,他们抓不到彼此的手,却听到的彼此的声音,飘飘荡荡浮浮沉沉多少年,悲欢惆怅尽在不言之中。   程无言走着走着,嗅着湿润的清新的气息,黑亮的眼睛里忽然流出豆大的眼泪,他喜欢燕麟,非常喜欢,可以说最爱了,可再喜欢再爱又能怎么样,从理论上讲,他的小男孩长大了,成为一名出色的合格的天神,娶妻生子无可厚非,他不怪他,但从感情上讲,他也不能原谅他,凡人的娶妻生子是短暂的,今日你我一段姻缘,明日出家当和尚也不一定,如同浮萍飘忽不定,可天神呢,说好的一辈子就是一辈子,他们的一辈子太长,长到凡人的百世姻缘他们也不一定结束。   程无言走的时候,那只黑凤凰也跟了上来,凤凰迈着一双黄色凤爪,走的不紧不慢,始终跟程无言保持在五步左右的距离,程无言很是诧异,他转过身,对着凤凰说道:“凤儿,你是要带我到你姐姐那里吗?”   凤凰不会开口说话,只会微微歪着头,发出凤鸣,程无言内心很是触动,他忽然想起那个被他捡到的凤凰蛋里孵化出的小凤凰,可惜这么久了,那两条龙不会等他,小凤凰自然也不会等他,说不定那只小凤凰长大了,变成了漂亮的美丽的凤凰,他也不会认得。   凤凰的羽毛被雨水淋得油光可鉴,它湿漉漉的小脑袋蹭了蹭程无言的脸颊,蹭的程无言很是不舒服,程无言幽幽的叹了口气,“凤凰,你带我去你姐姐那里吧,这昆仑山我下不去。”   凤凰点点头,一把叼起程无言的衣领,再稳稳当当的让他骑上自己的背上,程无言牢牢的抓住凤凰的羽毛,他怕凤凰飞的时候一把将它甩出去,然而手上一抓就是一大把,凤凰虽然疼,但是忍着。   在这一天的傍晚,昆仑山还是呈现出无与伦比的风景,后山长满了各色植物,遍地都是美丽的繁花,红的,白的,黄的,紫的,风一吹,翠色的茂盛的竹子发出“莎啦啦”的声响,高大的栗子树的枝丫向上舒张,褐色的树枝上,宽大的叶片渡上一层闪闪发光的金色,垂着一颗颗嫩绿色的毛球一般的栗子,不远处有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流,上面漂浮着泡的有些发白的还带着花朵固有香气的花瓣,空气中弥漫着一层黄中泛白的薄雾,弯月就坐在小溪流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黑凤凰将程无言带到弯月面前,只见弯月脱了绣着紫色飞燕草的绣花鞋,将一双白白嫩嫩的如同玉蝴蝶一般的小脚浸泡在溪水里面,溪水清澈透明,里面是各色鹅卵石,蹲下来仔细看,还能看见虾米和小鱼,里面红棕色的溪草随着溪水的流动摇曳身姿,偶尔能看见上面点缀着一两多白色花朵,溪水从昆仑山山巅一直流到这里,中间有无数的分叉,可以说它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条了,站在此处,向下看去,夕阳、悬崖峭壁、下山茂盛的树林、飞舞的鸟雀、奇珍异兽都能看见的,这里视野开阔,的确是个好地方。   弯月并未跟金燕麟住在一起,她住在在后山上,此刻正在逗弄中午程无言遇见的孩子,逗得小孩咯咯直笑。   程无言从凤凰的背上下来,他有些惊讶,双方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弯月打破僵局,她走过去,冲着程无言笑了笑,“你要走了?”   “是,我要走了。”   小孩有些紧张,中午这个男人打了他,现在看起来似乎还跟娘亲很相熟的模样,紧紧的抓住弯月的袖子,“娘亲,他是谁啊?”   “这是你孩子?”   “是的,也是他的孩子。”   程无言微笑的点点头,“好,很好。”   弯月皱起眉头,“好什么?”   程无言看着这小孩,眼睛水汪汪的,此刻完成了两道月牙,皮肤雪白,咧开嘴,还有两颗小虎牙,他酷似一个小燕麟,“我没孩子,看见你们有孩子自然是好的。”   弯月不知该回什么才好,她僵硬的切换了话题,“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程无言想也没有就拒绝了,“不必。”   弯月早已料到他会拒绝,她不看他,只是蹲在地上,摘了一个狗尾巴草,“可你怎么下山?”   程无言很认真的思索了一番,“你早个人送我下山就行。”   弯月把玩着狗尾草,草茎嫩嫩的,她叼在嘴里,很像流里流气的男人,“你不让他送送你?”   程无言点点头,“不让,我怕尴尬。”   弯月有些失望,她吐掉嘴里的草,“我还想看看你们你侬我侬舍不得的样子,说不定你会哭,他会挽留你,那多好玩啊。”   “你看不见,他不是那样的人,”程无言想了想,“我也不是。”   弯月微微的斜了他一眼,“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我要走了,再见。”   “你明日再下山吧,今日天色已晚。”   “明日?”   弯月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你晚走一天,也不是要紧事,更何况,这里只是昆仑山的山腰,跟山顶的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不一样,你是知道的,这里的一天跟人间的一天没有多大区别。”   “好,我知道了。”   “我想问个问题,为什么我说什么你就信,你不怕我哄你玩吗?”   程无言轻轻的抬起弯月的手,十根手指嫩的像水葱一般,雪白的腕上带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镯子:“因为你手上的冰镯。”   弯月怔了一下,“什么?”   程无言平静的说道:“你的玉镯是我送你的,这个玉镯是从昆仑山山底的寒冰中取出来的,我从未忘记我想娶一只凤凰作为妻子的念想,每次追求凤凰,我都是很认真的,不管对象是谁,弯月,你想嫁给我,当时我真的很开心,因为终于有凤凰愿意接受我真挚的感情,谢谢你还留着它。”   弯月笑了笑,眼里流露出柔软的光华,“可你是因为我是凤凰才追求我的。”   程无言点点头:“是的,可又怎么样呢,你没嫁给我,反倒是嫁给了燕麟,凤不凤凰现在看来已经无所谓了。”   弯月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和柔软如同退潮一般的,迅速退却,他咬咬牙,板着脸问:“如果现在又有凤凰愿意嫁给你呢?”   程无言不带感情的反问:“一只高贵的凤凰嫁给一个凡人?”   “是,你不愿意吗?”弯月反问道。   程无言缓缓的摇摇头,他指了指自己,“现在的我有什么资格让凤凰嫁给我呢,我还是天神的时候,凤凰就不待见我,现在更加如此了。”   弯月轻轻的笑了起来吗“你倒有自知之明。”   程无言自嘲的笑了笑,“是,我的确有自知之明,也应该有。”   弯月翘着嘴角,眼睛也是弯弯的,双脚比此刻的飞花还要娇美,还要红艳,“那我问你,现在如果我不嫌弃你,想嫁给你呢?”   程无言怔了一下,再次摇摇头,“不行,谢谢你的好意。”   弯月挑了挑秀气的眉毛,“你嫌我,嫌我嫁给燕麟,不是完璧之身?”   “不是,是我配不上你。”程无言的内心不由的翻涌起一阵情绪,情绪的成分很复杂,有欣喜、有欢乐,有叹息,有惆怅,然而这些情绪的出发点都是来源于他对于权利身份的思念,唯独没有爱,也没有恨。   弯月看着身后的黑凤凰,“我把他交给你,你明天送他下山,好好照顾他,我走了。”   “你去哪?”   弯月没有说话,她抓着小孩的手,疾步走开,连鞋也没穿,一双鞋孤零零的丢在孤石上。   小孩看着前方,心中有无数问题想问,也有无数言语想说,可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忽然他感觉手背热热的,抬眼一瞧,弯月竟然哭了,豆大的眼泪从眼角缓缓流出,顺着皮肤纹理一直到下巴,然后再次低落,他慌张的问道:“娘亲,为何你哭了。”   弯月再也忍不住,她蹲在地上开始哭泣……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昨天没更新,今晚再来一更~~~ 第28章 震惊!睡了一觉旁边这人是谁啊!   黑凤凰将他带到一处小小的竹屋,竹屋搭建在一棵千年老怕萍婆树上,开得一树灿烂,地上也落了了一地,空气中充满芳馨,静下心,甚至能听见蜜蜂的“嗡嗡”声,夕阳西下,老树投下巨大的阴影,而上边竹屋像是一座凭空出现的一般,简直让人有些发笑,程无言抬眼仔细观察这竹屋,随后他小心踏在竹梯上,随着走动,竹梯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这让他不由的有些担心,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凤凰就在下面紧紧的望着程无言,他黑亮的羽毛落下了几片白色的萍婆花,星星点点,如同黑夜里的明星。   最终程无言安全无恙的上去了,他榻上的一瞬间,松下一口气,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他很是激动,他坐在台阶上,向凤凰招招手,凤凰鸣叫一声,却张开翅膀飞走了,程无言笑了起来,心想:这只傻凤凰。   竹屋的墙上和门口前的走廊上爬满了黄白相间的金银花,程无言嗅到了竹木、金银花夹在在一起的甜味,也闻到了潮湿的正在腐烂的萍婆花,看到了明亮的云彩自由的变换各种形状,望着红红黄黄的天空变成了紫色,最终夜幕降临,嫩嫩的月牙和明亮的金星一同出现在苍穹上,他在台阶上做了许久,一直在等凤凰来打开竹屋的门,屋内的大门一直敞开着,然而他不敢就这么进去,他自惭形秽,总觉自己不该进去这样美好而梦幻的小屋子,他在等着凤凰引他进去。   明月当空照,凤凰还是没有出现,程无言从来没有这样的耐心,不但如此,他内心还颇为平静,偶尔还会伸手摘下一两朵金银花吃进嘴里,咀嚼着花瓣和花蕊,花蜜和花香充斥着口腔然后在苦味尚未涌上来之前迅速下咽。   这边的黑凤凰垂着如同婴孩刚出生一般的娇嫩的手,有些惊讶的看着弯月,然后在看看这双手还有赤条条的没有一丝布料遮蔽的身体,对上弯月的炯炯目光,他如同锋芒在背,压迫他不得不低下头,嗫嚅这嘴唇,道了句:“谢谢姐姐。”   “阿静,我把他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顾他。”弯月说完叹了口气,“我不放心他,怕别人欺负他,可我又跟他有缘无分,有何面目亲自下山陪伴他呢,思来想去,只有拜托你了,你是他捡来的,他当你是儿子,虽无生育之恩,但有养育之情。”   凤静点点头,“我知道的,他从轩辕国捡了我,虽然本意是想吃了我,可他没有吃,反而认认真真的养了我一段时日,无论如何,我都要报答他。”   “可惜你太弱了,上千年了,连人形都化不出,”弯月拍了拍凤静结实的臂膀,“我没办法,只好给你吃了丹药,给你真是浪费,我本来是打算自己吃的。”   凤静羞得面脸通红,半晌他微微颤着声音回答道:“姐姐教训的是,我给你们丢脸了。”   “你走吧,他等着你,若是下山了,遇到了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就找我,别找燕麟,他不是什么好东西,龙岁三和他那个混蛋哥哥现在还在昆仑山山底的深渊下面壁思过。”   “我知道的,所以我不招惹他。”   弯月还想再说,可想了想,决定不说了,燕麟再坏也是孩子的爹,是她的丈夫,更何况,那位还认为燕麟好着呢,今时不同往日,她说话需再好好掂量一下,她不能一直再沉浸在过去,“你走吧,他在等你。”   凤静回来的时候很晚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他穿着一件弯月随意对给他的衣服,赤着脚,手里捧着一堆野果来到萍婆树上的竹屋,程无言已经等凤静等的睡着了,他晕晕乎乎的躺在走廊上,山风“呼啦啦”的吹,他脸上、衣服上、头发上,摊开的手掌心上,甚至微微张开的嘴唇上都落着雪白的花,金银花慢慢的闭合了,可它们的香甜气息还弥漫在空气之中,程无言全身心的舒展开,不管身上有没有盖着被子,后脑勺有没有枕着枕头,他只觉得舒服,甚至连饥饿都可以忽略不计。   见到这样的程无言,凤静忽然笑了,很奇怪,程无言经过十一次的轮回转世,早已跟雪歌的模样大相庭径,雪歌的皮肤是苍白的,甚至有些透明,程无言虽然也是白,可是是雪白,还带着健康的红晕,眉眼、鼻梁、嘴唇也是不一样的,可它一点也不觉得对方陌生,他忽然想起有一次雪歌也是这样毫无防备的睡在他面前,只是雪歌睡得是他的洞穴,洞穴很冷,最里面的炉灶在烧着奇怪的难闻的药草,底座烧的黑乎乎的,盖子被白色的水汽顶了起来,掀开一看,正“咕噜咕噜”的冒着褐色气泡,整个屋子都是苦的,洞里没有蜡烛,只有炉灶的火光,床上的棉被带着灰尘的气息,不甚洁净,一应家具全无,只有一个半新半旧的木盆孤零零的躺在不远处,上面落满了灰尘,雪歌生活的过于随意,天涯海北,哪里都有他的住处,昆仑山这个小小的破旧的洞穴,只是他千百年来偶尔会居住个一两天罢了,因此不费心收拾和摆放家具显然是理直气壮的。   雪歌上哪都带着凤静,他给予对方充分的必要的关爱,不像喂鱼一般只给能活下去的饲料,和一潭水,可再某些方面来看,雪歌显然对这个捡来的儿子关心不够,凤静尽可能的想要同雪歌说话,因为过于孤单,如果不必要,雪歌可以连续两个月都不跟人说一句话,那两条龙对他这只小凤凰是视而不见的,一只瘦小的、浑身漆黑的凤凰实在难看,若不是他们亲眼见证了凤静的出生,他们一定会认为凤静是乌鸦的后代,哪里配和凤凰沾亲带故。   如此,虽然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甚至毫无关联的话题,凤静也会想方设法同雪歌搭上话,然而那一次,他静静的趴在雪歌身上,偶尔会抖动一下蓬松的毛茸茸的羽毛,或者嘀咕两句,等了很久,雪歌都不说话,凤静因为雪歌的冷落心里隐隐有些难过,抬眼一瞧,这才发现雪歌不说话,他睡着了,他第一次能够如此清晰且触手可及对方的睡颜,凤静直勾勾的盯着雪歌,忽然感觉自己不太对劲,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他扭开了自己的脸,跳动着轻盈的娇小的身躯,慢慢的跳到雪歌的脸旁,他听到雪歌的平静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短时间内,他的心情经过大起大伏,最终慢慢归于平静。   他的心灵现在又如那日一般,十分平静,他轻轻放下怀中的野果,他侧着身体坐在台阶上,凤静凝视着程无言雪白的面孔,银白色的月光笼罩着他的身体,葱茏的萍婆守护着他,他望了许久,终于伸手将落在程无言脸上的残花轻轻拂去,程无言自始至终都在沉睡,凤静俯下身,头靠在程无言的颈窝处,嗅着对方的气息,虽与雪歌天壤之别,然而他知晓,这个肉体里面,装的是雪歌的灵魂,肉体只是一具臭皮囊,真正的本尊是隐藏在心灵深处的灵魂。   岁月静静的开出一朵烂漫的花,此刻无关爱情和身份,往日的情感一一浮现,凤静很久心里没有这样平静了,仿佛此刻是一场美妙的梦,他满足的伸出双手,轻轻的搂抱着程无言,如同当年一样,他还是跟在雪歌身后的那只丑凤凰,雪歌还是成日无非作歹招惹是非的天神。   晨光破晓,程无言幽幽转醒,他感觉自己周身暖和,又感到沉重不堪,他脑袋浑浊不堪,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又阖眼闭目接着睡去,然后他突然睁眼,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来,并且盖着一床洁净的被子,而他赤条条的光着身子,身边竟然有个同样光溜溜的青年,他先是茫然,后是感到莫名其妙,他摇了摇青年,青年睡眼朦胧,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但还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你醒了,我再睡一会,到了中午再送你下山。”说完又闭眼接着睡。   程无言拍了拍青年的结实的胸脯:“你是谁啊?什么送我下山,凤儿哪里去了?”   凤静被拍的不耐烦了,“我就是凤儿啊?”   “什么?”   凤静换了个姿势,眼睛还是闭着的,“我化作了人形。”   “那我的衣服呢?”   “地上。”   “为什么脱我的衣服,还有你的衣服呢,难道你昨日是光着身子一路走回来的。”   凤静被问的有些不耐烦,美梦当前,絮絮叨叨的程无言竟然显得这样可恶,他又用力的翻了个身,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我有衣服,先脱了你的再脱了我的。”   程无言本想问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毕竟他被脱得□□,然而凤静大大咧咧的伸出了光滑的大腿,“我本想用原型躺在床上的,但是我发现躺不下,无奈只好化作人形,不过人形也挺舒服的,被子滑过我的身体,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舒服的,我就是这样想的,才脱了你的衣服。”   程无言竟然觉得非常有道理,可觉得哪里不对,他思索了几秒钟才说:“你一只鸟也需要被子?”   “我不需要,但是姐姐告诉我人需要被子才能睡觉,我就到她这边搬了一床,我以后也需要被子才能睡觉了。”   凤静说的一脸天真无邪,程无言竟不知该如何询问,既然如此就不问了,也不想了,他继续躺在床上睡他的回笼觉,至于衣服问题,以后再说,至少现在,光溜溜的身体是比不上美梦的千分之一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在意时间问题,明天大概□□点更新,今天更新有点晚,先说声抱歉~~另外凤静跟程无言目前很纯洁~~~本文绝对1VS1,毕竟我是正经人~~写正经文~~~,不换攻~~ 第29章 震惊!说好的找乐子吃啥包子!   程无言这一闭眼,又过了两三个时辰,待到他再次睁开已经大中午了,程无言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缓缓的穿了起来,身边已经没有凤静的身影,伸手触摸对方的位置,被褥一片冰凉,可知他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程无言就这么坐着,他上下扫视了一眼竹屋,竹窗开得大大的,窗口摆放着一束一年蓬,金银花的藤蔓已经悄悄的伸进了屋子,斑驳的金色的阳光透过满树萍婆直直的射了进来,仔细看,金色的灰尘小颗粒悬浮在空中,可见不可捉,地上落了几朵碎花,光洁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杯凉透了的花茶,这茶程无言曾经喝过,不好喝,他嫌它没滋没味的,旁边还有一架琴,断了一根弦,以及一堆野果。   程无言下床走到了走廊上,抬眼向上看,昆仑山的白昼可谓是既陌生又熟悉,他从未如此好好望着青空,在他所能看见的一小方淡蓝色的天空里,一群飞鸟快速略过长空,耳畔各种鸟雀野兽的叫声混杂在一起,昆虫在“吱吱”的鸣叫,偶尔会有叶片和萍婆飘飘洒洒的掉落,他小心的爬下竹梯,走到不远处的小溪旁洗漱,水势很急,泉水叮咚作响,上游的瀑布边上开着几簇兰花,他冒着坏心眼将一块大石头挡在水中央,惊动了几尾小鱼小虾,白花花的溪浪扑打在石身上,他光着脚,整个人都踏在水里,水中不乏尖锐的石块,微微刺痛着他的双脚,他快活的将水尽数泼在他身上,黑亮的头发上先是沾上几颗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像是夏日碧玉莹莹的荷叶上滚动的水粒,然后水珠渐渐渗透在头发上,这是令人愉悦的,他感到无比快活,背叛的阴霾一扫而光。   最终程无言整个人都躺在水里,仅仅露出一个鼻子保证可以通气,衣服湿透了,摊开双臂,头发和袖子像水草随着水波荡漾,他努力睁大眼睛,隔着水面望着天幕,他的眼睛感到刺痛,所以他眨了眨眼睛,嘴唇吐露着几个气泡,鼻腔内涌入一缕清流,他感到又辣又疼,碧波荡漾如果没有疼痛,他真的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尾鱼。   他在水中待了一会就不得不起身了,当他浑身湿漉漉的,脚底沾着干枯的松针和叶片走回小竹屋的时候,凤静吓了一跳,然后看着对方笑嘻嘻的面孔以及一口雪白的牙齿,他摸了摸鼻子,也跟着他一起笑。   程无言换好了衣服,凤静便重新变成一只黑凤凰,大概是因为要伏着程无言的关系,他变得比以往大了两倍,凤静煽动着漆黑的翅膀,在天空自由自在的飞翔,他飞在高高在上的苍穹,越过高山与大海,程无言不经意之间低头往下看,草原、森林呈现出苍翠的碧绿色,下面布满星星点点花朵,红的、粉的、白的各色花朵遍布,他似乎已经可以闻到花的清香,当他再次抬起头,在他的面前有一朵跟凤静相反的雪白的云朵,可他来不及躲避,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如同柔软的就像棉花糖一般的云朵,等在穿越云端,他的头发上、衣服上还沾着一丝丝云,他伸手拿起一小朵云放进了嘴里,云在嘴里就化为了一点冰凉的甜水。   他们飞呀飞,一直向东飞行,因为凤静不知道程无言说的“长安”在哪里,而程无言也记不得路,所以他们就一直在飞,他们非了整整两天两夜,日月星移,天空逐渐由清新的淡蓝色变成了如同灰色花岗岩一般,天边布满了铅灰色的云朵,要下雨了,凤静只好驮着程无言飞到人间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农庄暂且歇息。   他们刚一入住,瓢泼大雨“稀里哗啦”向下砸,这天中午,门窗关的很严实,他们二人睡在一张床上,因为又累又苦,几乎是一沾枕头就进入梦乡,一直睡到傍晚,程无言从床上爬起来,他打开窗子,夕阳的金色余晖毫不吝啬的洒进屋子,天空是澄净的,云朵是绚丽的,窗外的樟树青翠欲滴,偶尔会有一两声鸟啼声,微风拂来,空气是清新的,带点青草的气息,农村的田地长满了长势良好的稻谷,他们站在这里,稻浪激荡,仿佛使得他们与世隔绝,又好像他们是这里的主人,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   一时间,程无言不想走了,他还没想好,去长安干什么,再去吞龙教已然是不可能的,那群善变的叛徒,不值得他留恋,凤静就更不用说了,他本来就只是跟着程无言,程无言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去不去长安对他来说无所谓,二人就这样把这个小房间给租了下来。   程无言为自己暂时找到的一所安宁的栖息地感到快乐,现在已然是成为了两人的安乐小窝。   又过半月,这日,程无言在窗台前坐了了一小会,他实在感到无聊,便再次躺回到床上,伸手摇了摇身边沉睡着的凤静,“凤儿,我们出去走走吧?”   凤静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敷衍的“嗯”了一声,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程无言看着窗外的天空,夕阳西下,清风怡人,便再次摇了摇凤静,“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凤静无可奈何的张开眼睛,他揉了揉程无言乱蓬蓬的头发,“你要去哪里?”   程无言很认真的想了一会,“我想镇上去买一些东西。”   “直接让主人给你不就行了。”   程无言撇撇嘴,“懒凤儿,成天窝在这里,你也不怕发芽。”   “现在这个时候店家们都关门了,谁会大晚上的做生意。”   “那你带我去玩会吧,无论哪里都好,今晚我们就不回来了,要不我们去更加远一点的城里,我带你去找乐子。”   “乐子?什么乐子?”   程无言料想凤静定是个不经过人事的处男,纯洁的很,便嘻嘻一笑,“去了便知。”   “那好吧,”凤静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是你可不能抛下我自己去玩了,不能乱走。”   程无言欣喜的点点头,他高兴的搂着凤静,对着他的脸颊响亮的“啪”了一口。   他们收拾打扮了一番,便出了门,当然,凤静很轻松的抱着程无言,他垫着脚尖轻易的踩过一个又一个树尖,程无言害怕的闭紧眼睛,只听见耳旁“呼呼”的风的声响,他不得不紧紧勾着凤静的脖子。   “凤儿,我害怕……”   “你不要睁开眼睛就不怕了。”   程无言听了更加用力的闭着眼睛,手臂紧紧勾着对方的脖子,死活不撒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静将他放在无人的大街上,一下了地,程无言先是感到腿脚一阵发软,很可笑,他都见过云端,也俯视过高山大海与河流,然而此刻却感到自己不太真实,他很用力的跺了跺脚,感觉踏实了,内心重新填充着快乐,凤静很规矩的跟在程无言身后,他停他也停,他走他也走。   在走过一段热闹的大街,嗅着浓浓的脂粉气息,程无言忽然挺了下来,他转身伸出手,“过来,牵着我的手,不要放开了。”   程无言连忙上前牵了上去,听到刚才那句话,他想抱抱程无言了,可程无言说只能在家里亲亲抱抱,但他依旧很高兴,高兴到脸色发红,眼睛亮晶晶的,时常扭头看着程无言的侧脸。   他不知晓自己在程无言心中只是一个小弟弟,他亲他抱他不过是因为对弟弟的爱。   程无言没有急着去喝花酒,他牵着凤静,他们走进了一家首饰店,首饰店有个大俗大雅的名称——金玉阁,阁里的伙计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大概是店家老板的女儿,她长着一头秀美的黑色长发,然而身材不是太好,跟世俗的审美眼光比起来,她的身材偏于圆润,而不是丰腴,一双圆圆的棕色的眼睛带着柔和的笑意看着他们,大概是胖和热的原因,她的额头上有细细的汗水,脸颊也因此而通红。   “请问需要什么?”   程无言看着满店的金银首饰,“现在城里的女孩们最喜欢哪种款式的首饰?”   姑娘指了指柜台上放置着散发金光闪闪的一只金步摇说道:“这只。”   程无言皱起眉头很认真看着它们,最终摇摇头,“我不要它。”   程无言最终还是没买成首饰,倒是凤静看中了一只戒指,听了高昂的价格也不眨一下眉头,掏了腰包便买了下来,程无言走在街上买了几个香喷喷的刚出蒸笼的肉包子,肉包子热烘烘,由一片荷叶包裹着,他隔着白花花面团就能闻到里头的味道了,于是他迫不及待的抓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凤静看着吃着异常认真的程无言试探性性的问道:“你喜欢刚刚的我买的那枚戒指吗?”   凤程无言吃着面包,含糊的说道:“不喜欢。”   “为什么?”   “太老气了。”   “我倒是觉得它翠的好看。”   “你喜欢就好。”说完他又咬了一大口包子。   作者有话要说:   开心哟~~~ 第30章 震惊!你瞅啥!瞅你咋的!   樊良承正无聊的用手撑着支撑着下巴,看着眼前正在细数钱币的两个人,看了一会,他终于忍不住张大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重新遇见这个程无言,那是在一个月前。   夏目阴阳七月天,樊良承懒洋洋的躺在床子上,眯着眼似乎快要睡着的样子,身旁侍女用力的扇着扇子,发出快速而有节奏的哗哗声,所携带的风勉强能驱赶走一丝热气,在这个安静的时候,参加天下会的英雄豪杰们,都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而全身心懒懒散散,四大财神爷们难得聚在一起,却不开设赌场,只是躺在罗汉床上打盹,多少俊杰都选择安安静静的在驿站,喝下一碗清爽甜蜜的绿豆汤。   此刻是七月中旬,正是夏天施展拳脚的最好季节,道路似乎都要被这高温所融化,变得逐渐扭曲,它厚色凝重,宛如美人脸色劣质的脂肪,满是浮灰,一座座高山将这个小城市包围的宛如一个坚不可摧的石桶,紧密的连一丝风也渗透不了,街道两旁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白杨树,发白发烫,树木生长的郁郁葱葱的,在地上投下了斑驳不已的圆点,河岸两旁累叠在四周的鹅卵石在刺眼的阳光照耀下,趴在树上的蝉聒噪的发出“吱吱”声,可是叫了一会,便没了声响……   这樊良承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少爷,他乃是殷飞堡堡主樊雪礼的小儿子,今年才二十一岁,然而从他娘怀他和他大哥樊良祯的那一天起一直到现在,他们二人都是作为一个“传奇”存在的,这传奇说出去足够让说书的人吹上个一天一夜。   他出生之前,他娘,也就是樊雪礼的五姨娘,就梦到一条金光闪闪的威风大鸟钻进了她的肚子,那金翅鸟伸展天生铁的喙爪,翘着金刚钻石的角,顶上有奕奕放光的宝珠,金眼如同日月般闪烁,宛如宝剑般的翅膀在空中舞动,只是一回,便朝五姨娘的肚子冲去,第二天,她就怀了他们兄弟二人,梦巨龙、梦凤凰,梦日月星辰皆算是吉梦,她寻思着这梦怀大鸟,应该也是吉兆,五姨娘兴致勃勃的对樊雪礼讲起这件事,雪礼想了一下,便去问常年吃斋念佛的樊老太太。   老太太一听,连忙说了声:“阿弥陀佛,神仙托生到我们家了。”   五姨娘梦到的乃是金翅大鹏鸟,就连佛祖也要喊声大鹏鸟一声娘舅,足见它的尊贵。   樊雪礼便开始将这事大肆宣传,说他老婆肚子里面钻出来的小东西,以后是要大富大贵成为南宋岳飞一样的大人物的,恰好樊良祯、樊良承出生之时,天降祥瑞,还是婴儿的樊良承背脊上,有长着的一对类似于翅膀的胎记,娇嫩洁白肌肤上很是刺眼,雪礼以此作为宣传点,认为这是大鹏鸟的证据,哇哇啼哭樊良承本人是不谙世事的,然而五姨娘却满脸的得意。   老太太瞧不上任何的姨娘,无论是樊雪礼的还是死去的樊老爷的,因为她年轻时暗地里吃了那些戏子、□□出生的姨娘们不少的气,所以等樊老爷死了,她立刻将姨娘们赶走的赶走,赶不走的一个劲往死里弄,也间接弄出过好几条人命,至于那些姨娘们生的孩子也自然是一毛钱也不给统统的赶走了,在她眼里,那些个姨娘太太们都是狐狸精转世,专门来迷惑男人的,然而等老太太年纪大的时候,她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做过的混账事,日日夜夜感到不安,那些个死去的姨娘们,简直是在她脑海里十二个时辰,昼夜不停的骚扰索命,她害怕的开始吃斋念佛,只求个心安,如今见樊良承是大鹏鸟转世,顿觉对方可渡自己脱离苦海。   虽然老太太还是瞧不上五姨娘,然而,母凭子贵,一时间,她在元家的地位水涨船高,提升了一大截。   尽管樊良承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是樊家的明月,众人是他周围不起眼的散碎星子,但他从出生到现在,长得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黑头发,黑眼睛,白皮肤,也无什么过人之处,力气一般男人那样大,枪法一般般,骑术一般般,才智一般般,甚至没他爹也就是雪礼那么果断决绝,显得懦弱,行军打仗就是个当炮灰的料,文采也平平无奇,总而言之就是个平庸无奇的青年,反倒是他的同胞哥哥,六艺精通,武艺高强,学富五斗,一个娘胎里钻出来,倒成了两类人。   在所有平庸之中,相比之下,他的容貌可谓是突出无比,他生的一副好皮囊,樊良承的头发光滑黑亮,眉毛是英武的剑眉,目乌睫长,鼻子又是非常高挺,嘴唇嫣红,高挑的身材,修长的大腿,是个英俊的青年,幸好如此,这使得他不会埋没在茫茫人海之中。   他们兄弟二人,单从外表看是一模一样的,然而樊良祯的眼珠子是金色的,樊良承却是黑色的,这样一来,谁也不会将这对兄弟认错,也多亏了这双眼睛,其他双胞胎爱做的戏耍大人的事情,他们一个也做不成。   此刻樊良承的这时热的睡不着,伸手一摸,身下的凉席热烘烘的,他像一张烙饼,翻来覆去的烤的睡不着,半个小时之后,樊良承一抹满头的汗,这鬼天气睡他娘的觉!   樊良祯不在,他出去练武去了,再过半月,就要进行决赛,为了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他必须加紧时间练习,樊良承呢,因为武艺平平,连进入决赛的资格也没有,只配在这里睡大觉。   他懒洋洋的起身,去远离打了一桶井水洗了把脸,凉爽的水从葫芦瓢里倾泻而出,夏日的炎热一扫而光,他立刻感觉自己浑身利索,换了身被汗水淋湿的衣服,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脚底一双木屐,最后叫上随从骑着高大的枣红色大马就出门了。   天热,就算到了傍晚,天也热的要将人褪去一层皮似的,樊良承总是提不起兴致跟朋友出去寻花问柳,再说大白天的,干那档子事也是没有情调的,任凭姑娘们是不是宛如花蝴蝶一般围着樊良承团团转,朋友又问他去不去赌牌,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牌室里边乌烟瘴气的,熏得他脑袋疼,再者他去了也是输钱,前几日跟四大财神赌钱吃酒,输了整整一千两,再输下去,这多没意思,幸而樊雪礼始终了,若是他爹还在,不管他是不是神仙托生,也不管是不是老太太的心肝宝贝,知道他输这样多的钱,定打的连他妈也认不出。   思来想去,一时间竟想不出玩乐的好去处,烦躁之中,他走上茶室,想稍作歇息。   他刚下马,然后樊良承只感到身边一阵带着香气的混合着七月热烘烘的热气南风吹过,只听耳畔一阵“叮叮铛铛”的清脆铃铛声响,鼻尖缭绕着一阵淡淡的挥之不去的香气,他定睛一看,不远处的店铺站着两个身材高挑的人,他分不出香气与铃铛声是从他们中的哪一个传来的,他只是看。   一是惊讶,惊讶的是程无言竟然在这里,二是樊良承被对方吸引住了,炙热的目光如同蝴蝶恋着艳丽的花朵一般,甩也甩不开,腿也鬼使神差的迈出步伐,程无言身旁的那人生的顶好的相貌,皮肤雪白的过分,又不带一丝血色,看着就有些苍白了,然而他的五官精致,眉睫乌浓,纤长的睫毛过滤掉所有的生气,只剩下淡漠,他的眼睛是上挑的丹凤眼,眼底还有一粒细细一点的泪痣,然而有一点不好,那人的眼睛黑的过分,唯有凑近才能看见光线聚集的光点,黑洞洞的没有一丝灵魂的模样,嘴唇又是嫣红的,像是擦抹了艳丽的胭脂,对方穿着一身灰色长袍,衬得他长腿蜂腰,种种样子加起来,简直是一尊被人精心雕琢出来的玉人。   对方是个漂亮的男人,然而过于标志对于男人来说不是件好事,樊良承又见对方从掏出几枚零零散散的钱,买了一些果脯、水果和一捆烟草,他雪白的手腕上绑着一根红绳系着的一串银铃铛,还有一枚翠绿的戒指,随着动作发出叮叮铛铛的声响,樊良承虽然没有玩兔子的嗜好,可也是喜欢欣赏美人的,遇见了这么漂亮的哪有不看之理,他看的出神,刻骨的眼神简直快要把对方从头到脚都看穿,恨不得一咂一咂的留下印记才好。   他想要那么悄悄的跟着他们二人,然而他们走的太快,以樊良承的脚步来看他慢了许多拍,竟然跟不上,才没一会功夫,二人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樊良承站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垫着脚仰着脑袋使劲看着他们,可惜他们被淹没在人群里。   樊良承无奈之下,只得折回刚刚的店。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31章 震惊!两只小钱钱,飞到花丛中!   他恍恍惚惚中,只觉得对方除了漂亮以外,又觉得自己曾经在哪里遇见过对方,他想不起来,又不愿放弃,樊良承冥思苦想也想不起,只得睁眼想的出神,就看那人就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走了,他急急忙忙的跟上去,哪想到男人竟走的如此之快,只是一溜烟的功夫,就连随身发出的叮叮铛铛的声响也听不见了,他懊恼的再回去,也买了点东西,有些变态的故意拿大钱,要求店里的伙计把刚刚男人付的钱找给他。   伙计犹犹豫豫的把钱给他,对方像是吃人一般可怖疯狂,自己又不敢得罪樊良承,只幸好那男人给的钱非常有辨识度,钱币上统统有一抹暗红色的污渍,也不知道在哪沾着的脏东西,不然茫茫钱海之中,他要上给找去?   樊良承就握着那几枚铜钱和几张银票,嘻嘻的笑出了声,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傻笑是不大好看的,然而樊良承是个英俊漂亮的青年,这一扫往日的纨绔之气,瞧着也是一派天真烂漫,他也不苦恼今日要去哪里潇洒,就只是握着这些钱回家,冰凉的铜钱都被他的双手给捂得热烘烘的。   回到屋内,他一字排开那些钱,仔细端详着,偶尔双手细细的摩挲着凹凸不平的钱,钱币不统一,有银票,有铜板,唯一统一的是上面每个钱上都有一道暗红色的痕迹,不大不小,正好是一手指头的宽度,长度却是不一样了,就像是人沾着血特意在钱上画的,樊良承瞧了很久,也放在鼻尖嗅了嗅,闻不出什么东西,想象中的血腥味也没有,于是他就连晚饭也不吃,茶也不喝,谁也不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嘴角露出些许微笑,就因为今天才见了一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美人,樊良承的行为看起来是荒诞而不可思议的,几乎是疯魔一般。   樊良承就这么看着看着,接连几个小时也不动,他盯的眼睛发红湿润,哈欠连连,屁股坐在花梨木玫瑰椅上,为照顾暗暗发痛,大腿稍微动弹就发麻酸疼,他使劲抖抖腿跺跺脚,接连打了三个哈欠,懒懒散散的樊良承不愿动弹,只想趴在桌上眯会眼睛休息一样,然而到了午夜时分,他早已支持不住,就趴在红木桌上呼呼大睡。   樊良承不动了,但是他面前的钱币却哩哩啦啦的骚动不安,好像铁锅里正在爆炒的板栗,在桌上不断跳动着,“莎啦啦”的作响,而他手臂紧紧的压制着几枚铜板和一张银票,铜板的身材乃是又圆又扁,它们一枚枚又慢又小心的缓缓从樊良承的手臂抽出,要是冬天,那还好说,可这时夏天,樊良承睡得熟,自然也不怕自己的手臂压着铜板,搁着慌,等一枚枚铜板抽出,他的手臂就像棋盘一样,满是圆圆的有些发红铜板印。   樊良承睡得迷迷糊糊,只感觉有人在动自己的手臂,以为是佣人看自己睡相不好,给他盖毯子呢,于是便又是一个动弹,一下子就把刚刚差点就要抽身而出的纸币给再次压得严严实实。   那些个钱币好像是有生命的,见最后一名同伴被压,急的一个个都“哗啦啦”满桌子乱跳,中间一块最大暗红色印记最多的银票直接冲上前,先是钻进樊良承手臂与桌子接触的缝隙之中,想要凭一己之力抬起对方的双手,其他钱币一瞧,也赶忙照着大洋那样做,所有钱币都在抬着压制住的那条手臂,这看起来是很诡异的场景。   钱币们的动作过大,即使樊良承再怎么熟睡,也被弄醒了,他半睁半眯的不满的嘟囔了句:“大晚上不睡觉在干什么?”   钱币一听,哗啦啦的全部飞到半空中,也不管同伴了,一个个朝打开的窗户飞去。   樊良承揉揉眼,几乎以为自己是疯了,才会看见钱在飞,然而他对自己拍了两个巴掌,又下狠心捏了一把大腿,只见那些钱越飞越远,月光下,铜钱发出银色的光芒,他惊呆了,这一回他彻底清醒了,连忙站起来想要追着钱出去。   那压制住的纸币已经皱成一团,它轻飘飘的飞到半空中,小心翼翼的抖动着自己的身体,只有展平全身,才能的飞的又高又远,但是樊良承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了这条漏网之鱼,将展的差不多的银票再次揪成一起,它也顾不得能不能飞的又高又远了,只想要从他手中逃跑,从指缝中透出来的部分有如一条欢蹦乱跳的离水之鱼,但是它本身是一张已经使用千百回的东西了,对方抓得紧,他逃得急,一拉一扯,于是它就变成了两半。   逃走的部分快速向窗外飞去,樊良承赶忙追去,跑的气喘如牛,汗如雨下,只是那东西飞的太快,又是大晚上的,隐藏于黑暗之中,他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幸好他手上还有另一半纸币,手中的那一半跃跃欲试的想要模仿它的另一半,想要逃离樊良承的手掌心。   然则,樊良承吸取教训,使劲的将它拽的紧紧的,连一丝缝隙也不给它留,如此,纸币没有飞的力量,却有指引的力气,那力气不大,但也不小,小小的纸币牵引着樊良承。   这边的程无言和凤静万万没想到,几枚小小的靑蚨钱竟然能把樊良承给招来,程无言是想要带凤静去找找乐子,凡间的女子的滋味同昆仑山的仙娥大不相同,昆仑山的仙女那是高岭之花,岂容他人随意染指,凡间的女子就不一样了,卖笑的,卖唱的,卖身的,只要有钱,什么买不到,不管多么高价,程无言无所谓,因为他有靑蚨钱,每到半夜,那钱就会自动飞到程无言的手掌心,凤静曾经劝阻过程无言,然而程无言只问凤静,若是不用靑蚨钱,他一介凡人,如何活下去,光吃野果野菜?   这靑蚨钱,丢在他曾经住过的山洞,他以前还是天神的之时,有时需到人间一趟,到人家就得花费,他思索了一番就制造了一些靑蚨钱,幻术虽然也可以变出一大堆钱财,可每次去都变出钱财,也未免麻烦,加之幻术毕竟是幻术,时间一到,自然会恢复它的本质,程无言没想到靑蚨钱有一日会变得这样实用。   他起先并未想到这堆靑蚨钱,然而临走之前,弯月丢给程无言,上面已经落了满满的一堆灰,弯月的本意是总有用光的那一天,倒不如用这个靑蚨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凤静虽让程无言自食其力,然而程无言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又是一教之主,养尊处优惯了,抛头露面之事他才不干,凤静无奈,用就用吧,只是说不许过分,又不许对贫苦人家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这倒不是对有钱人的歧视,只是凤静心里琢磨贫苦人家即使小小的一个铜子也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他们已经过得够苦了,富裕人家钱虽不是大风刮来的,但少这么一分半子也不影响什么。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以后会有这么自己打自己脸的一天,这里暂且不提。   他们今日没有去成,程无言走到了门口,想要让凤静一起进去,然而凤静摇摇头,里面的污浊之气会对他体内的轻气产生很大的影响,他只是一只刚刚化作人形的小凤凰,能吃人间的食物对他来讲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更可怖的是,里面的淫邪的思想对他造成阵阵冲击,他能听到所有人的下流想法,这些声音刺激的他头脑发昏,他感到晕眩,然而凤静半强迫半哀求程无言感觉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凤静急需休息,农家是回不成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带着程无言飞过几座山,程无言想让凤静去客栈休息一晚,然而凤静头疼的更加厉害了,他们两人无意间来到的这座城镇是兰昭城,原来天下会即将召开,就在这个淮北这个名为兰昭城的地方,然而这个城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它跟长安这种大城无法媲美,但现在,天下英雄豪杰都聚集在这里,所有的客栈都住满了人,这些俊杰都自诩武功天下第一,没事就喜欢除暴安良,劫富济贫,手上沾的人命亦不少,无数无法安心投胎转世的冤魂都聚集在此地,这才半天,凤静的身体就支撑不住了,因他修为尚浅,竟无法看出这是一座鬼城,常年在昆仑山吸收洁净之气的凤静一面对这么多混沌之气,身体自然扛不住,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无奈之下,他只得取出弯月给他的铃铛,绑在手腕上,暂且压制住这些混沌之气。   他们走了半天,总算找到一处尚且可以栖息的荒地,这里远离兰昭城中心,污浊之气少了大半,虽还剩下些许,但凤静的脸色明显好转,此刻夕阳西下,远处的山逐渐变成一个迷迷糊糊的黑色轮廓,太阳已经落下地平线,取而代之的是满天星斗和一轮明月,还好,凤静虽能力不强,但变出一晚上的一间屋子却是绰绰有余,连修炼个几百年的小妖小怪都能讲一间破旧房屋变成奢侈的豪门大宅,更何况是一只凤凰呢。   樊良承被牵引到荒郊野地,明月当空,阴风“嗖嗖”的刮在樊良承身上,樊良承内心发毛,他承认自己害怕了,又想白日见到的程无言和他身边的那位公子说不定是孤魂野鬼变换而成,专门取他性命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开心哟~~~ 第32章 震惊!我也想要大房子!   靑蚨钱尽数落在程无言面前的桌子上,程无言心满意足的将它们收起来,然而收着收着,他脸色不太对劲,一张银票竟然只剩下了一半,要知道,靑蚨钱认主,除非化成灰烬,否则那剩下的半张的靑蚨钱一定跟着它的同伴一起飞到程无言面前,他的脸色有些难堪,这种事情若是被他人知道,难保不会捅出大篓子。   程无言问:“还有一枚钱呢?跑去了哪里?”   靑蚨钱有灵性,自然听得懂程无言在说什么,他们噼里啪啦的在桌面上跳动着,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可它们听得懂程无言的问题,程无言看不懂它们的回答。   靑蚨钱跳的更加欢快的,跳的程无言心烦意乱,“啪”一巴掌,尽数将它们拍落,因为拍的过于用力,他的手掌心留着一个个红色印圈。   靑蚨钱是这样的聪慧,他们再次一起全部飞翔,飞出窗外,当程无言赶出去的时候,便看见茫然无助的樊良承,他皱起眉头,樊良承怎么会在这里,凤静也跟着一块出来了,他苍白着一张脸,显然还未缓过神。   一阵叮叮铛铛的的铃铛声响,混合着一股扑鼻而来的撩人的香气,樊良承急忙抬起头,只见白天那人匆匆款而来,那人生的一头墨黑般的华发,他头戴着束发金龙宝冠,身着一件素白大褂,腰上佩戴凤形玉佩,系着一条松绿色汗巾,脚登黑色小鹿皮靴,此刻瞧着更是漂亮,唇红齿白,皮肤苍白,眼神依旧是淡漠的。   程无言瞧着樊良承,冷哼一声:“你为何在这里?”   樊良承赶忙站起来,“程教主,我倒是想问你怎么在这里?你跑哪里去了,你的吞龙教你不管了吗?”他此刻有些松懈,他手上的那半张钱乘机逃出他的手掌心。   他连忙指着那张钱说道:“我被那张钱引到这里来的。”   “那群混蛋的死活关我什么事,”男人见樊良承刚刚一副惨兮兮快要哭出来然后现在又转变成笑靥如花的表情,不愿多说,只是转过身,“你快走吧。”   “走?走什么?”   “那你一直呆在这?”   “我不走。”   “不走?”   “是,我还要参加天下会呢,我要亲眼见证新一任武林盟主的诞生。”   程无言感到莫名其妙的,“什么,天下会还没开完,这都几年了,等等,樊公子,为何你这样的年轻,难道也学了长生不老术?”   樊良承比程无言还要莫名其妙,他自觉地程无言疯了,竟然满嘴胡话,什么长生不老术,“程教主,你莫不是傻了,从你从客栈跑出来追杀晏公子到现在,才短短两个月啊。”   程无言看看凤静,又看看樊良承,他一直以为天下早已不是原来的天下了,新的豪杰取代原先的旧事物,只是见到樊良承,他樊良承是没有理由欺骗他的,凤静也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今夕是何年,猛然反应过来,只有燕麟,燕麟对他说他在昆仑山住了几十年,人世早已变迁,还给他一颗仙丹,告诉他吃了能多活三千年。   燕麟为何骗他,程无言百思不得其解,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你进屋,我有话要问你。”   “屋子?哪里有屋子?”   “你别多问,跟我来就是了。”   樊良承以为他又会向白天一样健步如飞,然而这一回他大概是顾虑到樊良承的脚程,特意放满了脚步,樊良承想要同男人说说话,便凑近,嗅着对方的香气,在茫茫路途中不再是一个人,因此感到非常安心。   他非常亲昵的说道:“程教主,你为何自己独自一人前往兰昭城,你不管那些教众的死活了?”   程无言背着手:“我说了,那些人与我何干,更何况,晏飞雀想要当这个教主,我程无言技不如人,甘愿让贤。”   “程教主,恐怕你不知道,晏公子跟你一样,那天晚上一起不见了,吞龙教的教众,虽嚷嚷着要换教主,可惜天魂堂主压制着他们,现在教里一切大小事务皆由天魂堂主代劳,他就等着你回来呢。”   “既然如此,那就让天魂当这个教主吧,你见了他们,就说我很好,不必挂念。”   然而樊良承就是不死心,他接着欢快的说道:“程教主,你一点也不想他们?”   程无言没有回话,他斜视了一眼樊良承,冷漠的说道:“聒噪。”   “聒噪”的樊良承一下子红了脸,从脸颊到耳根子都是通红的,像极了被煮熟的虾子,他闭嘴又有些赌气的模样,气鼓鼓的下定决心待会绝对不跟程无言说话了,他看看程无言,又看看他身边出现的陌生男人,他心里有千百个问题,却不知在热脸贴冷屁股的情况下如何开口。   大概是程无言出现的关系,他刚刚才看一望无际的石子路在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幢小小的屋子,随着越走越近,屋子也越来越大,最后走进一瞧,是比樊家大院三倍左右的大屋子。   樊良承丝毫不害怕,原先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傻念想被这次的重逢给冲的荡然无存,今晚既然看见钱在飞,如今荒郊野岭凭空出现这样一座大房子,那也不奇怪。   他随着程无言走进去,中间一条石子路直直的铺到屋子的门口,门口栅栏缠绕着紫色的牵牛花,两旁就是各种仙苑奇葩,花圃中的奇花异草竞相开放,香气扑鼻,五彩斑斓的香花,花朵大的想酒碗,小的像针尖,密密麻麻的开着一大团,墙角的香草长得又粗又壮,叶子又大又长,上面挺着飘飘的蝴蝶,与颜色质朴的正在产卵仙蛾,那些卵个个都大得像拳头,湿哒哒黏糊糊的粘在仙草叶上,更有无数小鸟驻足其间,见人来了也不飞,樊良承走过去伸出雪白纤细的一根手指,鸟儿聪慧,扑凌凌的就落在他的指尖,张开嫩黄小嘴,啾啾婉转。   樊良承很是惊讶,房子是三层的阁楼,红色金色交错的琉璃瓦,雪白的大墙,然而有个特点就是大,大到樊良承觉得自己渺小极了,他惊讶的长大嘴巴,想要开口询问,然而任凭他怎么喊对方,程无言都是不理他,无奈之下,他只得讪讪的跟着程无言走进去。   走进去瞧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大,因为里面的宝物实在太多,不大放不下,一排排的博古架和柜子上放着各种宝物,明亮的黄色灯光下,照射着使得它们金光闪闪,异常耀眼。   樊良承更是惊讶异常,七彩琉璃做成的盘子绽放着流光溢彩的光芒,上面两个盛放着鹅黄色的木瓜,五个红色的佛手,打磨着大荒咒的青铜杯盛着半杯琼浆玉液,金丝玉缕银底面具,青花昭君出塞玉壶春梅瓶……种种宝物看的他眼花缭乱,一件件灿烂奢侈,他移不开目光,在满屋子的乱看,当他想要伸手摸一摸身旁的一件华丽羽衣,程无言开口阻止道:“那是凤凰尾羽为原料,九天玄女花费九九八十一年才制成的无缝□□,你最好不要碰。”   他连忙缩回了手,也不敢碰屋子里的其他东西,心底更是迷惑,等到程无言引到了前厅的太师椅前就坐,就有一壶红色的花茶自动摆在他面前,用表面光洁无暇的白玉杯盛着,上面漂浮着几片红色花瓣,红红白白也是可爱。   程无言等他喝完一口花茶,淡淡的说道:“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本来离开客栈以后,我们就再也遇不见了。”程无言仔细打量着樊良承,对方的额头并没有淡淡的莲花,看来这对双胞胎兄弟,只有哥哥樊良祯才是大鹏金翅鸟转世。   思及此处,他再次抬眼看樊良承,却是另外一种神情,他冷飕飕的笑了一下,“我对你,简直无话可讲,我们这一世第一次见面,你派人抢了我的钱,还在在大街上出糗,这一次见你,你就把我的青蚨钱变成两半,我自觉地平时行善积德已经积了不少,怎么还是遇见你这祸害。”   樊良承听得莫名其妙,“青蚨钱,贬下凡,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又听他扯到那件坏事,他有些脸红,“那事是我哥哥的主意,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无言喝了一口热茶,“呸,你哥哥还真惨,什么锅都让他背,他怎么摊上你这样一个弟弟。”   再说所谓青蚨,乃是南方一虫,又名嫩蝎,恻蝎,形似蝉,又比蝉稍大些,味道辛美,生子必依其草叶,大如蚕子。取其子,母虫立刻飞来,不管远近。即使悄悄的偷取子虫,母虫一定知道。以母血涂钱八十一文,以子血涂钱八十一文,每市物,或先用母钱,或先用子钱,皆复飞归,轮转无已。故《淮南子术》以之还钱,名曰青蚨。   然而程无言却没有耐心像樊良承解释那么多,“你不知道就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搜神记》 云∶南方有虫名 ,形大如蝉,辛美可食 取之,亦知其处。杀其母涂钱,以子涂贯,用钱去则自还。《淮南子·万毕术》云∶青蚨还钱。 第33章 震惊!你为啥打我!   “听不懂就算了,”程无言不耐烦的摆摆手手,“我只要你把我的青蚨钱重新拼回去。”   他刚一说完,那些逃跑的钱币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的落在樊良承面前,其中自然有那变成两半的纸币,它们轻飘飘的落在樊良承眼前。   樊良承拿着两半钱仔细端详了好久,“要用米糊黏吗,还是怎么样?”   “我不知道,你自己想办法。”   樊良承受到程无言冷眼相待已久,他本来感到委屈心酸,只是见到程无言才强行压制下来,再者他从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里,走到外面,只要一说他是樊雪礼的小公子,便无人敢像程无言一样这般对待自己,程无言不通人情,实在可恨,于是樊良承很是伤心气愤的将钱币往下一扔,“什么玩意,我去你妈了个X,老子不伺候了。”   程无言没有说话,只是他看向了被樊良承丢在地上的青蚨纸钱,只见那钱一下腾空飞起,对着樊良承的脸颊就是“啪啪”两下,顿时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抹了满脸的辣椒水,这两下直接把对方给打蒙了,他瞪了眼程无言,预备发火,然而还没发出来,就昏昏沉沉的到了下去……   “你怎么还打人!”   程无言绷了好久的脸忽然发出“噗嗤”一声大笑,他笑的乐不可支,好像一个疯子。   “你笑什么?”   程无言不管樊良承,他继续笑自己,笑完了以后,他换了个坐姿,用手支起自己的下巴,“樊公子,我有一事想问。”   樊良承一看他这样的姿态,以为是有大事,他也起了好奇心,“何事,你尽管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是知无不言。”   程无言有些害羞,他前先还说这群人的死活不关他的事,现在问这话摆明了他还是在意的,他虽不想文樊良承,但不得不问:“这天下会,吞龙教有谁进入了决赛,死伤多少?”   樊良承一听是这话,他有些失望,但他强打起精神说:“天魂堂主进了,可惜受了重伤。”   “重伤?”程无言大吃一惊,竟然有人能伤的了天魂。   “是遭了暗算?”   “暗算,天下会竟然有人使这样龌蹉手段!”   只见樊良承幽幽的叹了口气,“你忘了天魂把忠义堂堂主不死小强吴克杰的四肢都给打断了,这么多年,他苟且头活于世,对习武之人来说是何等的痛苦。”   一直在默默旁听的凤静看见程无言茶杯里没有水了,他起身闲闲的说了句:“我去给你们倒杯水。”他们的谈话过于投入,连凤静何时不在也不知道。   樊良承不说,程无言几乎都要忘了这档子混事了,他急不可耐的问:“那他怎么样了?”   “谁,天魂还是吴克杰?”   “我都想知道。”   樊良承说道人命之时,黑亮的大眼睛显得有几分忧郁和悲悯,“天魂受了重伤,多亏鬼好愁才没有性命之忧,吴克杰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本来就打着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念头,毒发太快,根本来不及抢救。”   程无言对吴克杰虽无什么感情,可一想到他断手断脚苟活于世怀着满心怨恨这么多年,便没来由的一阵悲伤难过,“可怜了他一双儿女。”   话音刚落,一个突兀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响起,“爹爹我也很可怜啊,你从来不看我,所以父亲跟我来寻你了。”   樊良承扭过头,只见那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大的青年,他生的一身好相貌,身材纤细,发黑如墨,面若敷粉,眉眼如画,眼梢向上挑,是双俊俏的凤眼,笑嘻嘻的露出一口大白牙,一副天真明朗的模样,他身着一身百鸟朝凤金色长袍,脖间系着一块美玉,却是赤着脚静静走向程无言,只见他走进程无言身边,直接跨坐在对方的大腿,下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对方嗅着程无言身上的热烘烘香喷喷的气息,他略带着委屈撒娇的说:“爹爹,我们快走吧。”   樊良承不知程无言何时有一个年级这么大的儿子,他正打算开口调侃,然而发现眼前的程无言竟僵直了身体,面色发青,□□出的脖子上面爬满了一块有一块红色的斑吗,程无言手上的茶杯“噗通”一下,瓷碎了。   青年更加亲昵的贴着对方苍白的脸颊,笑声的说道:“爹爹,父亲来了。”   程无言僵硬的起身,他竟然没有察觉少年的存在,凤静呢,他“嗖”的一下站起来,也不管男孩在躺在他的大腿上。   “爹爹,你想找那只烤鸡吗?”少年嘟着嘴,气鼓鼓的说道。   “什么?”程无言的话音刚落,他的背后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大手抓着他的头发,将他往外拖拉,程无言疼痛难忍,于是发出了尖叫,那人并不手软,对方拽的更加用力了,他就像猎人手上的死狐狸,软趴趴的被人拖着走,地上扬起了一阵尘土。   “父亲,你别这样,他很痛。”少年也跟着走出来,他嘴里揶揄这样说,从口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程无言知晓这么拖着他的是谁了,他被拉到了后院,晏飞雀松开了手,程无言重重的跌在地上,他只感觉头皮都要裂开了,晏飞雀的手上多了好几根程无言的头发,对方望着他,冷笑着将这些头发都放在他随身携带的荷包里边。   院子中央有一堆燃烧热烈的火焰,空气中弥漫着烤鸡的气味,程无言看见那里有一堆已经被扒皮的凤凰羽毛,和烤翅架上被烤的熟透了的凤静,凤静死的这样的惨烈,他曾经引以为傲的漆亮羽毛散落一地,纤长的尾羽被折断了,五脏六腑被挖出来,即使是高贵的凤凰,在死亡面前,也免不了腐烂的命运,他的内脏已经有苍蝇落于其身上,田里的黑肥的硕鼠悄悄爬出来啃食它,人类的衣服七零八落的,白天买的那枚戒指四分五裂,翡翠碎片在月光下发出幽幽的光,为了嘲弄程无言,他们甚至还在上面撒上了盐和其他香料。   “你们让人恶心。”程无言瞪着一脸嘲讽的少年和晏飞雀,又补充了一句:“简直令人作呕。”   程无言被按在地上不得动弹,晏飞雀嗤笑一声,他走过来,半蹲着,他目光投在对方身上,“你是不是还想说你们会付出代价的又或者是报应之类的蠢话。”他说完还要拍拍程无言冷冰冰的面孔,看着程无言脖子的鸡皮疙瘩,他笑的更加灿烂了。   晏飞雀将手指伸进对方的口腔里,要求程无言吮吸,然而程无言恶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并且对此只有两个字的评论——“恶心”。   晏飞雀快速收回了手,程无言被重重的打了一个耳光,他偏过头,不觉得疼,绝望使得程无言头疼欲裂,这点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忽然感到疲惫不堪,于是发出绝望的的□□,今生今世,他又得死一次了,然后生生世世世世代代都得重复这样悲惨的命运,想到这,程无言四肢颤抖,头昏的厉害,然后一阵天旋地转,他瘫倒在地。   他曾以为自己生活在灿烂美丽的星空之中,燕麟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庇佑,他们两情相悦,使得星河浩瀚,璀璨无比,再也没有比他更幸福的人了,至少他比晏飞雀幸运,然而他四周观望,才发现自己还是活在无休无尽幻想之中,荆棘丛生的残酷现实再次将他踩在脚底下,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困境。   晏飞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胆小鬼,以满月见证,用夜空中的浩瀚璀璨的星河为誓,他绝不会放过程无言,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尊严,为了自己曾经无比辉煌的过去和令人难过伤心的悲惨结局。   当晏飞雀将一枚红宝石项链套在程无言脖子的瞬间,他松了一口气,他想,有这个程无言逃不掉了……   程无言从未说过原谅长耀,然而晏飞雀无论如何也不能释怀,他们是父亲,拜过天地父母,天地为证,又有夫妻之实,可是一转身就和他的弟弟离开,说不定又发生关系,一想到这,他便恨透了程无言,他本来以为不知道要过多少万年才能再次见到程无言,然而脱离了燕麟的庇佑,程无言就是一只小雏鸟,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回到人间,顺带着一只小凤凰。   他想要打他,骂他,杀他,然而打骂可以杀他却绝对舍不得,晏飞雀感到心痛的深吸一口气,努力露出笑脸,然而最终只能是翘翘嘴角,形成一个悲伤的脸孔。   晏飞雀现在非常清楚的明白,他在程无言的心目中根本不值一提,晏飞雀对他的甜言蜜语轻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它吹得无影无踪,今晚更是如此,他们所有的感情都已甄灭。   天楚站在一旁,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对自己说:“满月见证,夜空中的浩瀚璀璨的星河为誓,这是多么可笑一对,这是我的父亲们!”   可笑,可怜,可悲而令人作呕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口玻璃渣 第34章 震惊!开始回忆杀!   春末夏初的初晓,空气微薄,带着朦胧的暖意,陆天云骑着马悠悠驶去,他前面还坐着个晏飞雀,陆天云环抱着晏飞雀,双手抓着身子,坐在马鞍上偶尔一颠一抖,马儿闲然自得的啃食着高高的翠翠的湿漉漉的草,陆天云带晏飞雀走,走到天南海北,,他们在这场没有目的地的旅行中都晒黑了不少,只有陆天云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跟着陆天云走的。   晏飞雀穿着一身精美的衣裳,衣袖与下摆在晨风中翻飞,他束着漆黑纤长的头发,环着一块白玉双鱼蝴蝶络玉佩,踏着一双柔软的黑底布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瞎了一只眼,他羞愧难当的用牛皮眼罩挡住了那空荡荡的眼眶,他的世界只有一半,而另一半则被陆天云毁了,然而陆天云给予他新的救赎,不然穷其一生,他也只能在荆棘丛生的花花世界打滚,连匍匐爬行的资格也没有。   天地悠悠,无限的光明笼罩在他们周身,此刻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天野苍茫,天高地阔,前方是绵绵的羊羔,远处是奔腾的马群,牧羊人早已骑着高头大马手握长杆带着羊群去放牧,身边还有两匹瞟肥体壮的大狗防止草原上的狼偷袭,风一吹,整个草原是一块幽静的海洋,碧波荡漾,雪白的羊羔在草浪里打滚,幽幽碧草让陆天云身下的马儿简直撒了欢,左边是草,右边是草,前面是草,后面还是草,这样多的草让它几乎眼花缭乱不知如何是好,它这边啃啃,那边吃吃,乱走一通。   陆天云给了这不通人事的畜生一鞭子,晏飞雀沉浸于失去眼睛的痛苦之中,他起先还是挣扎的,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然而越走他的意志就越消沉,到最后已然是失去气力了,他不抱任何希望,又不至于绝望,陆天云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拽的死死的,绝不撒手,于是在的心境平稳,顶多偶尔就是长叹一声。   今年的春天,陆天云已经带晏飞雀回苏州老家看望他爹娘了,他万万没想到,曾经奢侈的大房子变成了一堆杂草丛生到处老鼠蟑螂横行的荒宅,铺着青石板的小巷,因为长年累月经人踏踩,变得光滑蹭亮,然而凹凸不平的坑洞依旧布满表面,因此看起来就像青色的尚未成熟的橘子皮一般,缝隙之中野花野草自不必多说,更令人惊叹的是墙角不知何时长着一株壮实的石榴小树,它深深扎根在泥土之中,根须甚至都要刺穿青苔斑驳的白墙,铅灰色的云块蓄在一起,透明的纯洁的雨帘细细密密的冲刷着房子的每一角落,陆天云自己撑着红梅伞,晏飞雀什么都没有,湿着个身体,就这么赤条条的暴露在绵绵阴雨中。   街上人来人往,苏州人士不分男女老少,大抵都是一口软软的吴侬软语,天尚未转暖,细雨夹杂着冷风,“呼啦啦”扑在穿着时髦的行人身上,带着花俏的伞,不同人情的风雨,打湿了他们的新买的鞋袜,姑娘们的裙底不管走的多么小心,都是湿的,可谁也没有在意,照样搂着女性朋友的手臂,轻声细语,偶尔会发出一声轻笑,很快这笑便戛然而止,像是融入在着铺天盖地的雨帘之中。   陆天云领着哭的差点气绝的晏飞雀去街上吃了碗阳春面,又看晏飞实在可怜的很,全身湿透了,便掏钱给他买了一把伞。   乳白色的山雾缠绕着青山,青色的瓦片被雨水冲刷的闪闪发亮,上面甚至长着苍翠的野草,开着烂漫的白花,偶尔会有飞鸟停留那么一小段时间,然后很快抖抖沾满雨水的羽毛,再次展翅低飞,它的翅膀太重了,里面被雨水浸泡透了,陆天云看着头顶的大棚挤满了水,中央凹了一大块,晶莹的水珠不停的往下滴滴答答的落,发出“啪嗒”一声,溅起无数水花。   “你为什么不吃。”陆天云看完了第十次的“滴答”雨水,他的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冒着腾腾热气香喷喷的牛肉面上来了,他拿起筷子就夹了一片切得薄薄的牛肉塞进嘴里,然而早就上了阳春面的晏飞雀却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开始慢慢冷却下来的糊面。   最后晏飞雀强忍住伤心,抽抽搭搭的问道:“为什么我的面里没有牛肉。”   “点的是阳春面自然没有牛肉。”说完陆天云又吃了一片嫩嫩的牛肉片,又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小口汤。   晏飞雀沉默一会,已经止住的泪水又开始往下掉,“我也要吃牛肉。”   陆天云听了这话,看看他,又看看碗里的牛肉,辣辣的红油漂浮在微黄的清汤上,牛肉经过浸泡充分吸收了汤汁的美味,更有喷香的青葱花漂浮在上方,他终究不舍碗里的两片肉,他一脸凝重的重新抬头看向晏飞雀,“我说不给你会接着哭吗?”   晏飞雀沉默了一秒钟,回应陆天云的是他趴在桌上大哭大闹,“连片牛肉也不给,你算什么哥哥,哥哥吃牛肉面,弟弟就吃阳春面,连片牛肉也不给啊哥哥吃东坡肉,弟弟吃葱,哥哥大鱼大肉,弟弟连渣也没有,连片牛肉也不给啊,我半年没吃肉了,哥哥你天天吃肉,连片牛肉也不给啊……”他说了冗长一段,唯一的重点就是“连片牛肉也不给啊”,这小半句话反反复复的出现,足以见得他的怨念之深。   面摊上吃面的人有些多,听着这话虽没有指责陆天云,可眼里更多的是鄙视,只见晏飞雀哭的越来越大声,围观人群也越来越多,又见陆天云一副斯文样,长衫纶巾,风流楚楚,自是一片气派,显然是不缺钱,而晏飞雀衣衫褴褛,浑身湿透,脚上穿的破鞋还露出两个脚趾,就是对待下人也没有这样的。   他哭的越来越大声,到了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连片牛肉也不给啊”,并且尾音脱得长长的,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陆天云不嫌丢人,然而内心揣着火,静静的喝着汤吃着面。   店家听不下去了,就走过来说了句:“这位客官,要不你就给他买碗面吧。”   陆天云不听还好,一听“噔”的一下火气直窜,他抄起那碗面直接扣在晏飞雀头上,“我去你妈了个巴子的,你吃的,我走了。”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它四分五裂碎成了稀巴烂。   晏飞雀的头顶冒着白汽,白色的萝卜和青葱点缀在他的头发上,漆黑的头发一片油腻,那两块晏飞雀心心念念的牛肉掉在污浊的地上,他蹲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甚至想要捡起来,然而陆天云还不解气,他恶狠狠的踩了一脚,饱含汤汁的牛肉汁水溅到了晏飞雀的脸上,额头、空旷的眼睛、鼻梁以及嘴唇。   他嗫嚅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整个人不知所措的蹲在地上,也不哭,只是呆呆的,哭的仿佛兔子一般的红眼睛直直的望着那两片被踩的稀烂的牛肉。   终于一个对面桌吃饭的壮汉忍不住了,他走过来似要安慰晏飞雀,便将几文钱“啪”的一声丢在有些陆天云的脸上,“你这斯横什么什么,不过是一碗面罢了,有这么欺负弟弟的吗?”   陆天云的脸被这些钱给打痛了,他恼羞成怒,甩手对着壮汉的脸就是一耳光,那气力之大,竟然能将壮汉的一颗门牙给打下来,“关你屁事,我要欺负谁是我的事,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吃着你的面,不然闹出人命官司就不好看了。”   壮汉吐了一口血水,右脸肿的老高,黑色的面皮上面是一个五指分明的掌印。   晏飞雀抬起眼,只见这壮汉八尺身材,是个结实胖壮的黑汉子,汉子长得不太英俊,眉眼英气,鼻孔外翻,两片厚嘴唇染上了鲜血,嘴角惨兮兮的挂着一抹鲜血,体毛较重,胡髯扎人,手背、手臂和□□出的皮肤长满了黑色的汗毛,这汉子自从有意识起,就不是吃亏的主,如今竟然被一个身材与力气不成正比的小白脸打了,他脸上挂不住,又见周围皆是同乡父老妇孺,面子更是搁不开。   他扬起拳头,凶狠的冲过来,看那强势不把陆天云打死就誓不罢休一般,陆天云见他不识好歹,又想闹出人命麻烦,便下手克制了许多,只是一把将他扛起然后再重重的丢在地上,地上扬起无数尘土,夹杂着壮汉的咒骂□□,可他此刻再无半分力气和勇气跟陆天云对打。   当场就碎了几张桌子和几个板凳,店家和周围围观群众吓得尖叫,陆天云拿起自己的红梅伞扬长而去,也不管还蹲在地上看牛肉片的晏飞雀,大家见他这样的凶悍,竟然无一人敢上前拦他。   陆天云走在路上,他的心情很是糟糕,又是懊悔,懊悔今天便要分离,他为了一碗牛肉面对晏飞雀进行这样的羞辱,又是恨晏飞雀不识好歹,他送晏飞雀回苏州已经是仁至义尽,他竟然为了两片牛肉让他出糗,反正一句话,他绝不会再去搭理这个大傻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忽然脑补了这个画面,为了一碗牛肉面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35章 震惊!我要吃人!   陆天云又走了一家店里吃了一份刚刚没好好吃完的牛肉面,又叫了一份鸡汤,可惜他食欲高涨,胃口却不如所预料的那般大开,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陆天云先是将牛肉面里的汤喝个精光,然后再把鸡汤倒入面中接着喝汤,喝到最后,牛肉面里只剩面,鸡汤锅里剩下一大半的鸡,可他再也吃不下了,酒囊饭饱以后,他订了间房打算美美的睡上一觉。   苏州是大城市,客栈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屋内暖洋洋的,熏香熏的屋子带着甜腻的香气,他很不喜欢,便打开了窗子,迎面扑来的冷风一瞬间将屋内的甜香给冲淡了些许,他就那么大开着窗子,哪怕滴滴的细雨进了屋也不开门,嗅着冰凉凉的潮湿的水汽,他躺在洁净的被褥了昏昏欲睡。   他太累了,不知道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忙于消灭邪魔,白天是他的,夜晚是属于妖魔的,在此前的几百年他都孑然一身,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他从遥远的星光中获得慰藉,从魔鬼们喷射出的鲜血中得到快感,可如今多了一个晏飞雀,他不得不多一份小心谨慎。   睡着睡着,陆天云竟做了个十分混乱的大噩梦,不是说梦里的内容多么可怕,只是他未想到自己的梦里他竟然这般的铁石心肠,他又梦见了长耀死的模样,还是长耀的晏飞雀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口中只嚷嚷着“你爱我吧”、“求求你”这种话,对方的眼睛黑亮,淌满了泪水,像是缓缓流淌的星光,胸腔的流逝的鲜血带走了长耀的生命,长耀非常孤独,又非常害怕,面对死亡,即使是他也不例外,然而陆天云心肠坚硬,甚至没有一丝动摇,他就是不说,他十生十世,没有一世真正对长耀付出所谓的爱情,于是他哪怕知道再过一会长耀就死了,陆天云眼睁睁的看着长耀死在地上,他甚至没有给他最后的拥抱,长耀就那么睁着还留有眼泪的眼睛静静的看着陆天云……   陆天云忽然睁开眼睛,想到长耀死的时候最后的画面,想到对方的眼泪,想到心脏想到这他又开始懊悔起来,为什么要跟晏飞雀一般见识呢,懊悔为什么连梦中也不肯对长耀说一句爱他的谎话,不知道晏飞雀怎么样了,现在焦虑的心情霸占了他的心灵,他伸出雪白的手掌,掐指一算,登时脸色大变。   他急急忙忙的下床穿戴好衣裳,再不快点,晏飞雀就要被吃了!   原来陆天云走了,晏飞雀一改往常,他尚未去追寻陆天云,他已经不要脸面了,可他偏偏抬不起头再去缠着对方了,他独自一个人游荡在冰冷的大街,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然后他就不知道被什么邪魔给缠住了,身体不受控制的走到了晏家废旧的老宅,然后身体一沉,脑袋一昏,竟然晕了过去。   晏飞雀瘫坐在床沿边上,半眯着眼,嘴唇颤抖,似乎在求饶,晏飞雀此刻非常虚弱,面色清白,薄薄的嘴唇失去以往的红润,变得苍白无力,破烂不堪的衣物被撕成碎片,随意的丢在地上,晏飞雀全身赤条条的,他是砧板上新鲜肥美的鱼肉,此刻正在被慢慢的吞噬,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奋力的跳动,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他身边多出了一个陌生人,他想要挣扎,想要反抗,然而统统无效,反抗的结果便是他的精气被吸走了一大半,。   这陌生人算不得人,而是一只修为还不到家只能靠吸取精气为生的公狐狸精,死在他手上的男人不知有多少,也不然老少与好坏,看上了就带到这所荒废的宅子里吸取对方的精元,一直把对方吸成一个人干才肯罢休,他在各个城市都作恶,因为几个大男人凭空消失足以引起恐慌,所以他从来不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生怕时间了会露陷。   今日公狐狸精已经吸了两个大男人的精元了,加上现在的晏飞雀已经是第三个了,再吸下去恐怕他柔弱的身子支撑不住,吸取男人的精元本来就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多得是被有修为的道士发现以至于千百年修为毁于一旦还不算,甚至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所以他所能做的无非是谨慎谨慎再谨慎。   公狐狸精轻轻巧巧的做了个娇笑的模样,他吓唬晏飞雀,“我今日饱了,明日再来杀你,等杀了你,我就把你吃了,做成酸溜肉片,或者蒸了吃,一定香喷喷的,好吃的很,对了,今天我看跟你来的臭道士怎么不在你身边。”   狐狸精明知故问,他在大街上也看见了两人闹翻了模样,他不知晓陆天云的修为如何,但他知道晏飞雀是块大肥肉,就是这样他才敢以身犯险,可他没想到,这块大肥肉吃的他撑得慌,这才一半的精元就足以抵十人。   大肥肉吃了一半,可他现在已经在琢磨着时不时该放了晏飞雀,那个道士看起来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自己虽竭力让大宅没有一丝妖气泄露,一般的修为的道士和尚也绝寻不到这里竟然藏着吃人□□的妖怪,可他还是犹豫了起来。   晏飞雀嗫嚅着嘴唇,想要说话,却全身无力,他不知晓这个妖怪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会这样干,他头皮发麻,感到一丝绝望,心里轻轻的呐喊道:“你在哪里……”   可他心里同时又无比清楚,陆天云不要他了,抛弃他了,他感到无比恐惧,全身都是战栗,或许明日他就成了这个妖怪嘴里的美食,想到这里,晏飞雀眼角悄然滑下一滴眼泪。   用餐完毕,公狐狸精下了阁楼,怀着愉悦的心情,将隔壁屋里的一具尸体扛到肩膀上,他要将这个可怜的男人做成一道道美食,若是他吃不下,那就赏给这个活着的小羊羔吃吧,西伯侯都吃自己的孩儿,小羊羔为什么不能吃人羹呢?   公狐狸精想的很是美妙,他想把晏飞雀圈养起来,就像鸡鸭鱼一样,每日只吸取他一点精气,就一点精气就行,然后男人的身体就会源源不断的产生新的精气供他吸取,直到他再也产生不了一丝精气那么再宰杀他也来得及,此刻他迫不及待的有些想离开苏州城,带着他的新的食物开启在异地的新生活,然而他不急,他须知此事得从长计议,今日天色已晚,大晚上的出城不太安全,毕竟带着一个大活人,他没有能力能够将晏飞雀变成一只小小的可轻便携带的东西。   他路过一间屋子,屋里的夹缝中若隐若现的散发一丝丝浓恶的腐臭味,里面都是死掉的男人们的残肢,他吃不下一整个人,就把多余的断肢塞进这个小屋子里,不需很长的时日,就已经散发着臭味,并且越来越难以令人忍受了,此刻他微微蹙起了他秀气的眉毛,这股死人的恶臭必须尽快处理,若是引起他人的注意力,他虽然有把握能逃出凡人的手掌心,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大摇大摆的将尚有一口气的男人带进厨房,拿着锋利的上面布满斑斑血迹的菜刀对准已经失去精气的男人的脖子一刀下去,男人刚刚还是活着的,勉强存着最后的一口气死命挣扎,可现在,他不得不死了,血液喷溅在他的脸上,狐狸精感到快乐极了,他喜欢这个味道,看着鲜红的肉和血液,他舔舐着上嘴唇,心中食欲大振,就是一口狠狠的咬下去,连皮带肉生生的嚼咽,吃了几口,整张脸都埋在血肉之中,抬起头,鼻尖正在淌着血珠。   狐狸精嘻嘻发笑,这个死去的男人正值壮年,肉质虽然不入婴孩那边甜美细腻,可口感很像韧劲十足的小牛肉,好吃的很,他已经知道这个男人适合做成什么样的菜肴,男人的手臂做成粉蒸肉,大腿做成红烧肉,背脊和胸腔就晒成肉干好了,腹部的肉剁碎了拿来包饺子,血液做成毛血旺,内脏可以跟鲜辣椒一起爆炒,至于头只能用来埋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当肥料,他讨厌吃头,一整颗头只有脑浆勉强可以算的是美味。   这边干着遭天谴之事,那边的晏飞雀他奋力起身,一步又一步踉踉跄跄的想要逃出屋子,他走在楼梯上,双脚扶着栏杆,好几次,他软绵绵的双脚差点踩空要滚落下去。   幸好下楼梯比上楼梯不费力气多了,他步履蹒跚但也总算安全无恙的下了楼,扶着墙,一路朝着大门走去。   然而那间藏尸的屋子散发的臭气同样也吸引了晏飞雀,他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快走,也心中警铃大作,他想到妖精刚刚说的吃人的言语,便腿脚发软,痛苦不堪,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为了能够活命应该尽快逃跑才行,苦楚如同血液,在他全身流窜,晏飞雀手里紧紧的握着拳头,心中不断的给予自己信心。   作者有话要说:   23333333333写着写着忽然很想吃夜宵……可惜只有辣椒酱 第36章 震惊!叶子飞飞飞起来!   然而恍惚间,晏飞雀仿佛看见了死去的叶薄,他的残肢爬满了雪白的正在缓缓蠕动的蛆,铁青的沾着黑色血迹的面孔时不时一只又一只的苍蝇爬来爬去,叶薄张开死亡的嘴唇,一股恶臭迎面,他简直要窒息。   晏飞雀一瞬间树立起来的信心被叶薄的残像全部瓦解,如同豆腐渣,不堪一击且令人发笑,一人一魂四目相对,晏飞雀全身就像筛子一般不住颤抖,叶薄张开死白的嘴唇,露出一口黑黑黄黄残缺不齐的牙齿,暗自发笑,然后笑着笑着他的的眼球忽然“啪嚓”一声掉在地上,晏飞雀寒毛直竖,想要尖叫。   他害怕的不得了,死不瞑目的叶薄来找他算账了,然而晏飞雀绝不认错,他没错,错的是叶薄这个王八蛋,拐了他,打骂他,他明明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如今却双手沾满拍花子的鲜血,叶薄将他全身心都给毁了,今日他若是死了,等到了泰山府君面前,他定然揪着叶薄的灵魂来说一说他一个拍花子,凭什么找他来算账,又凭什么让他沾上这个不必要的罪孽。   恐惧、恶心、害怕,绝望的混合体充溢着晏飞雀几乎所有的心灵,然而内心深处,对于叶薄的鄙视和倔强,以及对陆天云,他始终怀着一丝丝的希望,晏飞雀心想他绝不会束手就擒!   绝不!   雨下的更大了,傍晚时分,家家户户烧的漆黑的烟囱孔飘起袅袅轻烟,关的紧紧的小窗子里,通过它的缝隙,柴火味和饭菜的香气夹杂在一起,陆天云急急的走在路上,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去找晏飞雀,他算出来的结果是晏飞雀有危险,然而整个苏州城,他没有发现一处妖气冲天的地方,有的顶多就是人畜无害根本不用搭理的小妖小怪。   这妖怪道行高深,竟然未让陆天云察觉一处妖气,他想要叫住一个小妖怪,然而小妖怪们见了他就赶紧跑,一穿墙就不见了,撑着红梅伞,他就站在小巷中间,他站在狭窄的小巷内显得有些茫然,雨打湿了他的鞋,洁白绸亮的下摆沾满了雨水和灰尘,半晌他幽幽的叹口气,心里默念着晏飞雀你在哪里。   站了一会,他觉得这始终不是个办法,再晚一点,晏飞雀就死了,他已经欠了对方很重的情债了,若是再有什么七零八碎的这个债那个债,这得还到何时,他心中懊悔又恼怒起来,就在这时,一片樟树叶闲闲的落在他的伞面,红色的叶面与伞紧紧贴合,他扭头一看,原来是一棵茂盛的正值新旧交替换树叶的大樟树,时不时就有刚刚那样的红色或者橙色的树叶飘落,或落在地上,或行人的伞上,又或者在屋顶上,到处都是红艳艳的落叶,被雨急急的刮离本体,地上落着一堆樟树叶,陆天云毫不怜惜的践踏上去,滑溜溜的叶毯若是走的过于着急,说不定还会跌一个大跤。   陆天云渐渐恢复本来的面目,他不再迷茫,在这个静谧的雨中,铺天盖地的雨帘落在他的身上,他不在撑伞,反而蹲在地上随意的捡起来一张叶片,他慢悠悠的走着,小巷七绕八拐,一眼看去,除了乱七八糟的落叶以外,还能见到墙上的的青苔和石缝中的杂草野花,书到用时方恨少方恨少,陆天云想自己若是能够同植物沟通,就能轻而易举的得知晏飞雀的位置,就不必这样淋雨了,等到回到山林中闭关修炼,他一定得学会这项他曾经不看重的技能。   想到这,陆天云只能用他雪白的手指上下翻飞,时不时,叶子会发出几声“咔擦”的崔响,他的手指很灵活,但不代表叶子也能跟着他的手指进行完美的变换,陆天云折叶鹤的技能是很久很久以前偶然间学会的,他的老师成真道人恨铁不成钢,又不忍亲自下手惩罚他,便折了一百零八只小小的叶鹤来啄陆天云,当晚,陆天云被啄的满头包,然而他心里总算觉得终于有一样是值得他学习的,他见过天上飞的叶子,却没见过能够啄人的气势汹汹的叶鹤,他的身体虽然是感到疼痛的,然而心里却觉得有意思极了,叶鹤是随着主人强大而跟着一块强大,他当初,花了整整十年的功夫,才能让一只小小的叶鹤飞起来,又花了十年才使得叶鹤能够同成真道人传达讯息,然而他只满足这一点,再往下就没了,上一次做叶鹤还是两百年前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先是忘记了如何折叠叶鹤,其次叶子过于脆弱,他在山上的时候,有一种专门用来折叠叶鹤的叶片,叶片柔韧,无论如何折叠都不会发出“咔擦”脆响。   在失败了几次之后,最终,陆天云总算将一张叶子勉强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笨拙的叶鹤,他要让这只脆落的小小叶鹤去找晏飞雀的身影。   雨已经落满了他的身上,他全身都被淋湿了,陆天云的睫毛湿漉漉的沾在他的脸颊上,几乎使得他要睁不开眼睛,叶鹤已经飞在他的前面了,那是一只小小的粗苯的傻家伙,他全身红彤彤的,因为是用落叶的关系,虽然陆天云自以为手很灵活,然而做出来的东西却忍俊不禁。   叶鹤周身遍布着叶脉,身上的折痕仿佛就像他的伤口,时刻在展示陆天云的心不灵手不巧,它被做的胖的像一只球,两侧的翅膀不知得花费多大的力气才能代带动他圆鼓鼓的身躯,嘴唇不尖锐,同他的身体一样,甚至有一个很大的弧度,他就像一个红色的球在天上飞,然而陆天云还是很爱护这个属于他自己的的小小的叶鹤,他甚至已经给他想好名字了,简单不拗口,就叫“小红”。   陆天云嘻嘻的发笑,他感到得意,“小红,你快飞啊,飞的高一点,快一点,看看有没有我想要的答案。”   叶鹤能够代替他同植物沟通,只是他听不见罢了,然而陆天云想不知道小红是男孩还是女孩,是声音尖尖的,还是细细的,对于这个胖叶鹤,他感到十分的满意,就像母亲从来不嫌自己的小孩丑一样,甚至认为自己的小孩永远是最好的。   一团胖乎乎的叶鹤在飞,若是青天白日,必然会引起众人喧哗,可幸好此刻是傍晚,天色将黒,又是下雨,一般无人经过这个孤僻的小路。   小红他胖乎乎的身躯承载着陆天云最后一丝希望,它没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的灵魂,但因为它的母体,那棵大樟树有了自己的思想,却尚未修炼成精怪,于是它小小的身体也沾了一些,就是这些思想零零碎碎本不成大气,但陆天云学过的摄魂术却可以将它利用起来,于是小红有了自己的思想,陆天云通过叶鹤的方式,还将自己的命令寄托在叶鹤身上。   因此,说它是有用的网剧,脆落的傀儡都行。   “你看着吧。”小红心想,它飞到半空中,吃力的扑闪着翅膀,仔细倾听周围花草树木的声音,不久他发出小小的红光,同时他飞行的速度不断变快,从这棵树马上就飞到了那颗树,再从这朵花又飞到了另外一棵草。   一个圆顶的大樟树说:“狐狸……是狐狸……”   一棵黄色的结巴小草说:“……狐狸带走了走了……骗走了……公狐狸精骗走了……”   一朵小红花有些生气的说道:“公狐狸精踩了我一脚,我很痛,可他却不跟道歉!”   另外一朵小白花喊道:“啊……吃掉了吃掉了吃掉了吃掉了了……啊……他吃掉了吃掉了吃掉了……鲜血溅落在我身上,这是有毒的血液……”   一棵树叶快落光光的大树说:“他…………往…………”   小红耐着性子听着他的兄弟姐妹叽叽喳喳的喊叫,樟树上的一只雄鸟说:“小白,安静点,我家宝宝好不容易睡着了。”   被喊作小白的小白花继续无视发出尖叫。   凶悍的鸟妈妈说:“再叫我就吃了你。”   小红:“……”   其他的花花草草说:“………………”   综合花花草草的废话,叶鹤得出“公狐狸精带走了晏飞雀还打算吃掉晏飞雀”的结论。   “可是公狐狸精往哪里跑了呢?”小红又问道。   小红花和圆顶的树还在重复着刚才的那几句话,小白花不再尖叫了,然而慢吞吞的树叶快落光光的大秃顶还在说:“巷…………子…………前…………面…………”   小红差点飞到树枝上,啄光大秃顶的树心,“草,你怎么不早说?东方的哪里,公狐狸在哪里?”   小草说:“草,我又不是结巴。”   小红由陆天云创造出来的,因此它得性格是陆天云的小小翻版,他凶巴巴的问道:“小草你就别讲废话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公狐狸精在哪里!再不说我就啄你!”   小草摇曳着自己的身体:“走过这条巷子,往右拐,那个破败的晏府就是公狐狸的居住地!”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37章 震惊!割下大鸟干什么啊!   狐狸精将一具尸体咬的七零八落,暗色的地板上流满了鲜血,鲜血渗透在石缝中,散发着一股血腥恶臭,他将男人的衣服给剥的个精光,脱到下半身的时候,露出男人驴样的大鞭,狐狸精心想这死东西还挺大的,然后便将它连蛋带屌尽数切割,然后塞进了厨房角落泡的一坛酒里面,然后伸手随意的捞出了一根已经泡的发黑的那玩意给随意丢在地上。   说来可笑,众人喝虎鞭,吃牛屌的时候,从未自己有一天自己的命根子会成为他人的盘中餐。   他洗了一把脸,然后将这一句尸体扛起来打算塞进那件小屋子里面,他走出门,穿过走廊就瞧见踉踉跄跄似要逃跑的晏飞雀,这让他有些恼怒,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差点让人给逃了。   他扛着人,对准晏飞雀的屁股就是重重的一脚,晏飞雀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他在地上滚了三圈,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狐狸精眯起眼睛,发出一声冷笑,尖声尖气的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逃跑。”   晏飞雀看见了他肩上扛着的被咬的乱七八糟的尸体,尸体还在淌血,一滴滴血珠流淌在地板上溅开了血花,他吓得直哆嗦。   狐狸精此刻已懒得维护原型,他一发怒了,一只人身狐狸头出现在程无言面前,火红的尾巴垂落,嘴边的胡须一颤一抖,他见晏飞雀抖成了筛糠,“你这怂货怕成这样,还敢跑,我待会都打断你的狗腿。”   他打开了放尸体的屋子的门,一打开,一股冲天恶臭扑面而来,满屋子的苍蝇和蛆虫在地上蠕动爬行,众人的死相五花八门,有只剩下一个头的,头就摆放在茶几两侧,也有只剩下手脚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手脚就一个个整整齐齐的垂挂着,至于五脏六腑,就摆放在中央的一个大盆子里,里面浸泡着受害人们的血,尸体的腐烂程度不相同,屋内没有他们的衣服存在的痕迹,可见都是扒的光溜溜的,狐狸精对这些是无所谓的,将尸体这样摆放乃是他的恶趣味,可今天他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他一把就把尸体就丢了关上了门,转过身打算找晏飞雀算账。   然后晏飞雀被这些尸体和臭气熏得头昏目眩,他跌跌撞撞的跑到远离小屋子的花坛蹲在地上呕吐,太他娘的恶心了,他吐得晕眩,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只剩下一堆酸水,他还觉得吐不干净。   晏飞雀双手放在膝盖上,半蹲着,他抬起头,一只黑亮的眼睛溢满了眼泪,他的眼眶红红的,鼻头红红的,嘴唇湿润,“你真恶心,恶心,太恶心了!”   恶心还要再重复一遍,他已然忘记了叶薄,满脑子只剩下恶心和恐惧。   狐狸精被三个“恶心”说的恼羞成怒,他走过去要不是看在晏飞雀是很好的食物的份上,他现在已经一脚踩碎了他的头盖骨。   “你说我恶心?”   晏飞雀看他的衣服上血迹斑斑,以及他一开口酒气熏天的臭味,牙齿上的血迹,然后又想到这间屋子里众人可怖的死状,于是回应他的只有更加激烈的呕吐声。   狐狸精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他本不应该羞耻,然而此刻,他却觉得自己被一个凡夫俗子给侮辱了,他气急败坏的走上前去一脚踹晕了晏飞雀,并且,他不觉得这有什么恶心的!   雨已经停了,陆天云跟着他头顶上的小小叶鹤合着风,急急的穿过小巷,其间,滑腻的青苔和慢慢腐烂的绿叶差点害的他摔的满身泥水,天色暗淡,叶鹤无声的指引着他,越靠近晏府,他的脸色就越难堪,他一直在想如果他早一日就到苏州,晏飞雀会不会就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若是早一日,晏府会不会不会破败,还安然无恙的立在这苏州城。   说来说去,皆是他晚去了一日的缘故,可陆天云没有算到这接下来发生的种种,包括晏飞雀竟然会杀人,包括晏家人为了寻找晏飞雀竟然会使得晏家变成这幅模样。   原来晏飞雀乃是晏家小幺,自从他被拐了,晏家不知花费多少心血来寻晏飞雀,可惜皆一无所获,到了晏飞雀被拐第三年,晏老爷听闻晏飞雀在青州,就带着晏家其他几个儿子去青州,没想到去的路上遇到土匪,一家子全被丧心病狂的土匪给毛了不说,还将晏老爷的头送到晏家,晏夫人本就身体不好,全靠药物吊着,见到这晏老爷的惨状,她当场吐血身亡,晏家本还有个十岁大的孩子,然而让十岁的小孩管理晏家,那不就是等于三岁孩童怀中揣着一块金子吗,后果可想而知,晏家家产被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瓜子,至于孩子,无人得知他的下落,也无人愿意花精力去寻找。   小巷深处有块空地,这里可以清晰的看见不远处的河流被风吹得皱巴巴的,两岸柳树迎风摆腰,细细的叶片和深色的的枝条顺着风摆动,买菜老农顺着河流,撑着一根长竹竿,行驶着一艘船挨家挨户的叫卖新鲜菜蔬,若是有人愿意买,就开了窗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菜,今日天气不好,大抵是无人在这样晚的天色还洗衣浣纱的,倒数买菜的人不少,河面上漂浮着菜叶,看起来是其乐融融的。   然而现在陆天云是没有心情欣赏体会了,他怕他再去晚了,在河面上漂浮的恐怕是晏飞雀的断肢。   晏飞雀还记得这一天天气不好,蓄满了雨水的乌云遮天蔽日,他幽幽的睁开眼睛,发现狐狸精坐在他面前的鼓凳上,双眼幽暗晦涩的一如深埋地底深处的珠宝,他牢牢的盯着晏飞雀,嘴角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弧度。   我没死?   为什么我还躺在这里?   他是谁?   为什么他霸占了我家的房子?   我的爹娘弟兄都去哪了?   他是妖怪吗?   我该怎么做才能保住我的性命?   我会成为那些可怜虫吗?   排山倒海的问题在他清醒的时候终于纷纷向他涌来,然而惊恐始终在他身上占据着牢牢的地位,还有他强烈的求生欲望。   狐狸精见他醒了,他又开始发出可怖、魔性的笑,边笑边耸肩,笑的很不雅观,四目相对,眼下,他的眼睛通红,如同血一般的红,如同院里绽放的蔷薇花,如同眼睛的火红蜡烛灼灼燃烧而窜起的火焰,这让他更加感到惊讶而慌张,他笑什么?他看什么?他就不能饶我一条性命吗?   晏飞雀面孔因惊骇而略显虚弱,他挣扎着起身,他感到被子是洁净的,没有散发奇怪的味道,可他就是感到不自在。   “你这么急着要当我的食物?我也不拦着你。”狐狸精笑够了,他换了一身半新不旧的灰色长衫,人模人样的束起了长发,手倚靠在铺着一层灰蒙蒙的桌旗的圆木桌。   晏飞雀摇摇头,“你为何不杀我?”   狐狸精露出一丝揶揄的笑,“怎么,你想让我杀你?”   晏飞雀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紧紧的抓着温暖的被子,“不,我只是奇怪。”   “不必奇怪,我现在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了,所以我不杀你,杀了你等于杀我自己。”   狐狸精说得话过于奇怪,出乎了晏飞雀的认知范围,然而通过这句言语,他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妖怪不打算杀掉他了,如果他没撒谎。   “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这听起来有点像骂人的话,然而狐狸精犹豫了一下没有翻脸,他露出自以为是和颜悦色的实则却有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脸,“我是一条狐狸。”   “狐狸?狐狸精?”   狐狸精点点头,“是,但我不喜欢你这么称呼我。”   “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狐狸精愣了一下,他没有姓名,虽有父母,可父母就是一对普普通通的狐狸,早就在岁月面前只剩白骨,他没有姓名的概念,也没有称呼的认知,只知道自己不喜欢被人叫狐狸精。   狐狸精半天回答不出来,便站起来,他走向门外,“你可以走了。”   “走?你放我走了?”   “是。”   “你不杀我了?”   “对。”   晏飞雀一下子笑出了声,同时他也不太相信,“你为什么不杀我了?”   “因为我不能杀你。”说完了他也不再同晏飞雀纠缠不休,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在晏飞雀眼前。   晏飞雀因为经历了下午那件恶心的事情,以及跟着陆天云久了,对于这种事情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是他还是不太相信,对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了他,他站在那里,疑心他一打开门前面就是个陷阱专门等他跳进去   然而他最终等来的确是破门而入的陆天云,对方见到完好无损的晏飞雀大吃一惊,双手紧紧的箍住对方的双臂,同时双眼在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扫视了一遍,确认对方是货真价实的晏飞雀而不是幻像,他才松了一口气。   良久,陆天云用充满柔和的口气轻声说道:“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可要懊悔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心哟~~~~ 第38章 震惊!少年沉迷撸猫竟然是!   他们二人走出破败的宅子,在走之前,晏飞雀去看了看那个小屋子,他不放心满屋子都是残肢,也见不得他曾经的家堆满尸块,然而诡异的是连同狐狸精的笑死,这些尸体也一概不见踪影,甚至连尸臭的气息也没有,偶尔,只能扒开了地砖,在里面能看见一两只蛆虫来证明这里的确发生过不可描述的暴行,其余什么都没有。   然而晏飞雀还是可以从陆天云嫌恶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陆天云捂着鼻子,扭过头,他停止呼吸,于是因为缺氧,他满脸通红,快速走出屋子,径直来到院子,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的脑袋有点眩晕,雪白的手扶住冰凉的围栏。   晏飞雀走过去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   “这里让我很不舒服,我觉得我再待下去就要吐了。”陆天云又大口的吸了一口空气,然后缓缓吐出,然后接着说道:“那只小畜生太恶心了,真恶心,以为把这些尸体给处理就行了吗,那些人的灵魂还留在这间宅邸,因为冤死的关系,阳寿未尽,他们不得不一直待到真正的时限为止,没想到还有这样恶心的小畜生存在,恶心,太恶心了。”末了还不忘强调一句令人作呕。   “你说冤死的亡灵还在这个宅子里?”晏飞雀看着还缓不过神来的陆天云,他伸手想要帮对方顺顺背。   “是的,这些冤魂现在就在我耳边述说自己的冤屈,他们跟我说他们是怎么被分尸的,又是怎么被吃掉的,可惜我没办法拯救他们,他们现在还保持着死去时候的状态,我真不想跟你说他们现在的样子。”   这勾起了晏飞雀的好奇心,“他们是什么样子?”   “他们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手,没有脚,没有头,甚至没有鸡鸡……”说道最后,陆天云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陆天云又说狐狸精应该接受惩罚,现在没有这样荒谬可笑的事情,把人杀了人,把人吃了,虽然他是妖精,不用遵守凡间的律法的制约,可他毕竟剥夺了这么多条人命,无论是在泰山府君面前还是阎罗王面前,人永远是高于动物的,众生不平等,也不可能平等,哪怕他修炼成精,本质上还是邪恶的、残酷的一条狐狸,狐狸精要是吸了他们的阳气干脆利落的就宰了他们,并且老老实实的埋掉他们,不让受害者的痛苦延续下去,或许陆天云还不会这样的生气,这些男人周身血淋淋的,每一个灵魂的外表看起来并不齐整,老实说,这种极端的残酷的暴行,这种令人发指的犯罪,实在令人作呕,可除了厌恶以外,陆天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狐狸精不知道长什么样,更何况,他现在已经跑到了城外,他在天地间任意游荡,天堂不要这样的残暴之徒,地狱倒是乐的收留它。   他皱了皱眉头,对停留在他肩膀的叶鹤说了几句话,红色的叶鹤就扑凌凌着翅膀朝云端飞去,陆天云还是无法容忍这只可恶的狐狸精在外逍遥,然后接着做这样伤天害理之事,这些受害者,是孩子的父亲,女人的丈夫,父亲最为疼爱的儿子,如今却连尸首也没有,而加害者却逍遥法外,尘世间的律法无法束缚他,那么他只能以非人手段这样干了。   陆天云跟叶鹤说的是让叶鹤去龙台山寻找他的小师弟青岩,让青岩来教训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当然他是从未想过,这么一只小小的叶鹤会引发那样多的纠缠恩怨,此是后话,可暂且不提。   那段时间,一直到陆天云给他寻找合适的眼睛之前,陆天云对他是极好的,再也没有发生一片牛肉就闹翻的事情了,可之后呢,晏飞雀坐在床榻上,想起这段前尘往事,忽然很是迷茫,他回忆起那个瞬间,心里被甜蜜说充斥,同时又迷失在名为情爱的大海上,他是无法寻找到珍宝了,只能抓住珍宝的躯壳聊以慰藉罢了。   床榻是暖烘烘的,可他的身子始终的冰凉的,他一直未睡,就坐在床上,身后是一床厚实的棉絮被子叠在一起,他身边是心神不宁的程无言,他一直是睡着的,可眉头始终紧皱,晏飞雀知晓,程无言是被吓住了,在梦里又被梦魇给魇住了,可他没有一丝心软,他一次次的心软,换来的皆是背叛,他竟然可以这么轻易的就跟燕麟回到昆仑山,自己这么哀求他也是无用,可是结果呢,他却便燕麟毫不留情的抛弃,这个大傻瓜,人家早已经娶妻生子了,他回昆仑山干什么?平白给人添了笑话可供饭后闲聊,要不是他有那面镜子,可以轻轻松松的知道对方的近况,他还不知道,程无言已经被离开了昆仑山。   说来说去还是我太爱你了,我对你情深似海,可惜你对薄幸堪惊。   晏飞雀扒了程无言的衣服,他上下扫视着对方,过了半晌,晏飞雀伸手掐住了程无言的脖子,同时暗暗的使劲,他想:要不然再让程无言死一次算了,新生的雪歌,一定比这个讨厌鬼乖巧温顺的多,我可以把新生儿拿到我身边,不管他是人也好,猫猫狗狗的小动物也好,哪怕是棵树或者是一株柔弱的小草,我都亲自抚养他,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他长大,他想要什么就我就给他什么,我会每天跟他拥抱,跟他接吻,让他成为我的小小爱人,我想这样他就会爱上我了吧,他的一切情爱都应该由我来赋予和教导,自然他的对象也应该是我才对。   可晏飞雀如今却下不了狠心杀了程无言,他杀了对方十次了,每一次都痛彻心扉,报复的快感背后都有无数的悔恨和眼泪,他是真的想好好的同程无言谈一谈感情,过一过美滋滋的好日子,然而对方为何总是不给他这个机会?   晏飞雀松开了手,看着对方涨红的面孔和和掐痕,俨然灵魂出窍,半晌忽而留下一地晶莹的眼泪,辛酸苦楚尽在不言之中。   爱到了极致,恨也到了极致,爱恨纠缠,它们生生世世的缠在一起,于是变成了执着,晏飞雀死也不会放手,这一世不爱他没关系,下一世待他重新寻找到了一个新生的雪歌,他就慢慢的养对方把他当儿子养,当情人对待,灌以温情,还怕不能融化他这颗万年坚冰吗,至于燕麟,这个小王八蛋别想来再来争抢属于他的秘宝。   想到这,晏飞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他笑嘻嘻的搂紧了对方,看见脖子上的掐痕,他仿佛成为一匹凶恶的豺狼,低头恶狠狠的咬住了脖子,听到猎物痛苦的呻XXX吟,口腔内血腥味逐渐蔓延,他才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天楚手里拿着一只精致的银杯,杯里盛着清澈的透明的酒液,他不知晓此刻他的爹娘正在做什么,也不在乎,一只火红的狐狸稳稳当当的靠在他的大腿上,正懒洋洋的眯着眼睛打鼾,偶尔九条尾巴一甩一甩,差点将天楚手上的酒给甩翻了,天楚想了想,他站起来一把将狐狸给丢在地上,然后让它滚。   狐狸睡得正好,被猛然摔在地上,正想委屈瑟缩,忽见主人发起了这样大的脾气,它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立刻脚底抹油,一溜烟跑掉了,未来几天,狐狸是不会出现在天楚面前了。   天楚冷哼一声,又叫一只黄色的山兔精化作为原型,靠在他大腿上,他一边抚摸着兔子毛茸茸的皮毛,一边悠哉悠哉啜饮,偶尔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兔子精吓得不敢动,生怕自己惹到天楚也像刚刚那只狐狸一样被丢在地上,因此宽大的眼距显得他此刻粗粗笨笨,真是一只傻兔子。   一只猫妖探头探脑的进来了,她甩了甩后面的两根尾巴,蓝色的似乎蕴含着星辰大海的眼睛眨巴眨巴,娇声娇气的说道:“小主人,那个臭道士来了。”   “让他滚。”天楚快速押了这杯酒,同时手上更加用力的撸着兔子的皮毛,撸够了,他让猫妖过来接着让他撸一把。   猫妖有点不大情愿,天楚一天撸猫几十次,一有空就撸,撸的她的猫都要掉光了,掉光了还好,至少一段时间内不用受到天楚的骚扰了。   猫妖是一只全身雪白的漂亮母猫,身体线条修长,天楚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爱撸猫,就把多余的爱意转换在猫妖身上,猫猫的身材是苗条的,完全没有像别的猫一样远远看去是个大肉球,可见他完全不管猫妖的吃喝拉撒,每天就专心致志的吸猫,撸完了猫就去撸兔子,兔子撸完了还有可爱的狗崽备份着,看起来颇有点拔屌无情的意味。   猫猫愁眉苦脸的趴在天楚的大腿上,对方倒是一点也不在意猫猫到底情不情愿让他爱抚,是他,他把自己不加节制的撸猫行为成为爱抚。   在撸了将近半个时辰以后,天楚终于累了,他要回房歇息,至于青岩,他早已抛之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要有只猫……   长久的怨念…… 第39章 震惊!欠债选择肉偿竟然是!   又过了一日,程无言在稀薄的朦胧的破晓时分幽幽转醒,柔软、暖和、金色的阳光满盈着整间屋子,透过大开的窗户,天空是奇异的,绚丽的云朵填充着苍穹,金色的、红色的、橘色的、紫色的云在淡青色的天空下呈现各种姿态,此刻阳光还不甚刺眼,他还可以直视太阳,而不留下眼泪,他闭上眼睛,因为睡的过于长久,以至于他的骨头都是软的,他竭力舒展身体,在绮丽的清晨中,仿佛周身肉融入了这个世界。   晏飞雀睡在他身边,程无言翻了个身,于是他们面对面,在静谧的空气中,晏飞雀还在沉睡,鼻子发出均匀的呼吸,程无言可以感受到对方的牵扯到床单和床垫而发出轻微的颤动以及晏飞雀有力跳动着的心脏。   他靠近了晏飞雀,晏飞雀呼出的浊气喷洒在他的脸庞上,有点痒,又带着热气,他嗅起来就像成熟的浆果,带着甜美和苦涩的滋味,程无言伸出手,从他的玫红色的脸颊处开始抚摸,程无言的指尖在战栗,手指经过了稍稍柔顺的眉眼,接着经过鼻梁,最后到达嘴唇,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对方坚毅的脸颊,皮肤细腻柔软,就像娇美的花朵一般,然后手指下滑,滑到了对方的脖子,整只手都抚上了,热烘烘的手掌贴在对方温热的皮肤上,就是痛恨花朵的孩童一般,他开始发狠,一只手不够,另外一只手也加入进去,他睁开眼睛,眼里尽是仇恨的光芒。   晏飞雀早已苏醒,可他一言不发,他想知道,程无言到底能恨他到什么地步,他微微张开嘴巴,喉咙被遏制住了,只有一丝丝空气才能进入他的肺,他的脸通红,因为缺氧,眼角挂着一滴眼泪。   半晌,他松开了手,带着失魂落魄,他抓住了被子,企图将身子都埋进柔软的被褥之中,程无言在颤抖,在害怕,他杀不了晏飞雀,对方早已经是个不老不死的怪物了,对方的喉咙因为顺畅,嘴唇大张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可眼睛始终是紧闭的,脖间的红印子很快就会消散。   他心力交瘁,又因为睡眠时间过长,此刻闭上眼睛,心如乱麻,没有一丝疲倦,然而程无言继续躲进梦乡,从而远离现实的残酷,他其实害怕,自己掐不死晏飞雀,可又不想再忍受这个混蛋的折磨了,对方又总是死不了的,他没有办法,他怕这个从小养大的小怪物。   程无言开始后悔,后悔当初招惹长耀,他没有想到长耀是这样的疯,以至于重新转世为人,疯劲不改,反而更加的疯,,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这个疯子!   晏飞雀翻了个身以后,随着大动作,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吓得程无言一激灵,他赶紧闭上眼睛,只有在睡梦中,晏飞雀才不会为难他。   晏飞雀醒了,他伸了个懒腰,发出大大的哈欠,他见程无言背对着他,他先是一笑,随后躺下手脚尽数缠着程无言,程无言感到不太舒服,然而他没有推开晏飞雀,只是装睡,晏飞雀一口含住程无言耳朵上的小小耳珠,然后尖锐的虎牙正慢慢的碾咬对方,白皙的耳朵因为疼痛逐渐染上颜色,他微微皱起眉头,呼吸逐渐加重。   片刻,晏飞雀松开嘴,“还不打算睁开眼睛吗,我知道你已经醒来很久了。”   程无言嫌恶的转过身与他对视,“你知道我醒了,你为什么也装睡。”   晏飞雀还是笑的,他躺下再次同程无言面对面,“我不装睡,怎么知道你想杀我。”   程无言抿紧嘴唇,不再作答。   晏飞雀接着说下去,他伸出手也抚上了对方的脖子,感受到对方的瑟缩和恐惧,他笑的更加灿烂,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你害怕吗?回答我,不要保持沉默。”   程无言点点头,“是,我害怕。”   “怕什么?”对方细细的抚摸着程无言的喉结,喉结在他的手心滑动两下,像微微颤抖的雏鸟。   “你知道我怕什么。”程无言皱起了眉头,他脆落的地方正落对方手心,只要晏飞雀愿意,他一使劲,自己就魂归地府。   晏飞雀的手离开了程无言的喉咙,然后滑向了柔韧的腰肢,“我的确知道,你怕死,怕我杀了你,怕我折磨你,对不对?”   “是的,我还怕我生生世世都要受到你的折磨。”程无言压低了声音,嗓音就像贝壳在粗糙的岩石上摩擦一般的沙哑。   晏飞雀没有预料到这句话,他不由的睁大眼睛,“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难道不是吗?”程无言的语气很是沉重,他翻过身,雪白的背脊对着晏飞雀。   晏飞雀有些恼火,他起身强硬的翻过程无言的身体,沉重的身躯压制住对方躁动不安的心灵,“当然不是,我不想折磨你,是你在折磨我,你在用你的蔑视,和我对你的感情折磨我。’   程无言歪着脑袋,神情淡漠,“你要杀就杀吧,不要再找借口了。”   “你想激怒我?”   程无言拒绝与他对视,也不开口说话。   晏飞雀坐了下来,将程无言抱在他的大腿上,程无言跨坐在他身上,与晏飞雀面对面的,只见他开口了,发出严肃而认真的声音:“你不爱我没关系,但是你别跑,你要是跑了,我就把你抓回来,再打断你的腿,把你这辈子都锁在床上,天天抱你。”说着晏飞雀按住了程无言的头颅,吻住了他的嘴唇。   程无言想堵住晏飞雀不断入侵的舌头,然而,对方根本没给他机会,过了会又将他压倒床上,程无言已经习惯这件事了,习惯对方蛮不讲理的入侵方式,习惯对方霸道的搂着他睡觉,然而习惯并不代表正常,于是他颤抖着闭上了眼睛,雪白的赤XX裸的身体战栗……   也不知道多久才停下来,程无言睁着眼睛看着华美的华盖,他说了句:“我怎么才算还清你的情债呢,让你做一百次够不够,一百次要是不够,一千次够了吗?或者做到你腻味为止怎么样?”   晏飞雀躺着想了一会,他觉得胸腔一阵空荡荡的难过,就像是针扎一般表面看不出什么,可实际上早已经千疮百孔了,他大口的喘了口气,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胸前的布料弄出了几个褶皱,他丝毫不在意,他陷入了疯狂之中,脑子混沌而不清。   “妈的,你这冥顽不灵的混蛋,你做到死也没用。”晏飞雀动手打了程无言。   他知晓对方对他没有一点情义,可他也不愿意自己的思想情感总是被程无言拿捏,他们双方就像两团刺猬,双方都树立着尖锐的刺,一方想要拼命的靠近,最终结局只有两败俱伤,可他没想到程无言竟然这样的下贱。   伤痕累累的程无言躺在冰冷的地上喘息,身上遍布伤痕,他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想干什么?想要活?就不应该激怒晏飞雀,想要死?那就应该大大方方的去死,而不是在这边怨天尤人,胡思乱想着,连晏飞雀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他可以忍耐疼痛,却无法抗拒死亡的恐怖,他记得他每一世都是怎么死的,死一次就够了,偏偏死了这么多次   程无言是属于晏飞雀的东西!包括血和肉,内脏和毛发!这是完全属于他的东西,现在告诉他程无言要走或者要死,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他要把程无言杀了,用锋利的刀刃干脆利落的划开他白皙的腹部皮肤,然后他能看见艳丽的就像鲜红色的玫瑰一样的血液像河流一样流出,深入里面,程无言的心脏还在扑通的跳动,仿佛离开水一样的鱼类的嘴唇无力的张合着,他还要刺入心脏,听见心脏破裂的声音的是一声苍凉的悲鸣声,这时才算真的死透。他还要将程无言彻底变成他的东西,他会吃掉程无言,连骨头也会一个不留的啃食掉,这样,他们就全身心的结合在一起,再也没人可以将他们分开,只有这样,程无言才会感受全身心的感受到他疯狂而扭曲的爱,晏飞雀这么疯狂的想着。   然而他还有一丝理智善存,晏飞雀他害怕他现在再进去会将程无言给活生生的掐死,又或者照着他脑海中癫狂的臆想那么做,于是他站了起来快速离开这里,他决定了,既然好言相劝,是感动不了这块顽石吗,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要程无言离开,他只能接着使用暴力手段,他要迫使程无言屈服,精神上他既然无法拥有,那只能退而求其次拥有肉体上的快乐。   晏飞雀院子里,默默凝视着他心中的的爱人大开的窗口,在明亮的四周,他一个人,显得有些孤零零的,过了会才缓缓起身,窗口渐渐的看不清了,晏飞雀没有再看向那里,他心目中千疮百孔的爱情正一步步丧失着光明,内心充斥阴暗无比的想法,原本英俊的脸孔闪过一丝戾气,他要用他的权力封锁住对方,束缚住程无言全身,即使对方会发疯会癫狂,只要他还是程无言,他的内在灵魂还是雪歌,就还会爱他,他不介意对方是不是跟他一样是个疯子,他只是想拥有对方,哪怕只有一世也好,但这其实非常地可笑的,甚至滑稽而又悲哀。   晏飞雀逐渐有些分不清,他到底爱的是雪歌,还是因为长久以来的执念令他不许放手,也舍不得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开心哟~~ 第40章 震惊!儿子竟然不爱爹!   一个人对于命运所开的大玩笑,通常有两条路供他选择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程无言决心放手一搏,他已经生不如死了,只有这样他才可能尽可能的使他乱七八糟的生活重新回归正常的轨迹,并且让他快速建立起以往的自尊心,但失败则会让他跌入更不幸的厄运之中,没人能拯救他,像是一颗石子,滚到了路中央,没人会在意他被人踩了几脚。   他跑了,在天楚的帮助下,程无言不知晓天楚,他这个便宜儿子到底心里是什么想法,程无言只知道他此刻正在骑着一匹快马上狂奔。   夜色已黑,程无言又神情恍惚,他是分不清到底跑哪里去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天空响了个大猛雷,声音大的吓了他一跳,心脏扑通狂跳之余也就回过神来了。   四周黑漆漆的,幽暗的月光完全不能抵挡黑夜的侵袭,看着又快下雨的模样,风呼呼的吹着,很清凉,要是大白天那是很舒服的,可是现在只有添加恐怖感的作用了,树枝哗啦啦的作响,程无言向周围看看,边上没有人,只能勉强大概看清一个漆黑的轮廓,被命运所抛弃的孤独感便也跟着放大了无数倍,他感到又凄苦又害怕。   程无言看着前面黑漆漆的道路,仿佛前方是无限的黑暗,他走在昏暗的命运之路,被尖锐的荆棘划得遍体鳞伤,血流了一地,在经过森林中的分岔路口,犹豫了一下,下马不走了,他打算坐在树下就此熬过这一夜。   晏飞雀急急忙忙的从宫殿里出来,哪有程无言的半分影子。   “知道他去哪了吗?”   两个守门的卫士面面相觑,努力回想了片刻,十分不确定的指着一边道路说:“好像往那边去了……”   他还没说完,晏飞雀就急着往士兵指着的方向跑去,跑了两步又跑回来,指着刚刚同他说话的士兵说:“你带着几个人也给我找人,务必要找到。”说着头也不回的朝刚刚的指着的方向找人去了。   程无言将脑袋缩着,他想自己没被晏飞雀打死都算是运气好了,这么一想他又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于是也就慢慢微笑起来,对于未来程无言是感到迷茫的,但这并不影响他对“活”极度的渴求,他还活着这就是他最大的资本了。   风还是刮得有些大,程无言觉得冷,他就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衫,一双布鞋,露出光洁的脚踝,这个装束完全不能抵挡深山里寒冷的夜晚,他冻得瑟瑟发抖,于是几乎是缩成了一团,这么寒冷的夜晚,他要保证自己不被冻死才行。   晏飞雀拿着镜子一面找一面呐喊程无言的名字,然而镜子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他皱紧了眉头,定睛一看,镜子被人用邪术给封印住了,它已经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了,晏飞雀试图想要解开邪术,然而一只雪白的手却撑着晏飞雀不注意抢走了镜子。   天楚笑嘻嘻的拿着镜子,“父亲,你退步的很厉害。”   晏飞雀对天楚的爱意没有像他还是长耀的时候那般深刻浓重,他只知道天楚是他的儿子,可对于这个儿子,他似乎提不起多大的感情。   晏飞雀淡淡的问道:“你抢走我的镜子做什么?”   天楚蔑视的看着他的父,露出雪白的贝齿,“不做什么,我看你们平时爱的要死要活,可在我眼里看来这简直可笑,我的父亲们不应该这样,为了所谓的爱情寻死觅活,你应该保持你曾经作为天神和妖王时候的冷静。”   晏飞雀气急反笑,“我要是保持不了呢?”   天楚仔细端详着这面镜子,漫不经心的说:“保持不了我就杀了他,因为我很爱你,父亲,可是我对他是没什么感情的,他像完成任务一样把我生出来,然后匆匆忙忙就被你杀掉了,我对此无话可说,也不恨你父亲,甚至我可以说是爱你的,至于他,我想我是没有必要把我少的可怜的感情还分他一点。”   天楚心如止水,然而所作所为可以说的上是一个小疯子了。   他深呼一口气,带着愁苦与哀伤的阴郁的眼睛安静的看着天楚平静的脸孔,“你要是爱我,就不会这样做,把镜子给我,又或者把他的所在地告诉我……”   天楚不等他说完,才听了前半句话就忍不住嗤嗤的笑出了声,“父亲,现在正是检验你伟大的爱情的时刻了,我给你一个晚上,你要是找的到他,我就承认你的感情,尽管在我看来你的固执只是感动了你自己,若是过了今晚,我就让我手下的妖怪们吃了他,再将他的灵魂撕成碎片,丢进炎源让他烧成灰,彻底断了你的念想。”   晏飞雀听得触目惊心,他从来不知道,他这个儿子竟然对程无言怀着这样大的恶意,“你是不是恨他?”   天楚勾起嘴角:“恨他?我说了,我的感情少的可怜,无论爱恨,他对我来说只不过是见了几次面的陌生人,我对他没有感情,不过我只是好奇你所谓的爱情的真面目,我的父亲,你快去寻找,寻找你的爱人,不然等来的只有流逝的时间、爱人的尸体以及我的嘲笑。”   晏飞雀抓着天楚身边的小妖小怪仔细盘问,可无人知晓,动用酷刑也没法从他们的嘴里掏出一个字,看起来他们去确实是一无所知,他提着灯笼,灯笼的红光远比天上的月亮和无数日月星辰强烈的多,他动用法力,也搜寻不到程无言的一丝一毫,垂头丧气之下,他只得一边快速的走,一边着急的用灯笼向昏暗的看不清楚的地方照着,又估摸着程无言大概是走不远的,也就缩小范围更加精细的寻找起来,天黑了,他看了眼身后的山林,这个山内藏着各种精怪,程无言不可能不知道,加上天黑山路不太好找,于是他更加相信程无言肯定躲在某个小地方一个人哭着呢。   终于,在晨光即将破晓之初,晏飞雀在一棵老树下发现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程无言,他的周边已经围绕了一圈的怪物,正在留着恶心的口水想要吞噬他。   小妖怪们一见到晏飞雀,立刻一哄而散,晏飞雀走到程无言前边,因为程无言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晏飞雀以为程无言真的在哭,他便不由的放软了语气,“你跟我回去好了,我很担心你。”   程无言听见晏飞雀的声音,但声音过于温和,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也就没有抬起头。   晏飞雀见他不理睬自己,以为他还在生气,便将内在已经奄奄一息的即将熄灭的灯笼停靠在在他身上,有些大声的说道:“我说你跟我回去没听见吗?”   程无言又听见,这回慢慢的抬起头来,晏飞雀是真的站到他面前,他歪着脑袋露出一副很严肃认真的脸孔,“你是又来杀我的吗?算了,你再次杀我好了,我认了。”说着闭起了眼睛,好像是真的准备赴死了。   晏飞雀这回愣住了,他有些明白自己在程无言心目中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恶人形象了,又气又恼,过了会,又像个泄了气的皮囊一般,沉着脸色,显得很难过。   晏飞雀出乎意料的没朝程无言发火,反而坐在程无言身边搂住了对方有些僵硬冰冷的身体,“不要闹了,我不杀你了,我早就不想杀你了,可你为什么总是要逼我杀你呢?!你难道不怕疼不怕痛吗?”   “我很怕疼,也很怕痛,被天雷轰的魂飞魄散的滋味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想再尝试一次,”程无言皱着眉头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但是你还是杀我吧,我真的不想回去。”   “你要留在这里,让这群妖怪吞噬你,你不跟我回去你还能怎么办,去那个吞龙教,再接着当你的傀儡教主?”   这下把程无言问住了,对啊,晏飞雀要是不杀他了,他不回去还能怎么办,难不成真的傻乎乎的风餐露宿,或者还接着当他的程教主,可无论如何,也好过待在晏飞雀身边,他大抵是不相信晏飞雀的保证的。   程无言心想:“晏飞雀现在来寻他,大概是气没处撒找个出气筒,要是回去了,拿铁链一锁,像栓狗一样的拴着他,再拿上次的那样打他,他也跑不到哪里去了,还不如在外头死了算了,这么一想,他更加不想回去了。”   程无言坚信晏飞雀是真的想这么干的,于是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晏飞雀对程无言不像对其他仇人一样赶尽杀绝,总留点仁慈的意味,见到程无言很“坚决”的拒绝他,他气的想就这么撒手不管了之,但是他握了握拳头,尽量保持心平气和的语气和神态,“你要是不回去还能去哪,难不成再跟着燕麟回昆仑山,到时候他的老婆要是赶你走,你是真的要死在大街的,还没人给你收尸,这么多年了,我还会不了解你吗,你上辈子能够除妖降魔勉强赚个小钱,可这辈子你是花朵,是不堪一击的娇花,你没有能力再做那种事情了,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开心哟~~~结局妥妥的HE~~~请各位看官放心~~ 第41章 震惊!大结局了!   程无言想到这,又听晏飞雀又冷笑着说道:“你陪他睡了这么久,成天想着燕麟,可惜燕麟不爱你,不但不爱你,还厌恶你,你瞧,你落在我的手掌心里,燕麟有没有一次来救你,你被我杀了这么多回,这么多次的轮回转世,燕麟从没有想过把你从这个噩梦中解脱,他坐在宝座上,满脑子只想着如何得到更高的权利?”   晏飞雀这话说的是事实,尽管程无言没有想过再回去找燕麟,可晏飞雀的话也他伤他自尊了,话说的难听到不能了,刻薄而尖锐,像根冰棱直直的插入程无言的胸腔,又像阵滚烫的铁水直直的注入他的心脏,冰火两重天,弄得程无言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难看得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羞辱意味十足的事实。   程无言微微的叹了口气,他竭力维护自己的尊严:“燕麟现在不爱我没关系,至少他以前爱我,我们曾经相亲相爱,这点我想嫉妒的你应该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至于你,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燕麟呢,你不也只是为了自己而不停的伤害我吗?”   “是的,我知道我错了,真的。”晏飞雀故意叹息的说,又把头抵在程无言的胸膛上蹭了蹭,“我们还是回家吧,你穿的这么少不冷吗,我记得你以前是很怕冷的,大冬天的随身都要携带暖炉才行。”   “我不冷,真的,也不回去……”说着程无言就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喃喃自语的反复重复:“我不回去,我也不冷……”边说边向前走。   晏飞雀好话说尽,威逼利诱的结果就是程无言不同他讲话,也不跟他回去,他是真的不想回去,于是晏飞雀也就索性不同他说话了,直接走向前,一下子扛起程无言,把他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朝着宫殿走去。   “你干什么,我说了不回去……”程无言被晏飞雀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晏飞雀扛着走了。   晏飞雀嫌程无言烦了,朝着他的屁股就“啪啪”的来了两下,打完了才解气:“闹什么,再闹我就扒了你的衣服。”   程无言被打的又羞又气,忍不住嚷嚷道:“你敢打我,王八蛋,骗子……”   晏飞雀忍不住乐了,嘴立马咧的比谁都开,但他还是义正言辞的说:“别闹,再闹我就再打?”   程无言被晏飞雀说的无话可说,只得气呼呼的不说话,晏飞雀更乐了。   过了会,程无言被晏飞雀颠的受不了,不仅肚子难受,鼻子也有些难过,于是他有气无力的带着商量的口吻说:“晏飞雀,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不行,我怕你就跑了。”   “不会的,我真的不跑,你走的也够远了,你也好休息一下。”   “我不累。”   “我求你累一下吧。”   “我就是不累。”   “……”   晏飞雀逗完了程无言也就放他下来自己走路了,程无言觉得顿时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晏飞雀刚才扛了程无言有些久,全身发热,身体暖的很,就是双手还是很冷的,这没什么,倒是程无言,因为他穿的很少,又被外边的风这么一吹一冻,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回房间暖和暖和身体去了。   晏飞雀把他抱在床上没有再继续打骂,他温和的亲吻着刚刚被打的地方,“下次别一个人跑了。”   程无言没有说话,恍恍惚惚的想死了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在凡人之中,他已经不能算是年轻了,一个人出生了,死亡就会如影随形随时都会降临,但若是有幸能活到一百岁,那往后的日子大概是掰着指头算自己什么时候死吧,这没好奇怪的,要是活太久了,那会孤单的,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很孤单了,因为他不想当一辈子的笼中鸟啊,可他还是不想死。   他一直在追求长生不老,就是因为怕面临死亡和衰老,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诱发他的恐惧,可现在想来,他宁愿自己只是生命短暂的凡人,要他一辈子都陪伴在晏飞雀身边,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晏飞雀搂抱住程无言的腰,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额头,“我会好好的爱你的。”   程无言很不相信。   晏飞雀凑近他的耳边戏言细语的问:“我问你,我要是不杀你了,你要是现在当我的情人,不是我的仇敌,你还愿意吗?”   程无言摇摇头。   晏飞雀有些失望,失望归失望,他还是稍稍低下头亲了他一口,“我能问问你吗,为什么你会喜欢上燕麟,跟燕麟比起来,当时的我,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比燕麟优秀的多,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问题的答案。”   对于这个问题程无言也想过几次,他想了几次的答案都不知道如何作答,燕麟,他的小男孩,当时他只想着将他当作小猫小狗一样陪伴也不是不可以,可渐渐的,燕麟在他心里已经是个人了,而且是深爱的人,想了半天,他察觉过来,大概是因为孤单,上千万年了,从来没有人能够陪伴他,他强行抓了两条龙当成坐骑也很大的原因驱使也是因为孤单。   上辈子,还是陆天云的他不需要他人陪伴是因为他知道,燕麟在等他,在昆仑山等他,可如今,燕麟不要他了,这个混蛋,背叛了他们真挚的爱情,他此刻因为有晏飞雀在身旁,尚未察觉到孤独的意味。   程无言微微抬头,黑亮的从晏飞雀的角度看就显得熠熠生辉,然而那双眼睛还是想以前一样,呈现出清晰可见的面目,明眸皓齿是一副很美丽的场景的,他十分真诚的说道:“我后悔极了,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戏弄你的感情,我会认认真真的拒绝你。”   晏飞雀根本不会被他所谓的道歉而心软,又听到下半句话,他冷笑着说道:“你真的知道错了?”   “是,我错了,我不应该仗着你对我的感情为非作歹,羞辱你,侮辱你,我也不应该陷害你,害得你失去一切,失去父母的宠爱,失去天神的荣耀,害得你成为天界人人喊打的老鼠。”程无言闷闷的这样说,“我很后悔。”   晏飞雀紧紧的抱住程无言,“我等你的后悔已经等了很久了。”   “但是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杀了你,我应该杀了你的。”他冷飕飕的笑道,“我恨你。”   晏飞雀大吃一惊,前一秒情意绵绵,程无言在他的怀里说着忏悔的言语,下一秒他感到胸口疼痛剧烈,低头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扎在他的心口上,伤口正潺潺流出鲜血。   他睁大眼睛,指着程无言,满眼不可思议。   “我想走,我发过誓,只要今天能离开这里,我就好好的活着,”程无言抽出尖刀,“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再爱着你了,我知道你死不了,所以只能我死了,我的七情六欲拿来还你的情债足够了。”   他对准自己的脖子用力划了下去,鲜血溅到晏飞雀的脸上,周遭很安静,他的尸体静静的趴在晏飞雀身上,程无言的嘴角蓄着一丝笑意,二人在血泊之中,程无言抱着程无言的尸体,当他看清他的手上、身上到处沾满了程无言的血,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发出他单调的哭喊。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程无言拼命的想活,为什么却死了,这一回他的确没有杀了程无言,是程无言自己选择死亡。   他的思绪飘到了远方,在一片茫然未知的世界,他只有程无言,他不想别的,只想跟程无言好好地在一起,可程无言总是不爱他,晏飞雀也不知道程无言说的拿七情六欲还他的情债是什么意思。   直到天楚将装着程无言七情六欲的小瓶子塞进晏飞雀手中他才知晓,他感到心痛难忍,七情六欲给他他又有什么用呢?   雪歌再次转世成一个柔软的孩子,晏飞雀花费千辛万苦总算是找到了对方,当他抱着柔软的小小孩子,他浅浅的笑了,按照自己的设想创造出一个自己理想的爱人,他爱他,给予这个小孩充分的爱意,这个孩子的七情六欲重新回归,竟然也能用自己的小脸贴着晏飞雀,这一回,没有燕麟,没有昆仑山,没有这么多世的爱恨纠缠,这只是一个可爱的普通的孩子。   若干年以后,孩子已经长大成人,晏飞雀搂抱着对方,他们侧着身,面对面,温暖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他脸上,晏飞雀伸手伏在对方的光滑的后背上,他闭上眼睛鼻子一酸,眼里一热忽然掉了一颗眼泪,纠缠了这么久,以程无言为终结,他们总算是修成正果,再也没有来阻碍他们了。   晏飞雀将额头抵在对方的额角上,鼻腔里是他的味道,对方的气味柔软香甜,带着热烘烘的暖意,他心满意足的发出一声叹息,他已经拥有的足够多了,只要对方内在是雪歌的灵魂,不管他转世成什么,他都无所谓。   月明依旧,晏飞雀怀着悲喜沉沉入睡,心中是甜蜜的美梦……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完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